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暗中維護(1 / 3)

卜新亭於鄒二婆婆言語得知“寰宇四惡”,是以“惡學究”楊未的年齡最長,遂向呂崖含笑問道:“楊學究齒德最尊,了空大師則排行第,道長和鄒二婆婆是……”

呂崖不等卜新亭再往下問,便自接口笑道:“既稱二婆婆,當然是我二姊,貧道則比了空尚小兩歲,故而在‘寰宇惡’之,順序第七。”

他們互相笑談暢飲之間,果有穀弟來報,說是“惡學究”楊未與“惡彌勒”了空已到,在穀外通帖求見。

淳於泰大喜,正擬一齊出迎,卜新亭卻向他躬身說道:“穀主與夫人,既然親迎貴客,屬下便告個假兒,抽點空閑,安排另外要事。”

淳於泰猜出他可能是想借此機會,安排“無影之毒”以便控製“寰宇四惡”,免貽後惡,自然立刻點頭應允。

但卜新亭等淳於泰、潘玉荷、皺婆婆、呂崖等出迎新來的“寰宇雙惡”之後,卻並未在這“四海廳”,作甚布置。

他是先走回自己的居處,取了壇陳酒,再向“指醉客”許陽所居的“靜樓”走去。

到了“靜樓”,許陽恰巧剛剛用完功畢,見卜新亭提著一隻酒壇走來,遂含笑問道:“卜兄提來這隻酒壇則甚?是送我的麼?”

卜新亭坐了下來,歎口氣兒說道:“這兩日煩心之事太多,想來與許兄飲上幾杯,解解憂悶,並請你對我這珍藏名酒,品嚐品嚐。

許陽“哦”了一聲,目注卜新亭道:“卜兄有何事煩心?是你私人之事,還是有關淳於穀主的‘神工穀’大事?”

卜新亭苦笑道:“小弟自受淳於穀主厚愛重用以來,早已把本身的一切榮譽名利,甚至於生死二字,均置度外,哪裏還會為自己煩惱?”

許陽道:“這樣說來,是‘神工穀’又生了什麼禍變?”

卜新亭點頭說道:“是樁大大禍事,又死了兩位供奉。”

“供奉”二字,使許陽聽得大大一驚,愕然問道:“‘神工穀’供奉,因熊古香兄已死,除我以外,隻有孟玉飛、桑秀青二人……”

卜新亭聽他說至此處,接口說道:“小弟正是說這孟玉飛、桑秀青等這兩位供奉,他倆業已慘遭不測!”

許陽幾乎不敢相信地瞠目問道:“卜兄是說孟玉飛和桑秀青二人,都……”

卜新亭神色鄭重地,接口點頭說道:“正是這兩位身懷‘大悲三藝’的新來供奉,業已雙雙慘死。

許陽從卜新亭的神色之上,看出他不是虛言,這才有點相信,向他駭然問道:“孟玉飛武功不弱,桑秀青據說比他還勝一籌,他們怎會死得這般容易?難道此事又是那神出鬼沒的‘天機劍客’傅天華所為麼?”

卜新亭搖頭道:“不是,孟玉飛是死在‘慈心太君,鄒二婆婆的猝然暗襲之下……桑秀青則被我與鄒二婆婆,合謀除去。”

這“合謀”之語,使許陽聽得好不驚奇,但他尚未發話問詢,卜新亭已把前後經過,娓娓加以敘述。

許陽靜靜聽完,歎息一聲,說道:“鄒老婆婆委實太凶太狠,其餘‘寰宇三惡’,也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們成群結黨地來到此間,‘神工穀’,可要多事了。”

卜新亭苦笑道:“小弟便是為此憂煩,特地弄壇陳酒,來與許兄,好好放懷暢飲一番。”

許陽道:“別人可以來個‘且憑一醉解千愁’,或是‘事大如天醉亦休’,但卜兄卻不行,你是‘神工穀’總管,應該要殫智竭力,為淳於穀主分憂解悶,以報知遇之恩。”

