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情愛深(2 / 3)

賀寡婦有一點沒有敢談,那就是她與鍾團長的偷情。自從老婆生育,就禁止丈夫半年不能同房,鍾團長沒有少與賀寡婦翻雲弄雨。她太過幹喝,就連鍾團長都怕。等到老婆大人開禁,鍾團長直躲著賀寡婦。寡婦還想找上門,奈何了得!沒有辦法,鍾團長慫恿魏正浩去追求她,起初,她還不想答應。後麵是鍾團長反複做思想工作,並且許諾若幹好處才勉強接受。結婚後,她確實感覺魏正浩不錯。除去形象差一點,某種程度上說,丈夫比鍾團長都強。

看到徐策幾乎還是原地踏步,馬蘊雯真是鄙視他,想寫信過去罵他。可是,知道他如今依然單身,免不了又有了牽掛。他連鍾舒祺都不要,讓她藏秘在深處的愛情翻江倒海。

徐策的情況,不完全就如賀寡婦描述的那麼狼狽,找不到年輕漂亮的女孩。他感覺自己有可能與馬蘊雯結婚,結果卻把對方氣跑,十分內疚不安。恐怕隻有等到第二個馬蘊雯出世,才能打動他的心。他不再對任何女孩動心思。在單位,他推脫就是。回家探親,可不能這樣回絕父母,同時也會叫關心的親朋好友麵子難看。他的辦法很簡單,不得罪任何人。隻要單獨與女孩在一起,他就裝作是傻子一個。或者翻開眼皮、露出大大的眼珠嚇人,讓人感覺他有肆掠狂。結果,最後都是女孩提出分手。

收到寡婦的來信,馬蘊雯天天苦思冥想,要不要給徐策去信,告知兒子的真相,與徐策重歸於好。可是轉頭一想,自己已經結婚,徐策再怎麼想,已經不得而知。還有這邊的丈夫、家人、同事等等,會怎麼看,心裏無底,也應付不了。末了,隻能把心中的那份愛意收起來,藏在角落深處。然後,在夜半的夢裏與他不時纏綿。

三人之中,其實鍾舒祺的痛苦一點不比馬蘊雯小。自從她走了以後,總以為沒有了競爭對手,自己可以與徐策重歸於好。可事實是,人家是唐僧在世,不近女色。讓鍾舒祺好沒有麵子,同時也讓優秀的男子對她敬而遠之。有的男人認為,鍾舒祺是吃錯藥了,一定得了花癡。隻能是送到瘋人院治療,才能夠康複清醒。

不比他們幾個黴運當頭,郭曉敏最近可是好事連連,非常風光。外交部要在一個非洲國家建立一個領事基地,特意要招一名外交武官。按理,這事與BT農場沒有一點關係,可是國家的政策就是這樣,感覺多年來虧待了BT,特意在一些事物安排上給予傾斜。上級就把這個指標送給了BT。BT考察了團級幹部幾個,發現郭曉敏政治素質高,語言靈活,身體健康。但是把郭曉敏招上來,領導又犯了難。去領事館,武官必須帶老婆。郭曉敏的原配形象差了一些,文化更是莫談。怎麼辦?特事特辦。

領導們在一起商議,決定先讓郭曉敏與妻子離婚。什麼個人榮辱都是小事,這可關係到國家的形象,上級交給的政治任務,不願意離婚也得離婚。做通前妻的工作,然後,再在年輕有文化的女子中物色一人。會議一開,動員工作一做,什麼都不是難事,光報名的年輕漂亮女子就有好幾位。她們幻想,深入非洲,就像做間諜一樣犧牲自己,卻為國家作出了重大貢獻。至於丈夫是什麼模樣,她們漠不關心。其中,鍾舒祺就報了名。郭曉敏環顧幾個女孩,鍾舒祺最年輕,並且自己熟悉,就點她做自己的老婆。接著,BT熱鬧起來,專門為郭曉敏與鍾舒祺舉行婚禮。

新婚之夜,鍾舒祺任由郭曉敏折騰。一會兒,她心裏想著徐策。一會兒回到現實,她又在幻想自己正在敵特區,為了收獲情報出賣色相。雖然結了婚,她是一點不愛郭曉敏。

C.經過閃婚的鍾舒祺,風風火火地趕到外交部,不曾想出國的計劃被取消了。原來這個非洲小國政局不穩,當時的領事基地突然被反對派占領,那就幹脆等等吧。接著,這個國家的政府居然倒台了,徹底失去了過去的必要。這樣,鍾舒祺和郭曉敏又必須回歸原有單位,過著正常人的生活。

