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剛至,街麵上又多了許多官差。
隻不過這一回並沒有封鎖整個宮城,仍然允許所有百姓上街,一應生活也照常進行。
唯一有些讓人驚悚的就是,有時候能在路上看到一隊官差突然暴起,然後逮住一個人便往死裏踢,隨後拖著半死不活的那人離開。
原地還留有一些善後的,將地上的血跡清洗幹淨。
後來京兆府、刑部與大理寺三司共同貼出告示,眾人才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
“昨夜亥時,有賊人闖進京兆府衙門,擊傷衙役,後為官府擒拿大半,但仍有賊子與少量囚犯外逃。若發現官府擒拿賊子,無須驚慌,一旦發現賊子蹤跡,馬上彙報官府。知情不報者,與賊子同罪!”
眾人恍然大悟,雖然仍然感覺害怕,但終究踏實了些。
不過很多人還是覺得外麵有些不安全,便催促著全家回去,免得被賊人所傷。
至於新官上任的陳劉,昨夜莫名其妙成為京兆府捕頭後,和其他人東奔西走了一夜,抓住了幾個小蟊賊,今早才稍微得了些空閑在這裏蹲著啃饅頭。
昨夜裏,兩位少尹大人長籲短歎,臉色難看。
一夜的成果,雖然不說毫無建樹,卻也可以說是杯水車薪。
刑部、錦衣衛與京城巡防營那邊雖然好像突然之間善心大發,幫助京兆府抓了一些逃走的犯人,卻最後算下來,逮回來的也不過十之二三。
這看上去建樹斐然,但問題是,他們這一晚上逮到的都是那些沒什麼本事的地痞混混——犯下的重案大多不過是衝冠一怒,手持一把殺豬刀把自己砍盡監牢的。
至於說智商,估摸著半夜起床去敲死對頭的窗戶就耗盡了那些本就不多的腦子。
他們被逮進來後,隻會一個勁兒地喊冤,要麼就是推諉責任,根本說不出什麼一二三。這種人連審判的老爺們都提不起什麼興致。
其他人可就不是這麼好對付的了,要麼是一些累年慣犯,要麼是一些江洋大盜,一個個的心眼兒都難以捉摸。
可,那些其實也還在他們的承受範圍之內。
捉得了第一次,自然就捉得了第二次!
大不了求爺爺告奶奶,請刑部、巡防營、錦衣衛、大理寺的同僚幫幫忙。即使是傾家蕩產,但總歸是能解決了。㊣ωWW.メ伍2⓪メS.С○м҈
最大的問題在於,還逃出了幾名魔道的高手!
“他們雖然不知為何暫押在京兆府,但他們的抓捕可與衙門絲毫關係都沒有。”
兩位少尹隻知道當初兩個頭戴鬥笠,身著黑衣,披著玄色袍子的年輕男子拿著陛下的諭旨,將幾名魔道高手讚押在京兆府。
誰知道這麼久過去,都沒有人來接收囚犯,反而讓他們逃了出去!
那幾位,可是四品高手!
天下修煉者千千萬萬,道士、劍修、儒生、巫蠱、妖魅、武夫,但實力大多可以用一品至九品分辨,九品最末,卻也能擋住大半想要踏上這條道路上的人。
每個品階之間,實力都有著巨大的差異,與之相應,每一階之間想要突破也是難之又難的。
八九品最為常見,但也能輕易虐殺普通人;六七品已經算是高手,可以在一方稱霸;而四五品則已經是江湖小宗師的存在,三品之上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傳說中一品之上有著更多的風景!
京兆府原來也不至於連一個小宗師都找不出來,可自從太子李晚入主東宮以來,京兆府的權柄便一削再削,以至於曾經被號稱與刑部、大理寺的京兆府隻能仰人鼻息,成為僅僅處理些治安事件,關押囚犯的地方。
兩位少尹想到此處,揮了揮手,讓勞累了一夜的捕頭們先行離去,用過飯,和家裏交代一聲之後,午間再開始連軸轉的大搜捕。
“嘿!大兄弟哪裏人啊?”
一雙大手突然拍向陳劉的雙肩,粗獷且爽快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然而力氣太大,讓陳劉一個趔趄,差一點就摔了一個狗啃泥。
陳劉轉過頭去,才發現來人是昨夜按著自己的四位老捕頭之一,張春。
說是老捕頭,但年齡其實並不大,大概也就是三十歲上下。不過據說他已經當了十年的捕頭了,所以資格很老。
“張哥,都火燒眉毛了,你還不著急呢?”
陳劉雖然感覺這位張春的口音很是熟悉,有一股子黑土地的味道。不過最讓他記憶深刻的還是這位張哥壓自己的時候尤其使勁,導致他現在都感覺有一陣隱隱作痛。
不過他也不記恨張春,畢竟這也不是他的意思,而是上麵的意思。
“那個不是還不急嘛,張哥先帶你去個好地方。公事就該工作的時候再辦,哪有休息的時候替上麵分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