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偷襲無功(3 / 3)

穆小衡聽了傅天華這樣說法,雖然心略微好過一點,但目淚光,卻仍不禁濕潤欲滴!

傅天華方才幾句話兒,含有安慰的意思,並非肺腑之言。他因知愛徒天性極厚,遂和瞞著女兒傅玉冰一樣,未肯把曾向宇嬌托孤所說的已存“以死贖罪”之念,透露分毫。

這樣說法,免得穆小衡因悲痛分神,影響到報仇複產、衛道降魔的整個大局。

故而他見穆小衡目淚光又閃,便伸手輕拍著愛徒肩頭,笑聲叫道:“衡兒不要悲傷,好好振作一點,隻要你奮發有為,報卻淳於老魔的殺家奪產之仇,並使群魔盡殲,武林從此清平之事,我們豈不全都十分安樂?……”

說至此處,突然加重語音,稍為揚聲說道:“時機迫切,我不再多說無謂的廢話了,如今我便要解開你的穴道,轉注功力,你隻許運用本身真氣,接受傳功,導於周身,不許發出問話,尤其不許設法探聽我的另一身份。”

說完,果然左掌一揚,便替穆小衡把所製穴道拍開,並沉聲喝道:“衡兒,你轉過身去,把脊心對我,心不許起絲毫雜念。”

穆小衡滿腹疑思,好不容易才解開穴道,正想開口問話,卻被傅天華的冷峻語音,嚇得噎了回去。

他乖乖領命,剛一轉過身形,傅天華的一隻右掌,便貼上他“脊心”要穴,冷冷地說道:“衡兒注意,趕緊摒絕雜念,調勻真氣,準備接受傳功,這是我精氣所化,若是半絲浪費,你便對我不起,是個不肖忤逆之。”

一席話兒,聽得穆小衡頭皮發炸,那敢絲毫怠慢?趕緊靜氣凝神。

傅天華貼穆小衡脊心,直等覺出他心靜氣勻之後,方把本身數十年所練功力,毫不吝嗇地向愛徒體內,緩緩轉注輸入。

,穆小衡有過承受“離塵老人”功力轉注的一次經驗,知道此舉比服食任何靈藥,都使自己受益為大。

但受益雖大,也有相當危險,萬一心有雜念,導氣失勻,不僅使轉注人平白浪費心力,也會使自己走火入魔,變成殘廢。

穆小衡既知利害,自然摒絕百念,靜守天君,導氣流行百穴。

等到他覺得周身舒泰,新傳入的真氣已與自己原有,合為一體以後,耳邊又聽恩師傅天華的語音說道:“好了,衡兒,你先回去,讓我留在此處,再複休息一會,並不許你對我作任何滋擾。”

說完,把原本貼在穆小衡後背“脊心”穴上的手掌一鬆,竟自倚著石壁,眼皮微闔,似乎睡去,這是勞累過度,當願望達成時,精神猛一鬆懈時極為自然的現象。

但穆小衡卻有點不放心,他轉過身來,木立當地,目光凝注在恩師傅天華的身上。

他如今心,有兩種激動情緒,躍躍欲試。

第一種情緒,是想為傅天華略診脈象,看看恩師究竟是否隻轉注了八成功力給自己,抑或全數轉注,竭澤而漁地傷了根木?

第二情緒,是想趁著恩師倦極而眠之際,悄悄把他老人家的蒙麵頭巾揭開,看看恩師的身外化身,究竟是何人物?

這兩種情緒,若想予以實現,均極容易,隻是舉手之勞。

但其卻礙著一句話兒,那就是適才傅天華向穆小衡所說的“不許對我作任何滋擾”。

有了這句師訓,穆小衡便不敢放肆輕為,他在考慮,究竟昕不聽話?

