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偷襲無功(1 / 3)

傅玉冰有點猜出宇嬌用意地,軒眉悄悄問道:“什麼驚天動地之事?莫非姊姊想把這位‘眇目張良’卜新亭先行除掉?”

宇嬌暗凝真氣,傳音頷首答道:“卜新亭等於是淳於老魔的一隻得力右臂,若能先予剪除,自屬莫大打擊,但此事隻許成功,不許失敗,我自問沒有這高功夫,玉妹絕藝新成,你有把握沒有?”

傅玉冰道:“‘把握’兩字,誰也不敢斷言,但我卻覺得試試無妨,這事並非隻許成功,不許失敗,萬一一擊不。我們可以推說以為奸細藏在樹上,不然為可如此鬼鬼祟祟?”

宇嬌聽得心大喜,頷首笑道:“好,這理由想得甚好,玉妹是打算給他來上一招融‘大悲七劍’之精的‘佛心無邊’及‘大悲七掌’之粹的‘慈航法雨’?抑或‘無相般若神功’?”

傅玉冰目光轉處。尋思片刻說道:“不必用甚掌招劍法,我還是出其不意地給他一記‘無相般若神功’,或許容易奏效?”

她知道卜新亭功力既高,人又精明狡猾,要想殺他,非驟加奇袋,不易成功,遂在語音一住之時,人已飛身而起。

前一段距離,傅玉冰保持靜肅,默然無聲,直等撲到那株藏人的參天古木之下,突然功力凝足,雙掌迅速翻出。

傅玉冰方發話開聲喝道:“尊駕何人?竟在我‘神工穀’,如此鬼鬼祟祟?”

宇嬌知曉傅玉冰既服靈藥,又參絕學,如今功力,已頗驚人,這一翻掌之間,整株參天古木均已在她“無相般若神功”的威力籠罩之上,卜新亭除了硬拚之外,絕對無法輕易逃脫。

誰知事出意外,那條人影竟順著傅玉冰所發無形勁力,衝天飛起了七八丈高下,半空冷笑說道:“我是‘神工穀’,堂堂總管,閣下是個什麼東西變的,且給我看看好麼?”

這位卜大總管邊自發話,邊自以“蒼鷹搏兔”之勢,盤旋下降,似欲向傅玉冰當頭撲落。

宇嬌見傅玉冰居然一擊不,便趕緊出麵轉圓地“哎呀”一聲說道:“原來樹上之人,竟是卜大總管,請趕緊停手,這真是一場莫大誤會,正所謂‘大水衝倒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了卜新亭一見宇嬌出麵,便即止住向傅玉冰飛撲之勢,飄身落地,雙眉略皺,詫然發話問道:”宇姑娘何出此言,難道這對我襲擊之人,也是本穀來客麼?“字嬌知道事既至此,除了借重傅玉冰的“穀主愛女”身份以外,不易善加解釋,遂嫣然一笑,搖頭說道:“卜大總管雖具神機妙算,這回卻猜得錯了,適才出手的這位,不是本穀之客,卻是本穀之主。”

這不是“本穀之客,卻是本穀之主”一語,卻把卜新亭聽得越發莫名其妙。

傅玉冰知曉宇嬌心意,一旁嬌笑叫道:“卜大總管,真對不起,你難道不認我了麼?”

傅玉冰以本音發話,毫未加以掩飾,故而卜新亭入耳之下,便“哎呀”一聲,滿麵驚奇神色地,抱拳說道:“是鳳姑娘麼?你……

你的傷勢,已經好了?

“傅玉冰因卜新亭業已聽出自己語音,遂不再解除化裝地,點頭說道:“我已經完全好了,因想念黃大哥穆大哥,‘欲來探望,宇姊姊攔阻不住,遂要我易容前來,免得萬一遇上什麼神出鬼沒的’天機劍客‘,又生凶險。”

宇嬌聽得暗暗點頭,認為傅玉冰對於為何易容前來之舉,辯護得恰到好處。

卜新亭方自把頭略點,“哦”了一聲,傅玉冰竟又采用攻勢防衛戰術,向他注目問道:“卜大總管,你鬼鬼……你……你藏在樹上則甚?竟使我誤會是敵人潛伏,以致出手,幸虧我的功力不夠,你的反應快速,身法敏捷,才不會出甚岔,萬一有所誤會,卻……叫我如何交代?”

