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2 / 3)

“我們守在這兒等卡賓,手電筒關些,太亮會起疑。”

約莫一隻煙的功夫,卡賓背著食物衣物爬上了小道,一路上心神不寧,思忖著剛才密林隱約看見的東西是什麼,一輛吉普車!糟了,被人跟蹤!卡賓猛然掉轉頭往回跑。

洞裏的人已經聽到腳步聲了,可突然聲音越來越遠,克裏汗發現不對,帶著人衝了出去,“卡賓,給我站住,再跑我就開槍!”

卡賓已經上車,剛一起動,密林裏的吉普突然醒了似的點亮車燈鑽出林子,攔腰停在路中央。前麵圍堵,後麵無路,卡賓隻能停在原地坐以待斃。

很快,一隻烏黑的槍口對準了他。

“你們想怎樣?隨便殺人是犯法的!”卡賓嚇得汗涔涔直冒,沒想到他們來真的。

“上麵說有要留活口嗎?”克裏汗扭頭問幾個便衣,他們搖搖頭。“那得罪了,醫生。”沉悶的槍聲再次響起,卡賓倒在了駕駛室裏死去。

淩晨三點,親王行宮。

烏納收到克裏汗傳來的捷報,趕緊找哈德稟告。不顧旅途的勞累,他還在縫紉房勞作。兩名宮女守在門外,不讓打擾。

“奶媽嗎,讓她進來吧!”

一字排開的衣架全是縫製成形、色彩絢目的中式旗袍,光滑的大理石台麵擺放著質地色彩不同的麵料,線頭和零碎布料廢棄一地。頭發花白的中國老裁縫,戴著眼鏡,眯縫著眼,仔細地檢查著成衣。升降椅上的親王倚著靠墊,手捧一抹藍色領口,聚精會神鑲著珍珠盤扣。

半晌,他終於開口,卻未曾停下手中的針線。

“他人找到了?”

裁縫和宮女識趣退下,縫紉間隻剩下他們倆人。

“是,已經死在克裏汗的槍下,屍體正在運回途中,上午法醫鑒定後正式公布。跟他在一起的卡賓也槍斃了,事情全部了結,殿下。”烏納一稟遲緩凝重的語調答道,即便如此,哈德還是聽到,懸著的心落地塵埃的聲音。

“對外不要宣稱卡賓是紮基裏同謀,就說他把紮基裏捉到,然後殊死搏鬥同歸於盡,留個好名聲。說來奇怪——要是放在二年前,我會欣喜不已,可眼下卻高興不起來,”他抬頭看著奶媽,“眼角有淚水,你哭過,為什麼?”

烏納微微一震,低頭不語。

“我是你一手帶大,對我的了解超出所有人,包括我母後。奶媽,你想知道你在我眼中是什麼樣的一個人嗎?聰明、自律,堅韌、剛強,毅力非凡,”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

“可內心卻深藏一股怨氣,揮拭不掉的怨氣,不知道它來自何方,不知道它何時消失,像一團霧靄伴隨我長大成人,直至我遇上車禍我才發現。在我病榻前講那翻話我才看清——你恨馬非西亞人。怨氣應該從那兒來的吧!先別急於辯解,等我把話說完。慢慢地,那目標顯現——紮基裏,他才是你仇怨的根源,你對他的恨可不比我少啊。這怨氣我本排斥,但最終習以為常。兩年來,它轉嫁、削減、收斂,我猜想,你是找到可以替你出氣的人——奶水養大的孩子——他可以幫你幹掉那人,隻要心中有恨,像你一樣,有著刻骨銘心、痛徹心扉的恨。我說得對吧?”

“殿下——!”烏納撲通跪地,淒楚道:“老奴有錯,利用了殿下威望和才智,老奴罪不可赦!”

“利用?僅僅是利用倒還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