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重回(1 / 2)

冬日的清晨,室內卻溫暖如春。

紫檀雕花拔步床上,少女驀地打了一個寒顫,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秦桑擁著被子坐了起來,呆呆發怔。

她死了嗎?為何這裏如此暖和?喵喵尒説

外間瓜子臉的嬌俏丫鬟聽到響聲笑著撩開簾子進來,笑道:“姑娘且躺著,我將這炭火撥熱些,別凍著姑娘。”

秦桑驚愕的打量著周遭的一切,掀開被子跳下了床,抓住了桌上的菱花銅鏡對著自己看了又看。

她不是在做夢吧?

“姑娘,冷呢。”丫鬟急忙拿了貂皮披風過來將她整個人裹住。其實屋內炭火生的溫暖極了,即便穿著單衣也不冷。

“我回來了?”秦桑對著鏡子摸著自己的臉,鏡中圓潤的小臉光潔如玉,肌膚如剝了殼的雞蛋吹彈可破。彎彎的峨眉、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小巧精致的鼻子和嘴巴,一副嬌俏可愛的少女模樣。

“什麼回來不回來的?”丫鬟笑道:“姑娘發夢呢,昨兒姑娘說要吃碧糯粥銀絲卷,方才奴婢去看過,廚房已經煮好了。等姑娘洗漱之後,便叫他們端過來。”

秦桑聽到碧糯粥,不由得摸了摸肚子,胃部並無饑餓的痛苦感覺,她是真的回來了?

這會兒又進來一個圓臉小丫鬟,笑吟吟的拿了衣裳披風進來,道:“姑娘別冷著,先披件衣裳。”

秦桑自然認得,這兩丫鬟就是她身邊的貼身丫鬟春蘭和秋菊。

春蘭性子沉穩些,秋菊性子機靈些,都是打小陪著她長大的,對她一直很忠心。後來因為她逃婚,兩人被打了板子攆出了秦府。出了秦家,她們家中都沒什麼人了,可以想象必然沒有什麼好結果。

如今再次看到天真稚嫩的兩人,她心中一陣歉疚。

洗漱完了以後,廚房送了許多點心過來,她要了兩樣,其他的都賞給了春蘭和秋菊。瞧著兩人開心的樣子,她也揚起了唇角。

吃著溫熱軟糯的碧糯粥和焦脆可口的銀絲卷時,曾經養尊處優的感覺又回來了。

“姑娘,方才擱在爐子裏烤熟的栗子,嚐一嚐,可香了。”

秋菊將一袋栗子送了過來,親手剝了熱騰騰的栗子仁送到她麵前。

看著這栗子,秦桑看到不由得一怔。這栗子,正是她臨死之前的最後一點溫暖。

她想起了臨死前那個送她栗子的人,司蘭燁。

她站在窗前,正值冬日,飛雪如絮銀裝素裹,紅梅開的如朝霞般絢麗。

這一年,她十五歲,同司蘭燁定親一年。

今時今日的她身為秦家的嫡女,有疼她的父親母親,有花不完的錢,有青春貌美,更有溫柔美好的未婚夫。她本就是長在福窩裏,奈何自己當初太糊塗。

曾經她失去了一切,而今重來,心裏隻有滿足。

“梅花真好看!”梅樹下,她裹著雪白的貂皮,仰頭看著豔麗的繁花,眼底綻出了歡欣。

雪地裏,一個青年撐著青花紙傘隨著少女向這邊走過來。

當看到那個人時,秦桑突然沒了賞花的心情,目光一點點涼了下來。

青年隨著少女到了近前,青年望著秦桑,臉上帶著幾分清淺的笑意。

青年披著一件青色鬥篷,修眉展目麵色白皙,身姿挺拔風度翩翩,頗有濁世佳公子的風度。

這個人,燒成灰她都認得,正是前輩子那個白眼狼——許宥。

若論外貌,許宥長得是出眾的,讓她癡迷的,還有他的詩畫才華,以及她以為的那分落魄的世家公子的“傲骨”。

秦桑打量著他,心道,他的確長著一張道貌岸然的臉,很容易騙到小姑娘。不過跟司蘭燁比起來,差太遠了。

帶許宥過來的是表妹柳玉兒,許宥是柳玉兒家的遠房親戚,因想在西京謀職,便想借著柳玉兒的關係借住在秦家。

柳玉兒熱情的道:“表姐,你瞧我帶誰來了?我之前說我家有一位才高八鬥的許表哥,姐姐說想見見,這可不將他帶來了?”

許宥深深做了一揖,朗聲道:“秦姑娘,今日得見,三生有幸。”

從前,她對風度翩翩的許宥一見傾心,如今嘛……

秦桑神色淡漠道:“許公子到西京來謀官職,不知道謀的如何?何時高就?”

這話戳中了許宥的痛處,秦家是皇商,他想靠柳玉兒傍上秦家,這會兒才得到機會踏進秦家大門,八字沒一撇,談什麼高就?

他的臉微微發紅,沒有說話。

柳玉兒忙打圓場:“表姐,許哥哥初來乍到,人都沒認熟呢。他雖才高八鬥,也要遇到伯樂才行啊。”

秦桑笑了一下,伯樂?又想讓她做伯樂?想的挺美。

她笑的意味不明,叫人看不懂,抬頭看向繁花似錦的紅梅,沒有搭理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