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迪亞的私奔本來是貝內特家的事,但是她因為自己是伊利莎白的朋友,不離不棄,甘願為她奔波。她或許是一個比我想象的要勇敢並且有美好品德的女人。我突然為自己曾經對她的一些誤解感到羞愧。

我向她道歉,她坦然地接受了。她說不想讓威克姆太好過,要好好懲罰他,又說長得醜也許不是壞事。我想起發生在楊格太太身上的事,難得好心情地和她開起玩笑。

她卻讓我不要再憋笑憋出內傷,她在陽光下開朗地笑著。

那一刻,看著她的笑,我忽然覺得心情很好。

我覺得這不是一個好兆頭。

此後,她又以同樣方式,對威克姆說如果他不娶莉迪亞,她就要天涯海角地追求他,各處去散播謠言。這個方法竟然真的成功逼迫威克姆和莉迪亞結婚。她這種解決問題的方法讓我覺得不可思議,然而她調皮的眼神卻讓我無法忘記。

我事後嚴肅提醒她或許應該更重視自己的名聲,畢竟她是一個未婚的小姐。

她卻告訴我,我也許不會看到那一天了。

“在你眼裏,我是個奇怪的女人,我也承認這一點,所以,為了大不列顛的明天著想,我隻好不去禍害任何善良的先生了。”她說得好像理所當然,臉上雲淡風輕。

我想起來,在羅辛斯的時候,她就說過類似的話。

“達西先生,您真是多慮了。您盡管放心,就算是世界上除了你再也沒有別的男人了,我還不至於會愛上你;並且我也像你保證,哪怕世界上除了我也沒有別的女人了,您也不用擔心我會死乞白賴地要嫁給你。謝謝你提醒我,像我這樣醜的女人,能生活得很好已經不容易,哪裏還能要求更多呢?”

不知為何,想起她的話,我突然發覺,她是一個需要保護的人,然而沒有人去保護過她。

夏洛特:我和達西一起去處理莉迪亞的事情。他比我想象的要有責任感。

他居然還向我道歉了,真是受寵若驚。我貌似不是那麼討厭他了。

PART15

達西:到朗伯恩參加盧卡斯二小姐的婚禮,也再一次參加了舞會。我也不知道我為何會答應賓利再次參加朗伯恩的舞會。前一天,盧卡斯小姐竟然希望我邀請她跳舞,而我沒有反對。我無法否認,她那樣說的時候,我竟然感覺到欣喜。

我按照約定邀請她跳舞,卻發現她似乎心不在焉,甚至忘了我們的約定,這讓我覺得不甚愉快。我發現原先不會跳舞的她現在居然還跳得不錯,但讓我更在意的是我現在對她的態度。她的一舉一動,似乎都能夠影響我的情緒。也許,我真的……不,不會的,也許我和賓利一樣,隻是覺得新鮮。

我沒想到,這個時候,她竟敢帶著一臉關懷的表情火上澆油,說她不會妄想嫁給我不會纏著我。

我沒來由地感覺氣惱,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已經出了舞池,第二天一早就離開了朗伯恩。

我想,我和賓利一樣,需要冷靜的時間。

夏洛特:達西先生很怪,非常怪,怪到我都要認為他對我有意思了。

但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PART16

達西:我回到彭伯利。

然而我控製不住自己不去想起一些關於她的回憶,她在樹林裏哭,卻又立刻精神飽滿地和我來爭論;她在陽光下走來,微笑著,發絲飛舞,裙裾飄揚;她講故事的時候認真的表情,解釋不了故事內容時抓耳撓腮的小動作;她在楊格太太麵前活靈活現的表演;她跳舞的時候總要偶爾低頭看看我的皮鞋……

我無法告訴擔心我的喬治安娜我到底怎麼了,因為我也不知道。

我似乎無法冷靜下來。

我沒有想到喬治安娜背著我給盧卡斯小姐寫信了,然而收到回信她顯然大吃一驚,來告訴我她竟然要去中國,而且已經動身。

“上次離別未來得及說明,我將於下月乘沃茲華斯爵士之船前往中國,恐怕很久不會與你們相見,因而令兄無需過分憂愁。”

看到這樣的回信,我勃然大怒,因為關於去中國此事,她竟然對我隻字未提。難道她不知道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這是一場危險的旅行嗎?她從來沒有考慮過別人的感受嗎?

後來回想起來,連我都不知道我當時究竟思考了些什麼,隻是立刻處理了一些事宜,拜訪了親朋好友,托他們照顧我的生意,說明我將要到印度去查看生意。同時和沃茲華斯先生聯係搭船,征得了他的同意。

也許,我必須承認一件我不想承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