宇嬌也在一旁,揚眉含笑說道:“玉妹是把卜大總管當作在‘神工穀’隱現無常,屢屢生事的、‘天機劍客’傅天華,遂突然發難,想報一掌之恨。”

卜新亭尚未答話,黃衫客也把雙眉一挑,以一種不悅神色,冷然說道:“這也難怪,我與穆賢弟,是新來‘神工穀’之人,而來此以後,穀又屢生事端,卜大總管遂不得不隱身在側,隨時加以監視……”

“監視”二字才出,卜新亭便滿麵苦笑地,連連搖手,截斷黃衫客的話頭,接口叫道:“黃老弟,你這‘監視’二字,。卻是大大誤會……”

卜新亭語音至此,獨目凝光,向傅玉冰看了一眼,緩緩又道:“黃老弟請想想,不單穀主對你十分器重,屈為‘二總管’之職,沐老弟更是鳳姑娘所交好友,我對你們,哪裏還會有什麼不能放心之處?”

黃衫客向他看了一眼,抱拳問道:“卜大總管既對屬下未存疑念,為何又隱身在側,暗加以察看呢?”

卜新亭道:“黃老弟請莫再用‘監視’或‘察看’字眼,我隱身在側之意,是對你和沐老弟,暗加以保護。”

黃衫客為之一怔,愕然皺眉問道:“暗加以保護?聽卜大總管這樣說法,莫非我和穆賢弟竟還有甚凶險?”

卜新亭“哼”了一聲,正色點頭答道:“不錯,我發現有人將對老弟或沐老弟有所不利,才隱身在側,企圖……

“黃衫客不等卜新亭話完,便急急問道:“此人是誰?現在何處?”

卜新亭伸手向右側三四丈外的一株巨樹一指,雙眉微軒,朗聲答道:“是誰我也不知,藏身之處卻是那株巨樹,但經過風姑娘的這場誤會,恐怕業已悄悄溜掉,不會等在那裏送死?”

黃衫客濃眉一挑,目閃神光說道:“有這等事?我們且過去看看吧!”

語音甫落,身形一閃,便到了卜新亭所指那株粗可抱合的巨樹之下。

宇嬌等,自也紛紛閃身,一同趕到。

經他們細加搜索,樹上空空。但於主幹之間,卻發現了一個用指力所書的大大“傅”字。

宇嬌覺得傅天華居然被卜新亭暗綴上,情況相當凶險,幸虧自己等趕到出手,才使這位老人家安然脫身,遂以相反語氣,對傅玉冰叫道:“哎呀!在這樹上隱藏的,才是‘天機劍客’傅天華呢!若非玉妹莽撞出手,他多半會被卜大總管擒住。

傅玉冰當然懂得字嬌這明為責備,暗為嘉勉之意,略一低頭。緩緩說道:“我作錯了,耽誤了卜大總管的一件天大功勞,請卜大總管,多多擔待。”

卜新亭慌忙一抱雙拳,向她安慰說道:“風姑娘請千萬不要有這等說法,我獨自一人,未必是那傅天華的對手,哪裏擒得住他?

最多不過乘他欲對黃老弟有所不利之際,用厲害暗器,給他一個意外襲擊而已,是否能夠奏效,根本拿不準呢?“說至此處,眉峰微聚地,目光一轉。又道:“傅天華既然逸去。

可能又到別處生事,我得趕緊追緝監視,不能再在此夕\留,鳳姑娘請與黃老弟等,好好談一談吧。“傅玉冰道:“卜大總管,你若見了我爹爹,不要淡起我前來‘四海廳’之事,免得他老人家放心不下,又會怪我。”

卜新亭麵含微笑,連連點頭說道:“穀主若知鳳姑娘業已痊愈。

隻有高興,哪有怪責之理?但我定必遵鳳姑娘吩咐,暫不提起就是。“說完。向黃衫客、宇嬌、傅玉冰等,略一拱手,便自轉身馳去。

字嬌目送卜新亭去遠,方以極低語聲,向黃衫客說道:“黃大哥,卜新亭雖然那等說法,但我還是覺得他是藏在暗,對你監視。”

黃衫客濃眉略軒,笑了一笑說道:“還算好,我隻是在室外徘徊,並未有甚破綻,落在這相當刁猾的‘眇目張良,眼內。”傅玉冰在黃衫客與宇嬌答話之時,秀眉雙鎖,神情仿佛有點悶悶不樂。

字嬌發現她這種神情,訝然問道:“玉妹,你怎麼了?你好像是有點不大高興?”