卜新亭向許陽投過一瞥欽佩目光,含笑說道:“許兄有所不知,小弟凡遇憂苦無計之時,便想飲酒,等到有七八分酒意,往往會大動靈機,想出許多奇妙策略。”

他一麵說話,一麵已把那壇陳酒的泥封打開。

泥封才破少許,一陣濃烈酒香,便已彌浸室內……

許陽用鼻連嗅,“咯”的一聲,咽下了一口饞涎,撫掌大笑說道:“好酒呀!好酒!卜兄既然會在酒後大動靈機,生出巧妙計策,則我倒要好好敬你幾杯。”

這時,卜新亭已把壇美酒,舀出三巨觥來,擺在許陽麵前,另外再斟滿了一隻型酒杯,向他舉杯笑道:“許兄是當世酒仙,量如滄海,小弟則鬥勺之飲,兩者無法相比,我隻好一杯換你三巨觥了。”‘.說完,便把那型酒杯湊向唇邊,一傾而盡。

許陽目注卜新亭,“嗬嗬”大笑說道:“卜兄真會占人便宜,一杯要換三巨觥,天下哪裏會有這等的好事?”

“指醉客”許陽話雖如此說,卻仍把麵前的三巨觥,接連飲盡。

卜新亭又替他斟滿三巨觥,含笑說道:“許兄不是要好好敬我幾杯麼?假如你認為這樣飲法,不太公平,那小弟也隻好舍命陪君,彼此同以巨觥對飲好了。”

這位“眇目張良”,語音一畢,正舉起另一隻巨觥,許陽已向他連連搖手。

許陽邊自搖手,邊自笑道:“不必,不必,還是三觥對一杯吧!卜兄是絕頂聰明之人,你應該知道我為何讚同這種不公平的辦法?“卜新亭略一沉思,目注許陽道:“許兄大概是因為這酒兒色香雙絕,風味極雋,要想多飲幾杯,不讓我勉強奉陪,烏龜吃大麥地,把它糟蹋。”

許陽雙眉一軒,“哈哈”笑道:“知己,知己,卜兄真是我的知己!常言道:”酒逢知己幹杯少‘,來來來,我又要飲三巨觥了。“說完,接連傾杯,真不愧有當世武林的“第一酒仙”之稱,喝得豪邁已極。

但等許陽把這三巨觥酒喝完,卻搖了搖頭,“咦”的一聲,皺眉說道:“奇怪,這酒兒毫無火氣,極易入口,卻怎的勁頭這強?

區區觥下喉便使我略有酒意?“

卜新亭笑道:“許兄不要裝了,這整壇酒,不過十斤,我早就聽人說過,許兄曾在長安酒肆之,大發豪興,把肆所存的百餘斤陳酒,一齊飲了個幹幹淨淨。”

許陽點頭道:“這倒確有其事,但我飲完一百一十八斤陳酒以後,立即醉仆長街,差點被馬車輾死,那場醜兒,出得大呢話方至此,頭兒一低,竟仆伏在麵前桌上。

卜新亭連叫了兩聲“許兄”,許陽均不答應,顯已爛醉如泥,沉沉睡去。

卜新亭站起身形,麵含微笑地,自語說道:“許兄,昔年一百一十八斤陳酒,隻不過使你醉仆長街,但今日我這觥美酒,卻最少會使你醉臥三日三夜以上。”

自語一畢,便走過鄰座,彎腰抱起許陽,把他放在床上,蓋好棉被,並將許陽身上所藏的那柄“青昊匕”尋出,揣向自己懷內。

這時,卜新亭又語意十分恍惚地,向許陽以極低語聲,喃喃說道:“許兄,你一生與酒結緣,人頗正直,希望你便因酒醉之故,能逃過這場劫數!”

