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3)

“哦。”楊光轉身回去。

我關好門,拿起仨兒寫的情書又看了一遍,提筆抄了起來。

雖然這些讓人感覺不誠實,但是我不說,仨兒不說又有誰會知道呢!即使詞是出自仨兒之手,但寫的和我想的卻是一樣,隻是我不會文字表達罷了。其實我的感覺比他寫的還深呢!算了,湊合點,就先表達三成吧,省下那七成等我們兩個OK了用行動表達吧。

我知道這麼想太牽強了。

倘若沒有人令你牽腸掛肚,對工作真的會比較認真。所以這兩天我的工作狀態不是太好,常被聶主任罵,之後葛林還會不失時機的挖苦幾句。

我承認我曾對無數女孩著迷過,但我感覺到這次不同以往。它能爬進我的內心,一點點腐蝕吞噬掉心髒,讓它永恒靜止在有著癡迷感覺的時間。說實話,我願意。

可心依然在跳,時間也依然繼續,感覺沒有停止。然後會是強烈還是消減,誰也不知道。

拍拍腦袋:感覺是不是來得太快了?

過快的感覺會真實嗎?不去管他了。

“大夫,我的頭還用放在這兒嗎?”一個腦袋架在裂隙燈(眼科檢查儀器)上許久的患者見我發起呆忍不住問道。

“啊?啊,行了,下來吧。你這個創麵基本上愈合了,再堅持用幾天藥就會痊愈了。”我向患者解釋著病情。

患者走後,聶主任又嚷嚷起來:“微生米奇你這個同誌可真是奇怪,不曉得腦子裏又在想什麼了?明不明白你自己在做什麼啊?”

“做檢查。”我低聲頂了一句。

“做檢查?你有看到哪個大夫向你這個樣子做檢查的嗎?微生大夫啊,有時候也要注意一下了嘛,不要總是心不在焉的,工作的時候就要一絲不苟、心無旁物的呀!像小葛做得就瞞不錯嘛!”

我瞄向葛琳,葛琳衝我吐吐舌頭,眉頭一揚:“就是嘛,得向小琳姐姐學習,對工作廢寢忘食、待患如親,認真仔細做好每一件小事,哪怕是換換藥打打針……”

“你到是想手術呢,誰帶你呀?”我見縫插針的插了句話。

“聶主任,您看他!”葛琳氣得直跺腳。

“好了好了,別鬧了。對了,那兩個學生怎麼又沒來?”聶主任指的是鄭午楊光兩人。

大家搖頭,誰管得著人家啊。人家是交錢實習的學生,又不是領工資吃飯的。

“好了,也快下班了。來,大家都過來把八月份的工資領一下吧。”聶主任從抽屜裏取出一個鼓鼓囊囊的信封。

大夥“唰”的圍了上來,樊晨嗓門挺大:“主任,怎麼提前發了?”

聶主任白了他一眼:“你願意的話,那就和下月的一起領吧。”

“別,別啊主任,我一家老小媳婦兒子的就指望著這點money活著呢,巴不得您早發幾天呢!要不順便把下月的也發了吧。”

“還貧嘴!”說完從信封裏倒出厚厚一疊人民幣,依次分了。

我拿了錢,笑眯眯地說:“這個時候沒人比聶姐更迷人更可愛了。”

聶主任用手指著我說:“小米奇,拿了錢還貧嘴!”

下班後,叼著一跟煙溜達著回到家,在上樓的時候迎麵下來個女孩,我叫道:“林燕!”

林燕見是我,抿嘴一笑:“下班了?”

我點頭:“恩。你怎麼在這兒?幹嘛不到醫院去找我?”

“沒有啦,我是來找同學的。”林燕解釋著,“就是上次的那個女孩,她方向感好差,是你對門的鄰居,告訴我的卻是你家。”

我“哈哈”笑道:“還真是糊塗呢,怎麼,她不在家嗎?”