傅玉冰苦著臉兒,搖頭一歎答道:“我連日所下苦功,竟成白費,宇姊姊還叫我如何高興得來?”

宇嬌一時之下,有點不解其意地,皺眉問道:此話怎講?

玉妹絕藝新成,為何說是白費?

“傅玉冰噘著小嘴,悶悶不樂說道:“我因卜新亭助紂為虐,人太刁鑽,想趁此良機,把他除掉。誰知那樣偷偷出手,不單未能如願,並未曾對他構成任何傷害,則連日苦勞,豈非完全白費了麼?”

宇矯向傅玉冰看了~眼,搖頭說道:“玉妹,你說錯了,你連日苦學,加上服食靈藥,所得已頗驚人,來來來,你且看看你這‘無相般若神功’,威力有多淩厲?”

語音了後,轉身伸手向地上一指。

傅玉冰目光注處,隻見地上鋪滿了一層層落。

原來,適才她雙掌一翻,竟把卜新亭所藏身的那株參天古木,以及周圍幾株樹兒,都擊得一齊枯死。

傅玉冰委實未曾想到“無相神功”的威力會淩厲到這等地步,不覺秀眉雙軒,微現喜色。

但她這眉間喜色,也不過稍現即逝,仍然苦笑說道:“威力雖然淩厲,有什麼用?我隻能擊樹,不能傷人……”

宇嬌聞言,目注傅玉冰嫣然笑道:“玉妹,話不是這樣說法,暗襲卜新亭失敗之故,不在你的功力不夠,而在他的反應太快……”

語音至此略頓,目光微掃黃衫客,揚眉又道:“大哥與玉妹請想,卜新亭適才騰身一縱,竟有八丈高上,若非借力使力,把玉妹所發‘無相神功’,巧於運用,豈能到此地步?由此可見此人不單反應敏捷,處變不驚,其本身功力,也到了爐火純青境界。”

黃衫客臉上憂色深籠地,頷首說道:“嬌妹說得極是,我和穆賢弟以前便覺得這位‘眇目張良’武功雖屬上乘,仍似有所保留。

深藏未露,如今看來,他決不在淳於老魔和什麼‘寰宇四惡’之下。

“傅玉冰歎道:“還是怪我無能,錯過了這次機會,再想除他,真是談何容易?方才我若拖劍而起,給他一招以‘大悲七劍,融精鑄粹的’佛法無邊‘,或許有點收獲?”

宇嬌笑道:“玉妹莫要不滿意了,你的收獲,業已不小。”

傅玉冰向宇嬌投過一瞥詫然目光問道:“宇姊姊此話怎講?我突襲未成,卜新亭安然無事,卻哪裏來的什麼收獲?”

字嬌指著適才發現上書“傅”字的另一株大樹,向傅玉冰嬌笑說道:“玉妹忘了你爹爹老人家,被卜新亭發現蹤跡,暗加監視,並準備以甚陰毒之物,突施辣手麼?你雖然突襲無功,但卻幫助你爹爹悄然逸去,豈不也算收獲?”

傅玉冰被她說得愁眉立解地,含笑說道:“宇姊姊真會講話,我爹爹的機智武功,比起卜新亭來,不知誰高誰弱?”

黃衫客一旁不加思忖地,便即答道:自然是以傅老人家高出一籌,我們隻要從他老人家在‘神工穀’內,神出鬼沒,行動自如,而使淳於老賊及卜新亭,均莫可如何的情事看來,已得結論,根本無須推測。

“傅玉冰歎了一口長氣,幽幽說道:“我真為有這樣一位高明絕頂的爹爹為榮,可惜他老人家為何不抽個空兒,設法和我見上一麵,讓我能稍慰孺慕之思,看看自己的親生爹爹,究竟是什麼模樣?”

