王熙鸞在前,賈瑚在後,賈瑚看到曹太監的麵色已經變成了豬肝色。
他帶來的兩千麵盾牌是京營中最好的一批,連火·銃都能擋上一擋,更別說同是鋼鐵打造的箭頭了。
賈瑚緩緩呼出一口氣,聽見曹太監氣急敗壞的聲音:“攔住靖安伯靖寧縣主!不許放走一個人!”
含元殿外,趙指揮使正率眾攻打攔在殿門處的禁衛,看縣主和靖安伯被堵在裏頭,殿門雖闊可就那麼大,禁衛堵了十層八層,殺光一層還有一層,還得把塞在門口的屍體拖走,格外費事費時,而利箭破空聲停了一陣又響起來,急得額頭冒汗。
偏在這時,喊殺聲又從外圍傳過來,他急著問是出了什麼事,麾下不時便有人報:“將軍!東宮方向來了一隊禁衛軍,約有三四千人,說是來護駕,可見了京營之人便殺,現東邊已經有些撐不住了,您看……”
越是這等時候越有事!
“陛下命我等在宮內候命,禁衛軍上到統領下到士卒誰不知道!這定是叛逆!”趙指揮使喝道,“傳命,叫李有才速帶人到東邊迎敵,在救出郡王和縣主之前,不得退後半步!”
隔著一層層的人,趙指揮使的聲音隱隱傳到王熙鸞耳中。
興慶宮內除了禁衛和儀鸞衛便是賈瑚帶來的人,殿外又有敵來,讓王熙鸞想起太極殿處憑空消失的三千禁衛。
這三千人,不是太子的,就是忠勇親王忠誠郡王的。
“太子謀反!忠勇親王忠誠郡王同反!”王熙鸞氣沉丹田,用內力大喝出聲,“曹太監意圖殺害滿朝忠良,你等助紂為虐,可對得起陛下,對得起朝廷,對得起天下百姓!便是曹太監奸計得逞,你等濫殺無辜,也會遺臭萬年!曹太監連陛下都能背棄,不惜殺害文武百官,毀了大周基業,如此狼心狗肺之人,等他事成,你等又是什麼下場!”
不知是踏過多少人的血肉,隊伍向前移動了一步。
王熙鸞喝問:“你等可知,依照大周律例,謀逆該當何罪!”
“謀反當處剮刑,惡極還會禍及家人!”刑部尚書扯著顫巍巍的嗓子喊道,“若能及時回頭,按律可酌情減刑!”
王熙鸞順著刑部尚書的話往下接:“你們便情願被千刀萬剮,難道願意自己的父母妻兒也受千刀萬剮?!”
曹太監暴跳如雷,他尖銳的嗓音混合著許多不雅之詞才在殿內響起,已經憋屈了許久的朝臣們已拿出比他高十倍的氣勢反罵了回去。WwW.com
殿內至少有一半都是苦讀了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書簍子,罵起人來引經據典,句句刺人心肺,王熙鸞聽了幾嗓子甚至有些發笑,若曹太監臉皮薄些,隻怕已如某演繹中的王司徒一般被氣得氣絕而亡了。
不知是大人們的諷刺怒罵真起了作用,還是殿外趙指揮使拚了命的進攻有效,王熙鸞一腳邁過被浸得暗紅的門檻,感受到了凜冽的寒風瞬間撲到她的臉上。
她出來了。
喊殺聲還未停歇,但是她知道,她要成功了。
*
建興三十年,正月十六,新皇登基後的第一個朝會,在已經看不出任何廝殺痕跡的含元殿召開。
群臣排著長隊從朱雀門下走過,穿過廣闊的廣場,端肅往含元殿行去。
原本朱紅色的廊柱被包裹成白色,但殿頂的琉璃仍閃耀著光華,足下的大理石潔白晶瑩,興慶宮內一片肅穆。
但是沒有人能忘記除夕那一晚,他們是怎樣九死一生才逃得一條生路。
而他們的救命恩人之一,靖寧縣主王熙鸞,就行在群臣的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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