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謹沒能脫身。
作為家屬,舒昭遠要做檢查、等結果,都需要舒謹出麵,因為打架再加上舒謹和盛星禾的事,讓他急火攻心,情緒過於暴躁,舒謹不得不承受其他病人和護士的斥責。
兩個小時後警察來醫院做了筆錄,舒謹才知道舒昭遠把對方也打了個頭破血流,兩者不在一家醫院,但對方提出對有前科並且是減刑釋放的舒昭遠進行控告。
傍晚,在舒昭遠的“吃裏扒外”、“不孝子”、“出賣老子好兒子”等逐漸變弱的罵聲中,舒謹才得空關上門,在無人的樓道裏再一次給盛星禾發信息。
舒謹:[你先回去吧,真的,不用等我。]
盛星禾:[我給你買了飯。]
舒謹回複:[我吃過了。]
怕盛星禾擔心,他再發一條:[你回去家裏,我會比較安心。]
舒謹一再拒絕,盛星禾沒有堅持。
但第二天早上盛星禾再次打來電話的時候,舒謹又說自己沒有空——除了額頭的傷,他臉上又多了五道鼓起來的指印,舒昭遠二十多年沒對他動過手,這次都齊全了。
舒謹的嘴角破了,一動就疼。
“對不起,哥。”舒謹在電話裏說,“不能陪你過年了,明天就是春節,我不能讓他一個人在醫院裏。”
“好。”盛星禾沒強求,還關心了舒昭遠的情況,然後說,“我給你帶了換洗的衣服,你出來拿一下。”
舒謹走到門口往外麵看,病房門的玻璃外是走廊,他不敢讓盛星禾看見自己現在的樣子,所以隻匆匆地看了一眼,沒有分辨出盛星禾是不是在。
“幫我放在護士站可以嗎,我現在抽不開身。”他撒了謊。
“不要自己扛。”盛星禾知道舒謹有事瞞著他,但沒問,隻是說,“隻要你想,我隨時可以擋在你前麵。”
舒謹幾乎被內疚淹沒。
有時候他簡直想扔下這一切跑回家去,什麼也不管,隻要衝進盛星禾懷裏,可是他不能。
不僅是因為自己的傷,還因為他們之間看不見但摸得著的一層阻礙。WwWx520xs.com
舒昭遠的情況不太嚴重,住院觀察了幾天後醫生建議出院保守治療。
這幾天裏他和盛星禾的聯係不算太多,但知道一想到盛星禾就在他的房子裏生活著,舒謹就有了一些期盼感。他們沒再討論感情方麵的問題,盛星禾也沒再問,大年初一早上,有人送來醫院一個小蛋糕,蛋糕上畫了一隻藍色的鯨魚。
舒謹看了一天,晚上才舍得吃。
大年初三一早,盛星禾說有工作要先回去了。
舒謹有點慌:“這麼快?”
因為他在躲他,所以盛星禾生氣了嗎?
“下次來可能要等三月底。”盛星禾在電話裏說,“三月底之前我的行程排滿了,月底會有幾天時間,我會盡量調休,看能不能等周末再過來,不影響你工作。”
盛星禾沒有生氣。
舒謹有點想哭,勉強忍住了:“不影響。”
盛星禾:“或者你可以過來。”
舒謹:“……”
“基本上我整個三月都不會出差。周末你可以過來,他們都知道你。”盛星禾問,“可不可以?”
舒謹感到一陣恐慌。
對於這種類似於確定關係後的異地相處模式。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他知道他至少該給盛星禾一個肯定的答複,一顆定心丸,而不是一句模糊的“我沒有”或者“我不知道”,將盛星禾沒有安全感的境地,但是他沒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