“是啊,不知道又去做什麼了。”

“去我那裏坐坐吧,反正都來了。”

林燕點頭,跟著我進了屋。

“不用家教了嗎?”我邊倒水邊問。

林燕點頭:“是啊,不用了。”

沉默。

“我……”我不知該怎麼開口,“我想問問你。”

“什麼?”林燕抬頭看著我。

我想避開林燕的目光,不敢去接觸那雙迷人又令人有種感觸的眼睛,那麼深邃那麼安靜。然而,刹那間我做出的決定卻是直視她的雙眸。

我做到了:“你和男朋友還好吧?”但問的卻不是心裏所想的。

管她有沒有男朋友呢,沒有最好,有也得給搶過來。反正我喜歡就要追,就算嫁人了又怎樣?這才是理論上我的想法呢。可是,心口不一。

“嗬嗬……”林燕掩口笑了。

看著林燕的笑臉,我有些不知所措:“笑……什麼?”

“我哪裏有男朋友啊?”林燕反問。

“不對吧……”我想問那天早晨騎車載她到飯店送錢的男孩是誰,可憋了回去。那是件丟臉的事,還是少提為妙。

“這樣就好。”我也笑了笑,從抽屜中取出那天抄好的情書,遞給林燕,“這個是給你的。”

林燕接過被我疊成千紙鶴的情書,一邊打開自言自語道:“什麼啊?”

我不用回答,她馬上就會明白了。

靜。

這種安靜讓我不安,有點暈,暈忽忽輕飄飄的感覺。好似宇宙之初一切均在混混沌沌之中,迷迷茫茫找不到方向,抓不到摸不著,飄著,就這樣飄著……

一個聲音讓我摸著了抓到了看見了,然而聲音過後,我摸著了卻不知是什麼,抓到了卻不知是哪裏,看見了卻是迷霧一場。

她低著頭問:“你是不是經常寫這樣的信給女孩子?”聲音很平靜,平靜得就像她的眼睛。

我努力使自己抬起頭正視她的雙目,很美,卻不曉得美麗的背後是些什麼:“沒,沒有的事。我……希望你可以考慮我,雖然我不是華葉的。”

林燕笑了一下,那笑似乎不是發自內心的,笑得很是疲憊。現在想來大概就是所謂的皮笑肉不笑吧,我很不想將這個詞用在她身上,因為她是很唯美的,至少在我心裏是。

“我會考慮的。”她的語調很平和,不象我心裏的那股騷動完全在臉上表現出來。

可是我仍然很興奮,之後我放下了這個話題,天南地北的聊著,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因為在我心中她馬上就是我的女朋友了。那時的自信現在想來很不可思議。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去米西米西吧?”我問。

“什麼?”

“吃飯。”

“也好,不過我想能不能自己做些……”林燕話音未落,一陣狂亂的砸門聲響起。

我打開門,鄭午楊光兩人拎著大包小包的蔬菜和酒進來,邊走邊說:“剛才碰見葛姐,說你們今天發工資了,呆會兒酒菜錢給我倆報了。”

鄭午把酒菜放到廚房,這才注意到我身邊的林燕,不禁驚歎:“喂,喂,這是……”

楊光對林燕笑笑:“又見麵了。”

林燕站起身:“是呀,來玩啊。”

“什麼!什麼?”鄭午看看林燕又看看楊光,衝我和楊光叫道,“說,你們什麼時候背著我認識這麼可愛的女孩子了?”然後衝林燕微微一笑:“你好,鄙人行鄭名午字黽學。小姐可否賞臉共進晚餐?”

林燕顯得有些不知所措,我剛要上前阻攔,就聽鄭午哈哈大笑起來:“開個玩笑,我怎麼可能虎口拔牙呢!”

林燕不知所雲:“虎口拔牙?”

