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他是因荀定之事而刻意羞辱她?
荀寧見她側身低頭不語,荀寧臉色微變,可剛欲開口,她卻率先看向了他,“六殿下怕是錯看星挽了,星挽別的不懂,但既然這是聖上的旨意,星挽一不敢違抗,二來……這婚事,殿下不喜,星挽卻很是滿意,能嫁給殿下,星挽求之不得。”
她話語匆匆,有心刺激荀寧,果然,眼看著他的臉色煞白,她感到解氣之餘,心底隨即又虛了,車內的氣氛降至冰點,她這才感到懊悔。
她無奈拉下了臉,放低了語氣道歉:“星挽說話直接,若有冒犯之處,還望六殿下不要責怪。”
葉星挽的目光微抬,兩人的目光在逼仄的空間相撞,車簾被車外的冷風吹起,有點點的雪花隨風飄進,在兩人之間舞動。
她的臉色微澀,下意識回過了首,將那車簾捂緊,車內的光線也跟著暗了下來。
不見身後的人說什麼,葉星挽未免尷尬,幹脆便靠著車簾,背對著他,彼此皆不言語。
過了一會兒,馬車漸漸緩下,葉星挽順著車簾的縫隙往外看,已經看見了葉府的輪廓。
等馬車停下,葉星挽便起身下車,卻沒有立即回府,而是站在了馬車外又對他行了一禮,說道:“殿下今日肯來與星挽商談,不論結果如何,能敞開談話,倒也讓星挽少了一樁心事。”
荀寧掀開車簾,目光沉沉地看著她,“你執意如此,本王也不便說什麼,隻是提醒你一句,王妃的位子不好坐,以後吃了苦,哼,可千萬別來哭訴。”
葉星挽並沒有回應,她不想刻意去討好,便隻是在對他屈身行禮,便轉身走回了葉府。
…………
烏戈居所。
那天自沈玉澤走後,烏戈便在屋簷外枯坐了一夜,烏夫人一直見他不進屋入睡,加上這天氣寒冷,也睡不著,便披上了披風出了寢室。
烏戈聽到動靜,下意識地轉身看去,見妻子出來,他又快速地轉過了頭,不讓她看見自己的臉色。
烏夫人湊近一看,發現他鬢邊,肩頭上全是細碎的雪花,立即要解下身上的披風替他蓋上,可烏戈率先阻止了她,“披著吧,我不冷。”
烏夫人的雙手僵著,隨後在他身邊坐下,“夫君,夜深了,怎麼還不就寢?你明日還得辦公呢,可別凍壞了身子。”
烏戈撇過頭,不願看她,語氣灰沉,“你要累了,先去睡吧,不用管我。”
烏夫人湊頭看他,忽然問道:“是不是今日來的沈公公,與你說了什麼?讓你如此煩心?”
烏夫人猜中了他的煩憂,烏戈沒有立即回答,雙眼木然地看著天空飄揚的雪花,她不禁有些著急,“是不是出什麼大事了?”
烏戈很是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他喉嚨一滾,最終將他與沈玉澤的談話如實說出。
烏夫人在一旁聽著,臉色僅剩的血色在聽見博遠要離開的消息後瞬間消失殆盡,她狠狠地抽了一口冷氣,“相公,那你答應了?”
烏戈看向她,“這不是我答應不答應的事,沈提督的命令,我還能違抗不成?”
烏夫人雙眼不住紅了,“可博遠才十三歲呀!他還是個孩子,況且他又是個讀書人,也不擅舞刀弄劍的,去給你們錦衣衛當死士,不是白白送死嗎?”
烏戈搖了搖頭,向妻子解釋:“你放心,他接下來這幾年是不會有性命之憂的,沈提督隻是讓他封閉訓練,會很苦,他一時間不習慣也是正常的,慢慢地也就會接受了。隻是……要再見麵,怕是難了。”
烏夫人的淚水潸然而下,有些絕望地撐著額頭痛哭,“他可是我們唯一的孩子呀!”
“我何嚐不知?”烏戈聲音沙啞,他往妻子的反方向看,鼻尖與眼眶漸漸酸紅,他努力地忍著淚,鎮定地道:“都怪我,一開始……我便不該假公濟私,讓他入了國子監。”
烏夫人依舊抽抽嗒嗒的,難以冷靜,最終想到了什麼,問:“沈公公為何忽然把手伸到了身上?”
烏戈垂下眼簾,掩蓋眸中的自責神情,“是我不好,逾越了。”
烏夫人聽了,並沒有說什麼,他深知自己夫君在錦衣衛指揮使這個位子上是有多麼的危險,他們又無勢大的家族可以撐腰,很多時候,烏戈也是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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