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師人很隨和,也很幽默,現在看來一個即將要畢業的大學生確實沒有可以擺架子的條件,但當時我們還是把他當成一個特別優秀的老師,尤其是班裏的男同學和他的關係都很不錯,在實習期結束時我們班的同學集體送他了一份禮物,記得那還是自己選的,一個會唱歌的老頭,是我親手送給他的。在他走的前一天去班級看我們,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我利用這個優勢把日記本給他讓他留言,寫了些什麼現在記不清了,那張紙我撕下珍藏在自己的百寶箱裏,隻記得當時是數學老師的課,全班半數以上的同學都在再往後傳日記本、紙條,老師不時的維持秩序,教室還是安靜不下來,不知什麼時候我又一次回頭,他就不在了,隻有一大摞簽好名的日記本擺在窗台上,從此就再也沒見過他。那些年還有通信聯係,他說他會當一名真正的老師,我們是他第一批學生;他說我會成為很優秀的學生,再後來就隻剩回憶了。

班主任讓我參加班委競選,雖然這裏不是城市,但我曾經生活的地方確實是真真正正的農村,語言就是最大的問題,但老師的鼓勵就像是一種暗示,最後自己的名字出現在班長的競選名單裏,當老師把我的名字寫在黑板上時,有個男生舉手問了一句“許蕾是誰啊?”當時特別後悔,自己怎麼這麼不自量力,但老師讓我站起來給大家認識一下,我不知道自己當時有多迥,但在那個沒有人認識我的班級裏,我的選票排在第二。

我就覺得那一年自己太幸運了,而歸根到底這種幸運是徐老師給的,大家的選票多數是受到她處處關照我的影響,不然我不可能得到那麼多的支持,畢竟我是個外來人,而他們大多都是從一所學校畢業的老同學了,每天安靜的坐在教室最後,甚至還沒多少人認識這個人是誰,憑什麼人家就選了你呢?但當時看到選票我是特別興奮的並沒有想得太多,至少沒有丟人,令人難以相信的是,從此我成了這個班級的班長。

接下來的幾次重要考試我都是班級第一,學校獎勵年級組前十名,我正好排在第十位,幸運的得到了一本日記本,從此我開始每天記日記直到現在。隻是這個班長當得不成方圓,還總是惹出笑話,老師總是提醒我改掉方言口音,有時也會看著我露出無奈的笑,那意思好像是在自食後果一樣,誰讓當初選了你呢?但她一直都給我鼓勵,幫我樹立威信,班裏除了幾個調皮惹事的男生以外,大家對我都很支持。

最讓人高興的是我得到了滕主任的肯定,他去我們班聽課就坐在我的旁邊,教我老鼠的英文單複數發音,告訴我好好學英語,在期末我考到年級組第二的時候他說“徐老師班裏殺出了一匹黑馬。”

從此再不用怕他的臉,再不用擔心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