卜新亭語畢,飄身下樓,又對樓下的侍者說道:“許供奉酒醉高臥,也許會睡上兩三日,才得醒來,你們除奉傳召,不許登樓驚擾。”

侍者自然“喏喏”連聲,恭遵總管訓示。

卜新亭不去“四海廳”,直等宴會散後,才去後宛,單獨參見淳於泰。

淳於泰頗為關心控製“寰宇四惡”之事,一見卜新亭,便向他悄然問道:“卜兄,你把那‘無影之毒’,準備好了沒有?”

卜新亭笑道:“穀主放心,屬下業已準備妥當,今後對於‘寰宇四惡’,有可利用之處時,盡量加以利用,隻一發現渠等懷有狼野心,便能立即製其死命。”

淳於泰聽得欣然色喜地,低聲問道:“卜兄是怎樣施展‘這無影之毒’?此事決不能露出絲毫痕跡,因為楊未等‘寰宇四惡,,均是年老成精,狡猾透頂之人,萬一被其發現什麼蛛絲馬跡,便畫虎不成反類犬了。”

卜新亭笑道:“屬下是把‘無影之毒’,暗暗撒在‘寰宇四惡’的居所床上,那時,他們正在‘。四海廳,與穀主放懷飲酒,歸去定即醉臥,’無影之毒‘又係慢性,不到發作時,決無絲毫跡象可尋,哪裏會露出馬腳?”

淳於泰大喜之下,正待誇獎,卜新亭卻從懷取出那柄‘’青昊匕“來,向淳於泰含笑遞去。

淳於泰見狀一怔,微皺雙眉問道:“這柄‘青昊匕,,不是業已贈送’指醉客‘許陽了麼?卜兄怎麼又把它取回了?”

卜新亭笑道:“屬下於布置‘無影之毒’後,巧遇許老供奉,被他拉去‘靜樓’飲酒……”

淳於泰“咳”了一聲,接口說道:“這位許兄,也未免太客氣了,定然是他拜托卜兄,把這‘青昊匕’,帶來還我……”

卜新亭連搖雙手,麵含微笑說道:“穀主猜得錯了,許老供皋飲酒過量,竟告醉倒;在他未醉之前,說他輕易不醉,但隻一倒,往往會昏睡三日……”

淳於泰道:“照這樣說來,聚殲南荒群凶之事,許陽兄竟不能參與了?”

卜新亭笑道:“穀主既已把對付南荒群凶之事,交給‘寰宇四惡’負責,便不必再驚動許老供奉,否則,他們之,又難免起摩擦。”

淳於泰頷首道:“卜兄說得也對,‘但這柄。’青昊匕‘,卻又是什麼……”

卜新亭道:“這是許老供奉深恐在他醉臥期間,南荒群凶來犯,遂命我暫時將‘青昊匕’,交還穀主,仗以防身,並發揮威力,克敵製勝。”

淳於泰揚眉笑道:“我還用不著這柄利刃,倒不如由卜兄帶在身邊……”

卜新亭躬身道:“還是請穀主暫時存用,因為屬下打算借重穀主,誘使那‘天機劍客’傅天華出頭,把這心腹大患,一舉除卻。”

淳地泰聽得精神一振,急急問道,“卜兄打算怎樣誘敵?你是如何安排?”

卜新亭笑了一笑,不肯高聲說明,竟湊向淳於泰耳旁,不令第三人與聞地,對他悄悄報告。

淳於泰一麵聆聽,一麵點頭,等卜新亭詳細講完,一挑拇指,含笑說道:“卜兄判斷正確,安排絕妙,此舉深得我心,縱是漢室房複生,也不及你這‘眇目張良’,神機妙算的了。”