宇嬌聽得心一酸,目淚珠,幾乎奪眶而出。

她趕緊強自忍耐,並佯作觀看別處,偏過頭去。

黃衫客因不知“天機劍客”傅天華曾向字嬌托孤密語之事,故而含笑說道:“這不過是機緣未至,不便以小事耽誤大局而已,否則,傅老人家早就會與玉妹安排見麵了,父女之間,骨肉天性,你在想念他老人家,他老人家還不是一樣想你麼?”

傅玉冰妙目之,淚光隱隱說道:“但等南荒群凶一來,元惡授首,恩仇了斷,我要好好侍奉爹爹,樂享天倫,決不再離開他老人家半步的了。”

黃衫客笑道:“那是自然,你們父女之間,廿年參差……”

宇嬌生恐黃衫客說得越多,傅玉冰將來便越是痛苦,遂打斷了他的話頭,插口叫道:“黃大哥,穆兄弟的行功已有多久?”

黃衫客略一沉思,滿麵含笑說道:“時間甚久,大概行功將畢,嬌妹與玉妹,要不要進入室,看上一看?”

黃衫客笑道:“你穆二哥和你的進境差不許多,他也是服食‘再造還丹’後,以本身功行,引導藥力,流轉周身,以增靈效,在如此情況之下,即令功行未畢,有人入室,也不會有甚嚴重妨礙。”

宇嬌笑道:“既然如此,我們就一齊入室去吧!免得在此再生事端,也好讓玉妹看看穆兄弟,一慰相思之念。”

傅玉冰雖然侗儻,也被說得雙頰潮生,嬌羞不禁,不由向她投過了一瞥嫵媚白眼。

黃衫客微微一笑,轉身引導字嬌、傅玉冰進入靜室。

靜室門戶未閉,輕輕一推便開,黃衫客等入室目光注處,不禁大驚失色。

原來,室空洞洞地,毫無人跡,哪裏有甚意料以內的穆小衡調息行功光景?

傅玉冰愕然止步,目注黃衫客,失聲叫道:“黃大哥,我穆二哥呢?”

黃衫客驚疑欲絕地,“咦”了一聲說道:“這事太以奇怪,我在室外為穆兄弟護法。根本寸步未離,他……他是怎樣失蹤的呢?”

博玉冰芳心大急,立時憂形於色。

這時字嬌比較冷靜,目光一轉,揚眉笑道:“玉妹別急,穆兄弟並無凶險,他是自動離開,悄悄溜走的。”

傅玉冰聞言,大為驚愕地。瞪著一雙大眼,凝望著宇嬌。微蹙雙眉問道:“字姊姊,你和我始終都在一起,怎會知曉穆二哥的室舉措,而斷定他有驚無險?”

宇矯目微閃慧光,一挑雙眉笑道:“玉妹,你不要過於輕視黃大哥的功力修為,他在室外徘徊,專心為穆兄弟護法,若有外人入室,哪裏會聞不見?”

傅玉冰頰一紅,向黃衫客歉然叫道:“黃大哥,你不要聽宇姊姊胡扯,小妹絕對沒有半分輕視大哥之意……”

話方至此,宇嬌又接口含笑說道:“玉妹既然不輕視黃大哥。

有日之人,認為他並非泥塑木雕,便也就證明了穆兄弟絕無凶險。

“傅玉冰被她弄得一皺雙眉,苦笑說道:“字姊姊,你這是什麼高明推理,請加解釋得清楚一些如何?”

字嬌笑道:“其實這道理淺顯易解,人人都會推測。隻不過玉妹因關心太過……”

傅玉冰妙目一瞪,向宇嬌佯嗔叫道:“宇姊_姊,人家在向你竭誠求教,你……你還要……“

宇嬌生恐傅玉冰當真著急,連忙搖手笑道:“好,好。玉妹不要生氣,我來加以解釋,根據我的第一點推理,黃大哥一直都在靜室門外徘徊,既然未有所見,則可斷定穆兄弟不是從門內走出……”

傅玉冰聽至此處,接口點頭說道:“這還用說,穆二哥定是從後窗離開靜室。”

