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第 20 章(2 / 3)

盛星禾又問了一遍:“可不可以?”

他最終小聲應了:“好。”

在盛星禾走之前,他們都沒有見麵。

*

舒昭遠住院的最後一天,舒謹出麵找了另一方和解,並在警方的調節下賠了一筆錢道歉。

被打破頭的那個人看到他也發不出什麼脾氣了,抱怨了幾句就叫兒子送客。

舒謹和年輕人一起走出小巷,對方說:“抱歉啊,我爸不是針對你,你不要在意。”

舒謹點點頭:“我知道。”

對方身形圓潤,早已不再是當初在烤肉店打工的男孩了,這些年他已經結婚生子,日子過得很不多。年輕的男人撓撓頭發,有些尷尬地問道:“你爸爸,他知道了那件事,是不是怪你了?”

舒謹額頭還貼著一小塊紗布,看上去有些憔悴,無法否認這一點。

男人又說:“舒謹,你很好。你和你爸爸不一樣,雖然我以前也怪你但是我早就原諒你了。”

舒謹垂著眼睫,不知道在想什麼。

男人:“其實那不是你的錯,你忘了很正常,我們那時候都太小了。就像我一樣,我記得我當時應該有和大人說過不是我,我的一個發小一開始也對大人說過不是我,但是被他們多問幾遍多說幾次,我也就覺得是我做的了。”

這些話還是他第一次對舒謹說。

舒謹本來想鎮定一點的,但沒料到聽到這一句“我們那時候都太小了,不是你的錯”會這麼難過,以至於眼淚差點不受控製地掉出來。

“其實說到底,我們也挺對不住的。”男人說,“你都那麼做了,我爸還去舉報舒昭遠,去報複他……”

舒謹擦了擦眼睛,搖搖頭道:“是他自己要做違法亂紀的事。”

分別前,男人問:“你和盛星禾還有聯係嗎?”

舒謹被問得愣了下,不知道要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他在你家那麼多年,我看你們那時候關係挺好的。”那人說到這裏也覺得自己問得不合適了,挽回般道,“他其實真的人不錯,以前有人罵我,他還幫我說過話,也不見得是我傷了他他就要恨死我的。”

舒謹:“……”

“這件事到此為止吧,你早就不欠我們什麼了。”那人說,“就算你要補償,該補償的人也是他。”

*

舒昭遠出院後執意繼續住酒店,不願意去住兒子家裏,舒謹猜測這和他見不得人的性取向有關。

父子倆很少說話,舒昭遠幾乎把他當成仇人看待,奇怪的是舒謹對此並不覺得難過。

一個人回到空蕩蕩的家裏,舒謹忽然覺得非常疲憊。

他進門的瞬間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氣,靠在門後慢慢滑落在地,感到自己的生活並沒有真正地好起來,仿佛還在五年前那段渾渾噩噩的日子裏,從來沒走出來過。

他不斷想起那個人說的“你早就不欠我們什麼了”這句話,試圖用來安慰自己活得輕鬆些。

至少這一點他做得不錯。

他坐在地板上給母親打了個電話說明這邊的情況,聊了一陣後明顯感到了鬱結漸消。

母親說:“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小瑾。小孩子沒有錯,錯的是做這一切的大人。你隻是糾正了事實,什麼因種什麼果,他做的事情遲早反噬自己,他本來就該有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