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說,“我感覺你比以前成熟多了。”
“大家都在成長嘛。”仨兒淡淡的笑,“我知道這紅色的萼女河會讓你想起誰,但你應該相信她,對嗎?”
“相信她什麼?她的不辭而別?她的食言?他對我的欺騙?還是她的誓言?”我有些惱火。
“得,得,咱們不說她了,你現在一提起她就會情緒失控。”
“不好意思,她就像這河水一樣,流過去了,便再也回不來了,我能接受這水,卻接受不了她……雖然早先就有過分開的預感。”
“好了,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要找一份工作了。”
“是啊……”
我像瞎子摸象一樣四處應聘,四處碰壁,理由多多,諸如:學曆、經驗、性別、戶口、試用期等等。
父親給我的最後一個月限時早已超出,手頭的錢也越來越少,也不能再向仨兒開口了,這就是說我的one和two的選擇都沒有了,該怎麼辦?還是有兩個選擇:一,餓死在這邊;二,老老實實回家。
再有五天就要交房租了,到了房東逼債的那天就成了我回家的那一天。沒有一絲涼風的夏季夜晚,知了沒日沒夜的叫著,我倒在吊扇下的木床上發呆,林燕送的人偶懸在床前,隱隱感覺似在晃動,卻是那樣的安靜。
林燕的手機仍然關著,隻是已經把通訊錄中的“老婆”改成了“燕子”,我從沒有那樣叫過她,隻有在一封情書中這樣寫到過,不知道她會不會喜歡這樣的稱呼,猜測中她會笑著說“好俗啊--”,不用管那麼多了,鈴聲也改成了最最普通最最大眾的一首歌。
正擺弄著,接到一條信息:晚安先生,我們能聊聊嗎?
我看著短信笑,看來經過一個多月的“晚安”攻勢,她已經把我當成自己人了。
我回:有什麼可以效勞的嗎?miss.
她:應該是younglady或是missKaren.
我:?什麼意思?
她:看來你真該好好補習補習英語了,這樣吧,我的中文名字叫龍妍。
我:酷。和你外表一樣酷的名字。
她:謝謝,這名字很有中國味道吧?我爸爸取的。
我:你爸爸真偉大,能給你取這麼棒的名字。
她: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晚安先生。
我:微生米奇,藝術吧?
她:micky?哈哈哈……
我:我就知道你得笑我的名字像米老鼠。
她:沒有沒有,你真有意思,謝謝你能陪我聊聊。
我:謝什麼啊,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
她:你是幹什麼工作呢?
我:無業遊民,這說明我白天和夜晚一樣自由。
她:以前呢?一直沒有工作嗎?
我:眼科大夫,精神病醫院護工,藥店銷售員。
她:落差好大,不過看來你對醫藥很在行了?
我:高的夠不著,低的不願意,懸在中間那個最尷尬的就是我們這樣的人。
她:女朋友呢?不在身邊才會這麼無聊吧?
我:咱甭提這個了,沒勁。
她:好了,不說了,該睡覺了,晚安。
我:晚安。
昏暗的月光透過敞開的窗子射在桌麵上,開著高檔的吊扇吱吱嘎嘎叫著,汗水仍止不住的淌出,地上的蚊香緩緩冒著煙,被吊扇吹得好像個舞娘大膽放縱的舞動著身子,床前的人偶依舊目光呆滯的咧嘴傻笑,城市的空氣潮濕而壓抑,人們都在期盼著下雨,一場大雨來徹底洗刷城市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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