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我這兩三日的表現,派來的考校,怎麼也該是個大儒。
誰知竟是個蒙頭蒙麵的黑衣人。
這一看,就知道是太傅府養得暗衛之類。
對方當是見多了,歸到我這個類別的人,對我的態度冷漠疏離。
上下打量我一陣後,冷冰冰開口:
“會武嗎?”
廢話,這不是很明顯的事情?
我神色自若地搖頭道:
“不會。”
“會岐黃之術嗎?”
“不會。”
“排兵布陣?”
“不會。”
“……”
“奇門遁甲?”
“機關倒是略知一二。”
總算問到一個,我沒有回答不會的,那人好似鬆了口氣。
隻是那唯一露出的眼眸中,閃過的譏誚,就更加明顯了。
起先我還不明白什麼意思,見對方收起登記的冊子,就準備離開我才明白過來。
“閣下的考校如此敷衍嗎?”
那人顯然沒想到,我會出言攔住他的行動。
不過驚訝也隻是一瞬,隨即隨口答道:
“放心吧,像你這樣的,隻要能有一星半點的能力在,太傅便不會趕你出去。”
我的眼睛依然在笑,但我很不高興。
“原來閣下就是這樣敷衍太傅的嗎?”
顯然,敷衍太傅的大帽子扣下來,那人的高冷瞬間繃不住,當即惡狠狠轉頭道:
“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你要是不滿意,我也可以告訴太傅,你無一所長。”
嘖,這是威脅我?
“我可不是衝著做男寵來的,你說是你再好好登記一下,還是等我自己在太傅跟前展現。”
那人不料,我會直接將男寵兩個字說出來。
畢竟,這種事情本就為人不齒,能做卻是大部分人,不願同人正麵啟齒的。
想到我話中的可能性,那人最終還是按捺下性子,重新登記。
隻是這一次,他沒有再機械式地發問,而是直接道:
“那你說你擅長什麼?”
“機關、人心。”
我的回答很簡短,那人隻瞟了我一眼,便將答案寫上去。
“等著吧。”
見我沒再多說,那人不再含糊,收起東西利落離開院子。
聽起來沒什麼,但若是餘太傅那樣的人,自然明白我該怎麼用。
果然,不過第二日,餘太傅便讓人來喚我。
“你倒是敢讓人寫。”
走進餘太傅書房的時候,他正拿著寫了我情況的登記冊子,抬頭看向我。
我笑得同平日沒有區別,沒有搭話,隻拱手微微一禮。
“既然這麼有信心,我便給你派個活兒。”
“我這裏有許多東西要放,但放在明麵上又實在紮眼,子川替我想個法子吧。”
我都沒多做考慮,仿佛說喝水吃飯一樣,開口道:
“那我給太傅建個暗室吧。”
太傅本來不置可否。
但是在三個月之後,看到水榭下,被我改造過的暗室之後,神色終於鄭重起來。
“子川大才,老夫竟差點看走眼。”
看著餘太傅真切的喜悅,我輕易察覺到,他眼神深處的某種欲念,在這一刻被深深壓了下去。
嗯,安全了。
“能對太傅有所助益,是子川的榮幸。”
“好,好,好!”
餘太傅大概想到什麼,一雙老眼亮得驚人,一連說了三個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