鄭午滔滔不絕:“所謂虎口拔牙,虎乃吾兄米奇,牙姑娘是也。別的牙我都敢拔,什麼貓牙狗牙兔牙假牙,都能連根拔起,可唯獨你這顆牙我不敢拔。虎乃吾兄,虎牙和虎的關係非同一般,雖說十指連心,可牙痛起來也要命啊!你要是被拔了,沒牙的老虎也能把我給生吞了。再者說,米兄與鄙人名為兄弟實則師徒,雖現不在科裏,但也不能奪君子所好,強搶師母據己有,可師母又實在迷人,令人難以……啊!”

我猛的打了鄭午後腦一下:“丫閉嘴吧!”打歸打,我心裏卻為鄭午能這樣的口若懸河而高興。

“嗬嗬……”林燕竟然笑了起來,自我介紹著,“你好,我叫林燕。”

“對了,師母一起吃飯吧?我們弄了不少好東西呢,不能放過米哥的腰包。”鄭午又說。

“好啊,剛才我正跟米奇說好久都沒有自己做過飯了呢。不過,可不可以不要師母師母的叫啊?”

“當然可以,美女。”

“……還是叫師母吧。”

人多辦事效率就是快,一陣忙亂後,飯菜已經做好。

林燕看起來很高興:“到這邊以後還從未做過飯呢!來,大家嚐嚐我做的這個雞蛋。”

“雞蛋?”鄭午舉起筷子衝著盤中雞蛋夾過去,“我會攤雞蛋炒雞蛋煮雞蛋蒸雞蛋,有什麼希奇的?我先嚐嚐吧……”

我看著他把雞蛋放入口中突然不出聲了,問:“怎麼了?說話啊,這沾滿了醬油的雞蛋怎麼樣?”

鄭午抬起頭看我,許久,冒出一句話:“自己嚐嚐看。”

當我把一塊沾有海帶絲豆芽和醬油的雞蛋餅放入口中時才發現原來雞蛋也能做出這種味道,不由得稱讚道:“good!good!非常之good!”

“這叫什麼名字?”楊光問。

“雞蛋埔。”林燕回答,“我們那邊是這樣叫的。”

鄭午笑道:“好!就為這……師母哪裏人?”

“杭州。”我搶著回答。

鄭午舉起杯:“就為我們沒到杭州就能吃到這麼地道的杭州菜幹杯!”

林燕沒有舉杯:“我不會喝酒啊。”

“沒事,沒事。”楊光從包裏掏出一瓶紅酒,“喝這個,甜的。”

林燕搖頭:“這個也喝不了啊,我對酒精過敏得厲害,喝了全身會起小紅疙瘩。”

“不會吧?這麼掃興,那來這個吧。”鄭午說著從包裏丟出罐牛奶給林燕。

林燕接過,笑笑說:“謝謝,這個我愛喝。”

楊光吃驚的問鄭午:“你什麼時候買的?”

鄭午狡詐地一笑:“剛才在超市你錢包不是掉了我撿起的嗎?就是那時侯買的。”

“你……喝酒!”楊光鬱悶的舉起酒杯。

“別急啊,呆會兒讓米哥給你報了。”鄭午算是逮著我發回工資了。

三杯啤酒一杯牛奶在空中相碰,發出清脆的響聲。

酒足飯飽之後,鄭午楊光拍拍屁股跑網吧去了。

我陪林燕聊了會兒,她便要回去。看看時間八點多了,我說:“我們出去走走吧?”

林燕點頭,跟著我出門下了樓,走在繁華的街上。

我曾想象過和自己喜歡的女孩一起散步該是多麼幸福和激動或感動的事,可沒想到的是我很平靜。感覺?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更別提什麼激動了,會不會是沒有擁吻牽手的原因呢?偷眼看看她,似乎也很平靜,但很可愛。

難道我不夠喜歡她?為什麼不在一起的時候一想到她就很激動,在一起反而沒有那麼強烈的感覺了呢?我試圖牽住她的手,卻被甩開。她的話不溫不涼:“我不喜歡別人碰我。”

我怔了一下,縮回伸出去的手,揣摩著她的想法。

“你這樣我會很沒麵子的啊。”我半開玩笑般的對林燕抱怨。

林燕抬頭看看我:“可是我真的不習慣,很不舒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