考慮的結果,還是聽話,不能違背恩師訓示。

既然聽話,便聽到底,穆小衡不敢在此多勾留,尊從恩師之命,獨自離開,把“天機劍客”傅天華留在那秘洞之,倚壁休息。

出得秘洞,他才知道時間過得很快,已是第二日卯牌時分。

換句話說,自己與淳於老魔等,恩仇了斷,也就是他與南荒群凶,互相惡鬥,均有傷亡,聲威大減之際。

想至此際,穆小衡雖然絕藝新成,真力大增,仍然有點心跳。

他心跳之故並非懼怯淳於泰,而是關懷恩師傅天華,在功力傳注大大斷喪以下,處於這種龍虎風雲、好手無數的場合,是否會有失閃?

恩師若容許自己與傅玉冰、黃衫客、宇嬌等,隨侍身旁,或許稍好,偏偏到如今,恩師還是那等神秘,連揭開他臉上黑巾,看看他的另一化身是誰,都不允許。

想至此處,已然走近“神工穀”入口,穆小衡不禁微覺躊躇,暗忖自己究應大搖大擺入穀,抑或施展功力,悄悄歸去?

暗入之弊,在於若遇上淳於老魔等人,難免嫌疑更重,甚至於搖動全局。

就在穆小衡止步沉吟,尚未決定究竟采取何種行動之際,一條人影,電疾飛來。

穆小衡起初一驚,但注目看去,心略寬。

因來人身材雄偉,黃衣飄拂,正是自己的金蘭兄長黃衫客。

穆小衡見黃衫客,自然迎上前去,含笑叫道:“大哥出穀何事?

是……是找我麼?“

黃衫客馳到穆小衡七尺外,止住腳步,向他苦笑說道:“賢弟究竟去了何處?昨夜今朝,我四下找尋,這是第三度出穀了呢!”

穆小衡雙眉一挑,臉色微變問道:“大哥這樣找我作甚?莫非‘神工穀’出了什麼重大變故不成?”

黃衫客搖了搖頭,看他一眼答道:“變故雖有,與賢弟無關,我急於相尋之故,是為了冰妹放心不下,她與宇嬌,已來‘四海廳,探視三四次,均未得你音訊,委實愁急不已。“穆小衡好生歉疚地對黃衫客抱拳說道:“不是小弟故弄玄虛,瞞過大哥、字姊姊和冰妹等,要讓你們著急,而是我突奉恩師秘命……”

話方至此,黃衫客便自擺手含笑說道:“我們業已猜出賢弟定是隨傅老人家行動,賢弟如今不必解釋,且去‘四海廳’,當著冰妹再細說吧!她一夜未眠,都快急得哭了。”

穆小衡聞言,自然立即與黃衫客舉步返回“神工穀”,有了這位“二總管”同行,他不再考慮明暗問題,是大搖大擺地,揚長而入。

穀守衛,果然無人盤問,個個躬身為禮。

穆小衡因心好奇,遂邊自暗凝“蟻語傳聲”功力向黃衫客耳邊,悄然問道:“大哥,你適才曾說‘穀雖有變,與我無關,但不知道出了什麼變故?”

黃衫客也以傳音密語作答,搖頭歎道:“那位‘眇目張良’卜新亭著實厲害,他在穀內失蹤,淳於老魔有事相尋,正派人找他,他卻有信傳來,又發現一樁絕大機密。使淳於老魔幸脫險厄。”

穆小衡“哦”了一聲,目注黃衫客道:“卜新亭又立了什麼大功?大哥知道麼?”

黃衫客笑道:“怎麼不曉得呢?他那封密函是命人先送給我,由我密呈淳於老魔,根據卜新亭函上所書,在淳於老魔、潘玉荷所居閣樓之下,掘出了一堆強力地雷火藥。”

穆小衡聞言,吃了一驚,揚眉問道:“那堆地雷火藥,是何人昕埋的呢?”

黃衫客搖頭道:“是誰所埋恐怕要等卜新亭回穀以後,才會知曉,如今據他信上所說,他是在偵查一項更重大的陰謀,那項陰謀,可能比地雷火藥,更對淳於老魔不利。”

穆小衡眉峰一聚,憂形於色道:“大哥,卜新亭所謂的另一陰謀,會不會與我們有關?“

黃衫客苦笑道:“我也有這種想法,但卻無從獲得答案。”

穆小衡道:“那地雷火藥的引信是通往何處,可曾加以檢查,或許可以從這上麵,查出一些蛛絲馬跡?”