字嬌笑道:“若是有人破窗入室,劫走穆兄弟。則慢說黃大哥身負上乘內功。於十丈以內,可聞金針落地之聲,便是尋常人,也會有所驚動。但若是穆兄弟自動自發,輕輕下榻,悄悄開窗,慢慢跨出,而且他一身功力,高過黃大哥,黃大哥雖近在窀外。也未必聽得見了。”

這番推理把傅玉冰聽得十分佩服地,頷首讚道:“宇姊姊真是靈心妙思。析理入微,但小妹心,卻還有一樁疑問。”

宇嬌道:“有疑問便提出來,大家研究,集合眾慧,以求解答,千萬莫悶在腹內。”

傅玉冰指著黃衫客,向宇嬌皺眉說道:“黃大哥是穆二哥的盟兄,一向禍福相同,生死與共。他卻為何要悄悄離室,寧願讓黃大哥焦急掛年,而不讓他事前知曉?”

宇矯聞言,於目光略轉之後,看著傅玉冰道:“這問題聽來其怪,解答不難,以玉妹的冰雪聰明,應該一思即得,你不妨想一想看。”

傅玉冰並未尋思,仿佛業已想好地,應聲答道:“我覺得這種怪事,隻有一種解釋,比較合理,就是穆二哥突奉密語傳音,叫池出室,不許給任何人知曉,這發話人與穆二哥的關係,定比黃大哥來得更親。身份也可能比黃大哥更高。於是,穆二哥才得奉令謹慎,悄悄出室,瞞過黃大哥了。”

字嬌聽她靜靜說完。撫掌笑道:“不錯,不錯,玉妹才真正析理入徽。這應該是目前怪事毫無疑問的唯一解答。

“黃衫客道:“兩位玲瓏剔透,冰雪聰明的妹,我還有‘三何’疑問。”

宇嬌秋波一注,向他含笑說道:“大哥這‘三何’二字,是何意義?”

黃衫客道:“‘三何’者,‘何人?何事?何處?’之謂,也就是要兩位妹,運用你們的超人智慧,推斷推斷,用密語傳音,把穆賢弟叫走的是‘何人’?為了‘何事’?而又去了‘’何處‘?”

宇嬌略一沉吟,雙揚秀眉說道:“大哥的三題疑問,我能夠答出一半。”

黃衫客濃眉一蹙神色愕然問道:“嬌妹又在弄甚玄虛,三題乃是奇數,你這‘半’字卻是從何來?”

宇嬌端起幾上的茶兒,飲了一口,嫣然笑道:“大哥莫要奇怪,你聽我說,關於‘何人’一題,我可作鐵定推斷;關於‘何處’一題,根本茫然無所知;關於‘何事’一題,卻隻知原則,不知細則,豈不是於三個題目,恰好答出一題半麼?”

傅玉冰心懸念,一旁催促道:“宇姊姊快點宣布你的答案吧!關於‘何人’一節,你是否推測是我爹爹?”

宇嬌點頭笑道:“當然是傅伯父,因為玉妹與我以外,隻有傅伯父的傳音師訓,能令傅兄弟絕對服從,並敢於開罪黃大哥地,把他暫時瞞過。”

傅玉冰微微點頭,表示同意說道:“由於我爹爹適才會在此間樹上隱身,故而這項答案,多半不會看錯。”

字嬌又飲了一口茶兒,繼續笑道:“‘何人’已獲解答,‘何地’則根本無從推測,隻可說是大概不會走得太遠,總在‘神工穀’內。”

黃衫客道:“關於‘何事’一問呢?嬌妹所猜的‘原則’是……”

宇嬌不等黃衫客再往下說,便自笑道:“這‘原則’用不著猜,定是有關穆兄弟報仇複產,至於‘細則’方麵,卻是傅老人家的袖內機關,決非我等可以蠡測管窺的了。”

傅玉冰愁眉深鎖地‘,望著宇嬌道:“宇姊姊,我要在黃大哥的’三何,疑問以外,還要加上一‘何’,就是穆二哥這悄悄一走,‘何時’歸來?”

