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情愛深(3 / 3)

XJBT的農場不比內地,做事小打小鬧。他們計劃養鴨子,就動用大型機械平整場地。水溝河渠,統統連片,鴨舍和工棚整齊劃一。等到馬蘊雯來時,鴨場初具雛形。馬蘊雯一路看著,腿都走累,驚訝地不得了。她說道:“範團長!等到你的鴨場辦起來,我那可就遜色了,你們的規模可以當我們的幾十倍。來之前,我還信心滿滿。今天一看,底氣全部消失。因為地域氣候不同,飼養方法要有所區別,就地取材的飼料也是不同的,配比需要修改。萬一我指導壞了事,百萬羽鴨子養不出效益,罪責可是不輕。”範誌武笑道:“那幹脆調回來,當我們的鴨司令鵝司令。”馬蘊雯附和,玩笑說著:“那我就在這裏紮根一輩子。“範誌武完全知道,馬蘊雯當初那麼堅決要求離開這裏,怎麼還有可能倒回來。

在養鴨培訓的職工中,這次有了一些少數民族人。其中,就有霍裏買買提的兒子讚普,同學沃瑟爾。讚普先叫馬蘊雯姐姐,讓她感到莫名其妙,讚普接著解釋:“姐姐!你記不記得送了一支鋼筆給我呢,就是現在這支。”鋼筆亮出來,還是那麼新,故事就像昨天才發生。那個孩子如今長大成人,當初一起送筆的徐策,你在哪裏?怎麼也不來看我!馬蘊雯眼睛裏含著淚水。

到了中午,幾個人坐在土墩上麵,上麵蓋了厚厚的毛氈。就著涼拌野菜,吃著饅頭。這讓馬蘊雯想到讚普家的20個饢,創造了多少次她與徐策單獨相處的機會,渡過了人生當中最美好的一段時光。此情此景,讓馬蘊雯控製不住自己,眼淚直下。讚普說道:“姐姐!是不是饅頭不好吃?我看你是最尊貴的客人,又是我們的老師,這裏按理應該專門為你做好吃的東西。不象我們少數民族,隻要客人進入我們家裏,哪怕從來不認識,也會有好肉好酒招待。”沃瑟爾更是一個暴躁脾氣,把喝的熱湯推倒,說道:“這哪是肉湯,隻有一點泡沫腥子,簡直就是刷鍋水,我跟他們論理去。”馬蘊雯按住沃瑟爾,說道:“我是農場的老職工了,平常吃這些早已經習慣。現在依這裏的條件,做到現在這樣已經不錯,我沒有一點委屈。我倒是希望你們,還要忍受艱苦的日子。不比你們少數民族,在家裏吃牛羊肉較多。等到養鴨場有了蛋下,再有第二批鴨子,肉蛋就會讓你們吃到厭煩。”

就在馬蘊雯在農場指導養鴨工作的時候,丈夫厝永明獲得了第一個殘疾人遊泳世界冠軍。幾個電報打過來,希望馬蘊雯過去為他慶賀,與他共度美好時光。厝永明這二年訓練異常艱苦,第一年拿到全省比賽的第二名,第二年又拿到全國的第二名,接著拿到全國比賽的第一名、世界賽事的第三名,現在終於拿到世界第一。馬蘊雯感慨萬分,心裏內疚,感覺是自己一直忽視丈夫的存在,沒有看到他身上的光輝,多花一些時間陪他。怎麼,以前在XJ見到的厝永明形象就不美好?變得模糊不清晰。原來,人的神經對痛苦更有記憶。所以人的一生是幸福短暫,痛苦大半。倒是厝永明的那二條斷腿,馬蘊雯曆曆在目。丈夫給了她一個家,讓她順利生下兒子,是多麼好的一個人。為此,她不知道痛哭過多少次。可是每次想到同房,心裏就膈應。看到男人下麵少了一段,性的美好全然消失。

收到丈夫電報,馬蘊雯突然有一個想法,趁現在得空去看徐策。隻有那樣,直接麵對,才能放下。一番打聽,他去了S市讀書,原來距離自己很近。老天爺真是會開玩笑,這次馬蘊雯之所以那麼快接受邀請,就是有想見到徐策的急切心裏。到了師部,她發現旁邊多了一個XJ王的博物館。進去參觀,女導遊哈依古麗介紹這個XJ王就是她爺爺的太爺爺。看時,裏麵有金銀器皿一大堆,珠寶無數。

看完,馬蘊雯又回到養鴨場工作了半個月,然後才坐飛機回家。

D.到了S市,馬蘊雯得知丈夫去了外地比賽,就打算去大學看看徐策。

一番打聽,她前去他的上課教室,觀看到徐策正在裏麵聽講。他還是那樣,一點沒有變化。不!某種程度上說,顯得更加年輕英俊。穿著、發式新穎了,坐姿都有樣子,非常精神。怦然心動!臉上泛起紅暈。馬蘊雯真不想這樣。她罵自己,你現在是有丈夫的女人,不該想他。人沒有見成,她又跑了。