黃衫客道:“當然查遍,引信是通至後園一株大樹之下,根本與任何人都牽扯不上關係。”

穆小衡皺眉道:“卜新亭這廝的神通真大,對於這項秘密,怎會被他查得出來?萬一他竟查出我們真實來曆,向淳於老魔告密揭破時,我們卻應怎樣應付?”

黃衫客歎道:“但願他查的不是我們,萬一秘密泄漏,也隻好臨機應變,給他來個‘船到橋頭自然直’,免得空自狐疑,反而亂了步驟。”

說至此處,突然想起一事,又向穆小衡問道:“賢弟,你師傅傅老人家呢?我們似乎應該把這樁訊息,報他知曉,好讓老人家。

製敵機先,預定謀略。“

穆小衡苦笑一聲,搖了搖頭說道:“不行,我雖知道我恩師現在何處,但卻不能對他老人家稍作任何驚擾。”

黃衫客頗為驚奇地向穆小衡皺眉問道:“賢弟此話怎講?似乎話外有話?”

穆小衡見黃衫客問起,遂把自己這一夜遭遇,用傳音密語,對黃衫客說了一遍。

黃衫客是有心之人,並比穆小衡多懂得一點傅天華的心意,聞言之下,自然知道傅天華是因愧對穆小衡之父穆星衡,已蓄意在恩仇了斷後,以死謝罪之念,才把畢生功力,轉注愛徒,幫助穆小衡得遂所願。、由此可見,傅天華之死,似已無可挽回,但自己與宇嬌,卻應體諒這位老人家一番苦心,在事情發生前,對穆小衡、傅玉冰,藏守秘密,免得他們悲痛失神,使整個大局,受了情緒影響。

黃衫客想至此處,便目注穆小衡,正色說道:“賢弟,關於這件事兒,你既已告我知曉,少時到了‘四海廳’,便不必再向冰妹說了。”

穆小衡以一種訝然神色,向黃衫客問道:“大哥,你……你是要我瞞著冰妹和宇姊姊?”

黃衫客點了點頭,正色揚眉答道:“我覺得還是暫時瞞著冰妹好點,免得她得知此事,會為她爹爹過分擔心。”

穆小衡想了一想,深以黃衫客所說為然,遂點了點頭,雙眉微蹙說道:“大哥說得極是,但宇姊姊與冰妹,若是問起經過,小弟應如何答對?

黃衫客笑道:“這有何難?你把一切事兒,都推到你恩師頭上便了。就說傅老人家曾有嚴命,不許你擅自泄漏。”

黃衫客表麵雖在笑語,其實想起“天機劍客”傅天華的誓死苦心,心好不淒然!

穆小衡哪知就裏,連連點頭說道:“這種推托,極其合於情理,小弟遵從大哥所囑,便推說我恩師曾有嚴令,不準泄漏,或許字姊姊同冰妹,根本就不會問起呢!”

黃衫客略一尋思,頷首含笑說道:“有此可能,因為你宇姊業已深知傅老人家的神秘性格,而冰妹更是深信她爹爹不會對你有任何不利之處。”

他們邊談邊行,業已走到“四海廳”穆小衡所居的賓館靜室左近。

宇嬌與傅玉冰二女,果然均在室外。神情焦急地四處眺望,看看可有訊息?

黃、穆二人身形,才一轉出,字嬌便向傅玉冰笑道:“他們來了,穆兄弟不僅安然無恙,臉上似乎還添了層湛湛寶光,冰妹該放心了吧?”

