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峰終於鬆了口氣,說:“以後再騙我,我就把你的鳥全給宰了。”說著便自顧去院中拿被自己丟棄的行李。
閆老爺子怒目圓睜道:“你敢!”
岩峰一麵進屋一麵說:“你看我敢不敢。”
一場浩劫般的悲傷因為餘留的愛而被足見治愈,生活恢複了安寧。
次日晚上過了八點,金珠帶著岩峰和詹穎到了俱樂部的入口,周圍沒有車水馬龍的擁堵,但總是有那麼幾個窸窸窣窣的人從左右兩邊朝著這個入口走來,有的穿著很朋克,有的很頹廢,總之所有人都像是被這個世界遺棄的異端份子似的。
岩峰看著這些人的麵孔,臉上的顏色,以及那些光怪陸離的裝飾,他就像是在用上帝之眼俯瞰著蒼穹之下的芸芸眾生。他不懂,這樣的表達是釋放?還是偽裝?他忽然覺得自己似乎穿得很不合時宜,就像是一個部門經理著裝正式地前來參加一場工作研討會。於是他懷疑似的看了看自己的著裝,臉上不自然地取笑了一下自己。此時,忽然從遠處走來三三兩兩中他一眼就看到了同學牟欣然和少青。
岩峰定了定,隻見牟欣然那一臉又濃又紮眼的妝,雙眼被濃濃的黑墨熏染,血紅的嘴唇像是剛剛進食過人血。喵喵尒説
岩峰和對方打完了招呼,再把自己的親人介紹開了。詹穎見這些人和金珠的同學完全不同,便一下就成了人來瘋,上前就和牟欣然熱聊起來,盡管這隻是她們的第一次碰麵。
另一邊的金珠則依舊保持著冰山女神的姿態,謙和地與牟欣然打了招呼。
岩峰打趣兩句,然後入了場。
這是一家相當具有後現代意識風格的夜店,從入口到樓梯,天頂的射燈投射到周圍牆上,上麵全被各式各樣抽象的美式塗鴉渲染。
轉過兩道彎便抵達腹地,周圍布滿了鐵網與鋼筋水管,如果沒有那些絢麗的光照效果,沒準這裏還真容易被人當成個廢墟。
大廳裏擺著刻意設計成汽油桶一樣的酒桌,廳四周靠著牆壁處則是一列列稍顯高貴的VIP專座。
牟欣然和金珠的同學牛藍各自帶隊似的領著幾人到了座位上,一排皮革沙發上早已有了另一群人,似乎專場音樂還未拉開大幕,他們之間的酒會已經開始漸入佳境了。
岩峰上前看了看,牟欣然在其中正鬧得發狂,金珠和同學在一邊指著舞台咬著耳朵,少青在一旁和一哥們兒玩著骰子。這些人大多都是第一次見麵,但都同是喜歡文藝的性情中人,便沒有那些讓人尷尬的陌生感,年輕最大的優勢就是容易接受別人成為朋友。
牟欣然拉著金珠詹穎兩姐妹一一跟自己的同學和朋友介紹,岩峰在一旁隨意坐下來。
金珠隨有同學陪伴,但性格清冷的她難免還是顯得有些拘謹,她從來就不擅長這樣的社交,好在有岩峰和詹穎作伴,否則她早就落荒而逃了。
在這樣酒色迷離的環境中,最不缺乏的就是如同巡獵人一樣炙熱的眼睛。當金珠站在少青的麵前時,他的臉就開始發燙了,說不上來是因為酒還是因為人,金珠則一視同仁把他歸類為了朋友的朋友。
官方的初識交集結束,一夥人開始熱絡起來,此時遠處那小舞台的燈光也漸漸點亮。
詹穎熱情高漲,她嚷嚷著求牟欣然給自己也來化個帶勁兒的妝,以便更加符合這裏的氣氛。
於是牟欣然拉著她離了席,直奔著大廳另一處角落去。
到了表演嘉賓的後台,以往沒有樂隊時,也就是那些主唱歌手休息化妝的地方。
牟欣然進來也絲毫不以為然,就像是進了自己學校的宿舍,上前和一幹年輕男孩們熱烈打著招呼,然後轉身又給滿目新奇的詹穎一個個介紹。
“大聖呢?”牟欣然叫著齊天的小名,問角落裏的人。
正在調琴的人低頭說,“換衣服呢,”然後繼續做著自己的事。
牟欣然也不再多理,隻管拉過詹穎坐到化妝台前,然後鼓搗著周圍多工具在詹穎的臉上描起來。這過程還未做到一半,一隻眼睛的假睫毛剛貼穩當,忽然一個聲音從門口驚起,“喲,誰讓你進來噠!不知道這兒是老爺們兒待的地兒嗎?”
牟欣然沒有住手,隻管做自己的事,嘴裏說道:“今兒可是你的大日子,別找不痛快。”她直腰起身,看著詹穎的臉,又說,“過來,給你介紹一下。介是我同學的妹妹,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