再次回到XJ,郭曉敏的級別提高了半級,入職某地區副書記,算是給了一個安慰。這是一個閑職,沒有任何實權。回到家裏更是不受重視,老婆可不認你是領導,什麼也不會幹,非得拽著丈夫買菜做飯不可,衣服也要自己洗。一天,鍾副師長和範誌武出差來到地區,誇獎郭曉敏的飛黃騰達,誇獎他的豔福不淺。看著鍾舒祺與他人女人出去逛街,他關上房門說道:“哎!日子慘不忍睹。”二個聽眾靠近他,馬上豎起耳朵,催促他“快講!”。郭曉敏歎氣:“要是去了非洲,這個事情可能還算圓滿。洗衣服、做飯,都有底下工作人員負責。鍾舒祺啥也不會,也不想做,這可坑害苦了本同誌。再說婚姻生活吧,我做外交武官,還能激起她的興奮。現在每到房事,她簡直就是死豬一個,躺在那裏一動不動。還不如我的鄉下老婆,不時伊伊呀呀的亂叫,刺激我的欲望。關鍵時候,手腳特別配合。”還沒有說完,那邊的二個同行捂住肚子直笑。範誌武插話:“我們的同事朋友在一起一本正經,教育下屬時更是條條是道,可是出了單位圈子,下流段子比子彈都多。”鍾副師長說道:“這是所有男人的魅力,交往的技巧,讓人感覺親密無間。”郭曉敏催促他們二人在戰友麵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把自己那碼子事公開抖漏出來。結果,二人把自己的故事藏得比海水還要深。

不久,鍾舒祺的姨夫萬老師病危,寄來了一封長長的掛號信的遺言。除了沒有直接告知鍾舒祺,徐策是日本人的兒子,卻把他是鍾舒祺二姨生的事實給予了證明。他最後希望,兄妹可以當麵相認,相互關照。收到來信,鍾舒祺羞愧難當,後悔自己氣跑了馬蘊雯。可是事實已然如此,再不能反悔補救。為今之計,鍾舒祺就想為身邊的哥哥提供幫助,將功贖罪。郭曉敏一調查,發現鍾副師長,野蠻壓製徐策的公派的培訓計劃,已經有多年。就是在徐策的檔案裏,也有極其不利的評語。在做團長後期,他獨斷專行,善於運用親信打壓別人,真是令人發指。他狡猾陰險,當時的郭曉敏根本沒有看出來。

郭曉敏一鼓作氣,又致電原上級領導,要求公平對待徐策。他是一個愛好專研的人,如果繼續學習深造,對BT對社會的作用一定更大。

說來也怪,這年徐策的考試終於通過了。結果公布,他在錄取名單中名列前茅。鍾舒祺笑著說她哥哥:“我們費了好大一圈勁,打通關節,讓你重新獲得公派培訓的機會,結果可能沒有功勞,沒有人領情。哥哥!你怎麼就會考得那麼好呢?我想,恐怕跟現在社會風氣有關係。如今的人又不看重什麼知識分子了,貶損得不行,都愛做工人階級,都愛提高思想政治覺悟了,爭當先進了。”郭曉敏在一旁幫襯:“我看不是,應該是哥哥基本功紮實、考試臨危不亂,起到了關鍵性作用。”鍾舒祺又說道:“當一個不管事的官,拍馬屁的本事見長了不少。年齡不少,比我哥都大一截,還一個哥哥的叫的挺親熱,害不害臊,人家可是比你年輕許多。”郭曉敏反擊:“我是冤大頭,不是尊敬嗎,否則你的父母也別叫了。”

聽到這些,讓徐策開心許多。不過現在的問題是,他選擇公派學習就按進修辦,就可以帶工資算工齡,如果以個人名義讀書,則會花去不少的錢,還有無法統計的許多好處;但是選擇也有益處,那就是可以重新挑選自己工作的單位。他權衡利弊猶豫了幾天,才決定一切依靠自己,以換取更大的自由空間。

D.當徐策奔赴大學深造的時候,馬蘊雯與他的距離從幾千公裏縮短到隻有幾百公裏。他們相互不知道各自的具體位置,如果過多的了解,隻會給自己帶來傷心。打破那份平衡,那份內心的平靜,需要的不是一般的勇氣。可是事情就是這樣,防護牆是不存在的,不經意間別人總會給你創造機會,讓你了解另外曾經牽掛的一方,感知對方的存在,對方呼吸的氣息。最後還是把心靈的氣泡吹了起來,讓它們四下飛舞。

農場本來是變化最小的一塊地方,範誌武卻想到遠處的馬蘊雯,希望她帶著技術和種苗指導他們,辦起來養鴨場。開辟的天山有一大片帶水域的荒涼空地,不飼養一些什麼實在是可惜。這樣在幾年之後,馬蘊雯又來到闊別已久的第二故鄉。昔日的眼淚與痛苦,如今已經不再重要,對事業的追求,和對朋友的關心,勝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