傅玉冰看見穆小衡返回,芳心自慰,嫣然笑道:“隻要穆二哥是被我爹爹喚去,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但不知他們去了一夜之久,是在作些什麼?“宇嬌道:“讓我來問他,把穆兄弟好好臭罵一頓,罵他為什麼不告而別,害得冰妹一夜之間,輾轉反側……”

話方至此,傅玉冰已玉頰微紅地搖手說道:“宇姊姊,你不必責罵穆二哥了,因為這樁事兒,顯然是由我爹爹主動,穆二哥不過奉命行事而已。”

宇嬌不願再調謔傅玉冰對穆小衡的關切體諒態度,點了點頭,含笑說道:“好,既然不罵,我們便索性連問都不去問他,免得穆兄弟有什麼高度機密,礙難出口。”

這兩句話剛完,可真說對了傅玉冰的心思,聽得她嫣然一笑,頰現梨渦說道:“索性不問也好,但我卻必須提醒穆二哥一件事兒。”

字嬌方想問她是什麼事兒,黃衫客與穆小衡二人,業已走到近前。

穆小衡首先搶前兩步,抱拳笑道:“有勞字姊姊與冰妹焦急掛念,小弟乃是奉了恩師秘命,才不得不……”

宇嬌不等穆小衡再往下說,便即搖手笑道:“穆兄弟,我們業已猜出,除了傅老人家相召以外,你絕不會悄悄溜走,不告而別,既然係奉了秘命,便應嚴守秘密,你不必再把詳情,對我們加以解釋的了。”

穆小衡聞言,自然大喜,抱拳陪笑道:“多謝宇姊姊,你對小弟體貼入微……”

宇嬌聽了這“體貼入微”四字,不禁抿嘴一笑,截斷穆小衡的話頭說道:“穆兄弟,你說錯了,對你體貼入微的,不是我,卻是冰妹,你去謝謝她吧!她還有什麼體己話兒要悄悄囑咐你呢r經宇嬌這麼一講,倒把穆小衡弄得俊臉微紅,不好意思轉向傅玉冰……

倒是傅玉冰比較倜儻,她白了字嬌一眼,秀眉雙挑,佯嗔說道:“字姊胡亂咀嚼,我何嚐說過有什麼體己話要悄悄囑咐穆二哥,隻是有樁事兒,要提醒他加以注意。”

穆小衡曉得決非尋常之事,立即問道:“冰妹要我注意的,是什麼事兒?”

傅玉冰向穆小衡臉上,看了兩眼,含笑說道:“穆二哥這一夜之間,定有非常奇遇,否則臉上怎會突然添了這層湛湛寶光,我認為你的這種特殊成就,似乎不必落在‘神工穀’群邪眼內,到時出敵意外,定然收效更宏。”

穆小衡連連頷首,深以為然說道:“冰妹的這項考慮,太以值得注意,但我怎樣加以掩飾呢?‘神工穀’群邪,個個都是一流高手,眼力十分厲害……”

傅玉冰微微一笑,接口揚眉說道:“穆二哥,你不要忘了我們所學‘大悲三藝’,‘無相般若神功’‘反璞韜光,歸諸無相’等兩句口訣,你隻消獨自用上半個時辰工夫,大概便隻是英華內瑩,不會寶相外宣的了。”

穆小衡抱拳一揖,躬身陪笑說道:“對極,對極,多謝冰妹指點,我如今便去作好這項功夫,你和黃大哥、宇姊姊等,聊一會吧j”

說完,便獨自進入室,遵照傅玉冰之言,實施所謂“反璞韜光,歸諸無相”妙訣。

宇嬌等他進室之後,向傅玉冰低聲笑道:“冰妹,你爹爹委實神通廣大,我看穆兄弟在區區一夜光陰之內,好似脫胎換骨一般,成就之高,多半又超過你了。”

傅玉冰絲毫不含豔羨之意,點頭笑道:“宇姊姊的看法,和我一樣,我懂得我爹爹的心意,昔日之難,由我爹爹把淳於老魔,引進‘隱賢莊’而起,他老人家覺得對於穆伯父負疚太深,自然盡心盡力地要在穆二哥身上,加以補償。”

宇嬌聽得心一陣奇酸,暗自歎道:“冰妹,你雖然聰明,可知你爹爹除了盡心盡力地成全穆小衡外,還決定以一條性命,追隨泉至友?”

這些話兒,是宇嬌心之語,不敢對傅玉冰說出口來,使她先期大受刺激。

傅玉冰話完以後,偏過頭來,向黃衫客叫道:“大哥,有兩件事兒,我忘了告你知曉。”

黃衫客道:“冰妹請講,是我第三度去找穆賢弟時,所發生的事麼?”