宇嬌道:“這‘何時歸來’與‘所去何地’,及‘所為何事’,互有密切關係,故而無從推測。”

傅玉冰一麵剝自己的指甲,一麵憂容問道:“宇姊姊,我們要不要設法找找穆二哥呢?”

一語方出,宇嬌便自搖手接道:“無從找,也不必找,若是允許我們去找,傅老人家便不須暗命穆兄弟走得那等神秘。”

傅玉冰苦笑道:“姊姊說得也是,茫無頭緒下,想找也無從找起。看來我們隻得在此坐等的了。”

字嬌搖頭道:“在此坐等,不是辦法,玉妹與我還是回轉所居靜室,俟穆兄弟歸來,或是傅老人家有甚指示時,再由黃大哥通知便了。”

傅玉冰雖然放心不下,但經一再推敲之下,也知留此無益,遂遵從宇嬌之言,愁鎖眉尖地,向黃衫客告別而去。她們一走,黃衫客心委實百感交集!他眼見傅玉冰內傷已痊,神功已成。自然十分欣喜。

發現穆小衡突然失蹤,雖經判斷是被他恩師“天機劍客”傅天華叫走,但在未經證實之前,總難免心憂慮。

除了這一喜一憂之外,還有一件事兒,頗令黃衫客之眉頭深蹙!

那就是傅玉冰在新服靈藥,新成絕技之下,對卜新亭施以襲擊,居然毫未奏效這種情況,顯示出“眇目張良”卜新亭,除了狡詐多謀之外,在武學方麵,也深藏不露,他的真實功力,可能還要高出浮於老魔之上。

黃衫客早對卜大總管,暗存剪除之心,以去淳於泰的得力羽翼,如今,這種存心,越發變得堅決。

他決定自己如再有與卜新亭單獨相對抗機會時,無論如何,也要設法把這可怕人物除掉。

黃衫客意念方決,突然發現有名小童,急急行來。

他認得那小童名叫勝棋,是淳於泰的貼身小廝,遂走到靜室門口,含笑叫道:“勝棋,你怎不隨侍穀主,跑來‘四海廳’有甚事麼?”

勝棋聞言之下,先向黃衫客行了一禮,然後躬身說道:“啟稟黃二總管,穀主有事需尋卜大總管,但經四處尋覓,均未找著,穀主遂命棋兒前來‘四海廳’方麵看看。”

黃衫客微笑道:“你雖然來得對了,但卻稍稍遲一步。”

勝棋聞言之下,愕然向黃衫客問道:“黃二總管這來遲一步之語,卻是何意?”

黃衫客並未說出適才細情,隻是含混笑道:“約莫頓飯光陰之前,卜大總管尚在此處,但如今已往四處察看,並不知所走路徑,無法追蹤尋找,你豈不是來遲了一步麼?”

棋勝“哦了一聲,點頭微笑道:”這樣就好,穀主已多處留諭,卜大總管隻要巡查到那幾處所在,便會獲知訊息,前去參謁穀主。“說至此處,又向黃衫客躬身一禮笑道:“既然卜大總管業已出外巡察,棋兒無需再去‘四海廳’幾位新來供奉之處,可以直刻回稟穀主了。”

黃衫客點頭笑道:“你回去吧!我如今也想去四外巡察巡察。

若是遇見卜大總管,便告知他穀主召見之事。

“勝棋告別以後,黃衫客便留了一張字條。壓在桌上,叫穆小衡歸來時。立即通知字嬌、傅玉冰等,俾免懸念,自己則稍出便回。無須尋找。

在這字條之下,自然仍寫的是沐天仇、於玉鳳等化名。即令外人眼,包不會泄露身份機密。

黃衫客離卻穆小衡所居靜室,便往四處察看。

他如今是“神工穀”的“二總管”身份,出外巡察,自係份內所當為之事,但黃衫客“巡察”二字,隻是藉口,他一來是想探聽穆小衡去了何處,二來更想遇見卜新亭,出其不意地,把那“眇目張良”一舉除掉。

故而,他每到一處,除了詢問有無敵情之外,便是詢問各地樁卡,曾否見著卜新亭、穆小衡二人蹤跡?-說也奇怪,黃衫客跑了不少地方,問了不少樁卡,不單沒人見過穆小衡,連穆小衡的來蹤去跡,也未問出半絲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