回到家裏,見到父母和兒子,心裏才得以平靜。

晚上抱著兒子睡覺,蛙叫蟲鳴,她的心思又開始活躍。她想,孩子是他的,憑什麼不跟他講清楚。他優哉遊哉,完全是自己一個人過日子,厝永明可是擔負起來了父親的名譽,需要為家庭添磚加瓦。徐策的日子太過輕鬆。轉而又想,他依舊愛她。真後悔那天他們沒有見麵,說不定還可以訴說衷腸,再續前緣。

思維迷迷糊糊,思想忽左忽右,結果早上半天不得起來。她感覺這樣很不正常,可是,第二天依然如故。沒有想到,自從見了徐策,馬蘊雯萎靡不振了。母親說她,有病就趕緊去看啦。她知道,誰也看不好。

一天,馬蘊雯收到讚普的一封加急信件,希望姐姐指導他如何站穩立場。

信中有一段,這樣寫到:

沃瑟爾把養鴨場的幾萬隻鴨子毒死了,現在被關押起來了。

事情的原委是這樣,多年前BT進駐當地,將他們轉移交換到偏遠地帶,一家人心裏已經有所不滿。還好,照顧沃瑟爾的一個哥哥加入地質隊,有不錯的收入。後來地質隊內遷,哥哥不想跟著過去,就得到很低的一些生活費用,他們沒有怪罪別人。沒有想到的是,一次上天山打獵,哥哥摔死在山上。於是,他的爺爺和父親都把罪責歸咎於BT。前不久BT挖到墓葬,是沃瑟爾爺爺的太爺爺的,他們家認為所有財產是自己的,不應該由公家接收。BT則不這樣認為,依據法律,建設了展覽館,讓公眾參觀。考慮到有這層關係,BT安排了哈依古麗當解說員,她就是沃瑟爾的親姐姐。此時矛盾是乎緩解,哪裏知道又出了問題。你見過,哈依古麗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孩。她的上級,那個小小的館長,想娶她為妻,可是哈依古麗不願意。你走後,館長調戲了哈依古麗。她倒好,選擇不相信漢人,沒有彙報給上級領導,卻跑去給弟弟訴苦。沃瑟爾二話不說,揍了館長一頓。這可是事實明顯證據充分,館長臉上身上出了血,直接跑去報告了領導。接著沃瑟爾的下場就是,被開除工作。不久,他就去投毒。

前一陣子,沃瑟爾幾次慫恿我與他聯合起來,對抗漢人。再說沃瑟爾的爺爺和父親更是不遺餘力,經常鼓動我的父母,加入地下反抗組織,致力於民族獨立,鼓吹“推翻漢人統治,才有我們少數民族的自由和幸福。”

姐姐!是你這樣的漢人教育了我,讓我知道漢人多數都是好人;是漢人帶來的先進技術和文化,讓這裏日新月異,翻天覆地,農業和工業得到長足發展。心裏上我是讚同你們,親近你們,可是有時候在一部分分裂分子的眼裏,我們是出賣民族的敗類。血統、習慣,我們更加接近,所以內心非常痛苦、難受。很多時候,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馬蘊雯知道,讚普選擇給她寫信,已經做出來自己的明確決定。所以寫信,隻是希望再次增加一些正義能量,感覺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接著馬蘊雯回信,其中有如下一些話:

我們這些夾在中間的普通人,頭腦必須十分清晰,千萬不能擅自跟著行動。他們有不同看法很自然,我們盡量做到化解怨氣,做到上下左右溝通。再說我們幾個人的力量還是不夠的,更多的時候需要相信組織、依靠組織。

信件發出去不久,XJ發生了一小股人員的暴動,其中就有沃瑟爾的父親和爺爺。報道,暴徒全部被擊斃。事後讚普又來信,多虧姐姐的及時回信,才勸阻了家人的加入。

回顧那場戰鬥,是沃瑟爾的父親和爺爺帶槍領著幾個人包圍法院,企圖搶劫已經判刑的沃瑟爾。一番對抗,他們搶先打死二個民警,一個領導也跟著身負重傷。接著,戰鬥更加激烈。增援了外力,才使事情有了轉機。

在這個事件中,一些領導幹部表現得不夠積極主動,被撤換職務。這樣一些空缺的位置,就被後來者填空。郭曉敏曾經的一位師首長,擔任了地區的書記,也把鍾副師長調了過來,擔任副專員。郭曉敏的副書記,不再是閑置,顯得非常重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