傅玉冰微微點頭,秀眉雙揚答道:“第一件事,是那‘眇目張良’卜新亭又有秘函送來,交到潘玉荷的手上。”

黃衫客“哦”了一聲,瞿然說道:“他又查出什麼?難道還有第二批地雷火藥,被卜新亭發現不成?”

傅玉冰搖頭道:“不是地雷火藥,而是辰州言門,或湖南排教所慣用的詛咒手段,潘玉荷根據秘函指示,在她居室的屋梁上,找著一隻小小桃木人兒,身上畫有淳於老魔的生辰八字,並在心窩、太陽穴等要害之處,紮了三十根針兒。”

黃衫客“嗤”然冷笑,搖頭說道:“這種妖魔鬼怪的無稽之談,根本不值一笑。”

傅玉冰道:“大哥莫要認為不值一笑,淳於老魔這些日來,老是覺得有點莫名其妙的頭疼心煩,自從找出桃木人,拔去所紮針兒後,便立即精神舒暢。”

黃衫客聽得嘴角微披,連連搖頭。

他濃眉一軒,這樣說道:“我認為淳於老魔莫明其妙的頭疼心煩,是他運氣已終,大限將至,如今精神舒暢之故,則是回光反照而已,根本與什麼桃木人兒無關……”

語音至此略頓,目注傅玉冰,問道:“卜新亭呢?他怎麼老是送來密報,人卻不見回轉?”

傅玉冰改以“蟻語傳音”功力,悄然答道:“據卜新亭在函上密呈,說是已發現我爹爹蹤跡,正在跟蹤監視,企圖因而破獲本穀內奸之謎,最多在午牌時分以前,便可回穀。”

黃衫客“哎呀”一聲,皺眉說道:“這訊息不知可真?萬一穆賢弟若是有甚行跡,落在卜新亭那廝眼內,著實不太妙呢!”

宇嬌在一旁接口,冷笑沉聲說道:“事到如今,顧慮不了太多,我們從現在開始,人力不可分散,準備在秘密揭穿時,合群作戰,不能被群邪各個擊破。”

黃衫客連連點頭,深表同意,又向傅玉冰問道:“冰妹,這是一件事兒,還有一事,又是什麼?”

傅玉冰道:“‘骷髏幫’又有‘骷髏傳書’,生恐進穀上當,要淳於老魔等,改於午後申牌時分至‘神工穀’外的‘斷魂崖’下,彼此作一了斷。”

黃衫客心想出穀動手,比較更為有利,遂含笑說道:“這樣也好,出穀動手,對我們來說,更為有利方便,但不知卜新亭把埋設地雷,及製作桃木人等的嫌疑人物,查出了麼?”

傅玉冰道:“卜新亭開了一張嫌疑名單,認為不出名單上所列出的十人之內。”

黃衫客聽說有十人之多,不禁注目問道:“這十人是誰,冰妹可知道麼?”

傅玉冰點了噗頭,嫣然一笑說道:“淳於老魔還把我當作是他親生愛女,當然不會瞞我,被我看見那張嫌疑名單所列十人,足四新舊。”

宇嬌眼珠微轉,一旁接口問道:“四個新人好猜,大慨是鄒二婆婆,楊未、呂崖,及了空等‘寰宇四惡’,個舊人,卻是誰呢?”

傅玉冰道:“這個人兒,功力並非上等好手,但卻全係淳於老魔視為心腹的多年舊部,連那業已斷去雙腿,成為殘廢的雷遠岑,也在其內。

“黃衫客雙眉一軒,目注傅玉冰道:“我們這些人呢,難道一個都未引起‘眇目張良’卜新亭的猜疑,被他加以注意麼?”

傅玉冰“哦”了一聲,含笑說道:“幸虧沒有引起那奸刁似鬼的卜大總管猜疑,否則,我等的命運究竟如何?委實難以預卜……”

黃衫客聽出她言外之音,瞿然問道:“聽冰妹之言,莫非淳於老魔接獲卜新亭的密報以後,業已對這些嫌疑人物,有所處置?”

