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最無情的東西,它不會管你事情有沒有做完,情感是否放下,仍然爭分奪秒的走著,我強烈意識到自己將被這座城市所拋棄。
仨兒說得沒錯,我不適合這個城市,我應該離開了,現在這裏沒有工作沒有愛情,即將彈盡糧絕的我不能真的餓死在街頭,回去吧,家裏有穩定的工作,從小到大的朋友,熟悉的建築和醉倒後用尿澆過N次的銀杏樹。
我開始準備行李,打包的打包,丟掉的丟掉,一直忙到深夜,看看時間,快一點了,忽然意識到忘記給龍妍發信息了,忙掏出手機發了一條“晚安”。
不大會兒,短信回來了:你還沒睡嗎?
我:在收拾行李,後天離開這裏,或許以後再也不會回來了。
她:為什麼?
我:我在這裏隻是個閑人,什麼也沒有,留下來也沒有什麼意義。
她:我們見個麵吧,或許我可以幫你。
我:什麼意思?
她:來了再說吧,明天下午3點,第三隻眼酒吧。
我:好吧。
希望總是在窮途末路的時候產生,而機遇通常伴隨著希望。次日下午3點,我準時走進第三隻眼,一眼便看到龍妍,她在外國人裏已算紮眼,更別說滿是黃皮膚黑眼睛的國內了。我走向她走去,說:“龍妍?”
龍妍站起身看著我說:“你就是晚安先生?”
我坐下說:“是啊,還記得我嗎?”
龍妍跟著坐下來:“有點印象,是……啊!對了,是那天向我借過手機的男孩!”
我笑笑,向她解釋了我的小小計謀,告訴她自己隻是想認識她並無惡意,龍妍擁有著西方人迷人的笑容與寬廣的胸懷,表示並不介意。
那天我們喝著啤酒在第三隻眼坐了一個下午,有了我對她的初步了解。原名karen,中文名龍妍,出生在英格蘭的西米德蘭郡,一個偏僻的非都市郡,3歲的時候跟著母親來到了在中國考古的父親身邊,因工作關係曾和父母在內蒙邊境生活過一段時間,現在在一家外企擔任公司主管,巧的是公司剛好就在這酒吧附近。
說起那天她發短信的原因,karen笑著說:“那天我失戀了,相信嗎?”
我愣了下神,搖搖頭:“沒看出來,你可是一點兒也沒往那方麵提呀。”
“就是不想總是想著他下才給你發短信的,”karen說,“不過好像你的情況也不太妙呀。”
我笑笑:“很不妙。我猜你的男朋友應該也是個金發碧眼的帥哥吧?”
“不,”karen雙眼出神的說,“他是毛利塔尼亞來的留學生,通過我在大學的同學認識的。”
“毛利塔尼亞?非洲人?”我感到不可思議
“是的,擁有世界上最健康膚色的男孩。”karen自豪的說,說完那碧藍的眼睛裏掛上了一層薄霧。
“為什麼分手啊?”我問。
“他拋棄了我,”karen說,“我支持他。”
我為我聽到的感到不可思議和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