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張牙舞爪(1 / 1)

狗子、孔二、海子、老雷和我是從小玩到大的哥們,用肝膽相照形容當時的我們再恰當不過了。我們之間的友誼根深蒂固、牢不可破,也可以說我們幾個臭味相投,股子裏都透出“對酒當歌,人生幾何”的派頭兒。那時,我們活在當下,很少考慮未來。正因為如此,還有幾個哥們實在跟我們耗不下去,人各有誌,道不同而不相為謀。

就在我出國前一年的冬天,大家喝完一次大酒後分道揚鑣。我清楚地記得那天的雪花下的特別的大,抬頭望去,密密麻麻,天空好像破了個大洞,周圍的房屋、街道被裹成了銀白色。席間,馮新宇拿著手機挨個給我們照相,還叫我們擺不同的姿勢。喝完酒後,我們又興致勃勃地打了一場酣暢淋漓的雪仗。米萊、夏雪、柳婷、孟怡和白若雲被我們幾個男生挨個放倒,渾身上下幾乎被雪掩蓋,海子和孔二還時不時地把雪球砸進她們的領口裏。結果遭到她們的頑強反擊,我們這幾個男生也幫腔作勢,死死地抓住孔二和海子,使他倆毫無招架之力,衣服被這幾個女孩一件件扒下,最後隻剩下一條內褲。為此,海子當時好像還哭了,或許是因為在大庭廣眾之下覺得太丟份。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天吃飯,根本不可能有白若雲,因為夏雪20歲那年患白血病而死。在酒桌上,我們還談論了一些有關夏雪的片段往事,好幾個人都哭的稀哩嘩啦。那次大酒後不長一段時間,張致遠就去了加拿大留學深造,幾年前回國後在上海的一家網絡公司擔任銷售總監。馮新宇大學畢業後在家晃了兩年,之後去了美國,從打工一步步幹起,混了張美國綠卡。

我在哈瑟利農場的第三年,也就是我24歲生日那天,我收到馮新宇給我寄來的一張明信片,上麵有他和一位金發碧眼姑娘的合影,底下留了一行字:

“舊日的時光時常在我腦中縈繞,就像在夢裏!”

落款是北卡羅來納州。

那時和我們來往比較密切的還有五個異性發小,有三個已經做了母親,其中米萊是狗子的初戀,孟怡是海子的暗戀對象,柳婷是大家的公共財產——共同的情人。白若雲是空中小姐,常年在外飛,很少回來。還有夏雪,她還那麼年輕,就離開了我們。

我們當中,還有一個人,他叫李言,當時,他像我一樣暗戀著夏雪,隻不過我和夏雪還有過一段在一起的時光。當李言得知夏雪去世的消息後,變得沉默寡言,把自己關在屋裏整整一個星期。

當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回國那年,狗子同我談起過李言的一些趣事,說在一家酒吧看見李言和一個比他大十幾歲的男人喝酒,他把自已打扮得花枝招展,身上噴了很濃的香水,聞起來就像常用噴廁所用的空氣清新劑。當狗子上前與他打招呼時,李言變得極不自然,說話語無倫次,急忙拉著那個男人離開了。後來,我又聽海子說,李言去了韓國,作了變性手術,從此改名李思思,輾轉多地,最後去了泰國從事人妖表演的行業,掙了些錢,還給他的父母在青島買了一幢靠海邊的別墅。

現在是午夜,四海彙酒樓裏依然熱鬧非凡、川流不息,高潮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