傅玉冰點了點頭,歎息一聲說道:“奸雄手段,就是如此狠辣,除了鄒二婆婆等‘寰宇四惡’,要用來對付‘南荒群凶’。暫時寬容以外,淳於老魔竟決定把其餘涉嫌人,一並立即處死。”

黃衫客眉峰略聚,搖了搖頭說道:“他這樣不分皂白,掃數行誅,未免過分!”

黃衫客語音至此,目注宇嬌,又對傅玉冰說道:“卜新亭的密報,不過說弄鬼之人,必在十人之。”

傅玉冰道:“我也覺得過分,當時曾加諫勸,淳於老魔卻說寧可錯殺一萬,也不可放過萬一,免得禍起蕭牆,肘腋生變。”

黃衫客道:“這樣說來,那人莫非已遭處決?”

傅玉冰臉上神色,頗有淒慘,頷首答道:“其餘五人,全體活埋,連那躺在榻上,不能行動的雷遠岑,也被淳於老魔親自出手。

一掌震死!

“字嬌笑道:“這些人都是十惡不赦之徒,死了也好,尤其淳於老魔多年舊部,可能還是昔年‘隱賢莊’血案的幫凶,今¨身遭慘死,也正是恢恢天道!”

黃衫客目微閃神光,挑眉說道:“嬌妹說得不錯,淳於老魔自殘羽翼,頗見惡貫滿盈,連卜新亭那等刁惡之人,也……”

話方至此,“四海廳”大堂方麵,突然馳來一條人影,黃衫客遂截住話頭,不說下去。

來人是淳於泰的貼身侍仆,見了傅玉冰,躬身施禮稟道:“穀主有令,請小姐與黃二總管、沐少俠、宇姑娘等,同去‘四海廳’大堂,午時開宴,宴畢便出穀至‘斷魂崖’下,與南荒群凶一會。”

傅玉冰靜靜聽完,向對方點頭說道:“知道了,你回去吧!說我們隨後就到。”

那名侍仆,“喏喏”連聲,施禮退去。

傅玉冰向宇嬌看了一眼,揚眉說道:“穆二哥的‘韜光隱晦’功夫,不知作完沒有……”

宇嬌何等玲瓏剔透,善解人意,聞言之下,業已猜出傅玉冰的心思。接口笑道:“冰妹還是進室看看他吧!假如際穆二哥有何困難,冰妹還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傅玉冰正想獨自進室,卻有點不好意思,經字嬌這樣替她一鋪台階,遂正合心意點頭笑道:“宇姊姊說得對,我去看看……”

一語未畢,穆小衡的瀟灑身形。業已出現在靜室門口,向傅玉冰含笑說道:“冰妹不必擔心,我算是幸不辱命!”

傅玉冰、宇嬌、黃衫客等均想不到穆小衡運用“無相神功”,隱晦滿麵寶光之舉,這快便告功成,不禁道目光,一齊向他臉上看去。

果然,適才穆小衡臉上那片相當引人瞻目的寶光,如今已隱去無跡。

傅玉冰特別向穆小衡的那雙俊目,盯了兩眼,連連點頭,嬌笑說道:“穆二哥,‘無相神功’是否著實妙用無窮?你不單滿麵寶光盡隱,連雙目之,也無甚特殊精光,這樣方能出敵不意,給淳於老魔一個致命的打擊。”

穆小衡微咬鋼牙,“哼”了一聲說道:“我不會出奇不意地偷占便宜,了斷親仇之際,定必揭破本來麵目,以穆家後代的身份,與淳於老魔,明麵一搏。

“這番話兒,聽得黃衫客、宇嬌暗暗點頭,傅玉冰的心,也對這意情郎,添了幾分敬佩。

誰知正在此時,有人“哈哈”,一笑道:“是誰會有‘大悲三藝’的‘無相神功’……”

一句話兒,聽得穆小衡、傅玉冰、黃衫客、宇嬌等,皺起了八道眉頭。

因為從語聲之聽出,發話人正是那令人頭疼的“神工穀”大總管“眇目張良”人新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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