卜新亭好似受寵若驚地,抱拳躬身說道:“穀主過獎,c骷髏幫‘既定來期,在三日後的三更之前,。穀內定甚平靜,傅天華也必等待機會,不會在期前作怪,,穀主請與夫人,趁隙用功,把那幾樁殺手,準備得充分_點;“淳於泰頷首一笑,果然把那柄“青昊匕”揣向懷內。

卜新亭向淳於泰告別之後,又向字嬌所居的靜室走去。

他邊自踽踽獨行,邊自嘴角之上;浮現出得意笑容。

照“神工穀‘?的最近情況看來r處境並不太順,故而,卜新亭為何臉上浮現得意笑容的原因,別人頗難猜測,隻有他自己知曉。

到了宇嬌所居靜室之前,卜新亭並不打算進入驚擾,隻向秋菊等略為詢問,知道宇嬌陪同傅玉冰,情況安寧,傷勢漸痊後,便心寬慰地,點頭一笑,走向別處。

誰知卜新亭剛一走去,這宇嬌所居靜室之,竟又發生了事端。

所謂事端,是秋菊送走卜大總管後,於外室房梁之上,發現一封小柬。

這封小柬是信封一角釘入梁木,顯見送書人是位玄功極高的內家高手。

秋菊一身功力,亦頗不弱,輕輕縱起,以左手五指,抓緊屋梁,再用右手,慢慢把書信拔出,不令其受到損害。

落地一看,書信並未封口,也未書寫受信者姓名,秋菊遂向與她站在一起的夏荷注目問道:“二姊,這信兒內容,我們可以看麼?”

夏荷目光轉處,略一沉吟,向她點頭說道:“既未封口,又未署名,我們自然可以先看,。倘若事關重要,再複稟姑娘,否則,便不必驚動她了。”

秋菊聞言,便抽出信箋,隻見箋上隻有似詩非詩,似偈非偈的兩句話兒。寫的是:“神奸誅戮神工保,萬惡除時首惡除。”

箋末,則龍飛鳳舞地署著“天華”二字。

夏荷一旁注目之下,失驚問道:“這署名‘天華’之人,是不是在此神出鬼沒,屢屢生事,令穀主十分頭痛的‘天機劍客’傅天華?”

秋菊點頭道:“二姊難道未從對方擲書入木,而對我們不曾絲毫驚動的一舉之上,看出他的高明程度麼?不是那位‘天機劍客’,還會是誰?”‘夏荷瞿然道:“既是此人,三妹還是進入內室,稟報經過情形,並將這封書信,呈繳姑娘過目為妥。”

秋菊點了點頭,裝好那封書信,便向內室走去。

這時,傅玉冰因服了罕世靈藥,不單內傷早愈,連“大悲三藝”也已悟徹,隻是每日與宇嬌互相研究拆解,以期精熟而已,故而並不忌有人打擾。

聽得有人叩門,傅玉冰便暫時止與字嬌研究之舉,側頤室門,含笑問道:“何人叩門,是秋菊麼?有事盡管進來。”

這四名侍婢,自幼追隨傅玉冰,故而,她幾乎僅從叩門聲息之上,便可大略聽出來人是春蘭、冬梅,抑或夏荷、秋菊。

秋菊聽得這樣吩咐,便推門進入室內。

宇嬌目光注處,見秋菊手持有一封書信,便向她含笑道:“菊姑娘是來送信的麼?這信兒是穀主抑或沐相公所書?,,秋菊不等宇嬌往下再問,便搖頭笑道:”宇姑娘猜錯了,這封書信是‘天機劍客’傅天華所書,但封麵卻空白無字,不知是寫給誰的?“傅玉冰聞得是自己爹爹手書,遂一把接過,暫不觀看內容,先對秋菊注目問道:“這書信由何人送來?抑或怎樣發現?”

秋菊遂把發現書信經過向傅玉冰陳報一遍。

傅玉冰仔細聽完,才把信箋抽出觀看。

宇嬌在看了那“神奸戮誅神工保,萬惡除時首惡除”等兩句話兒以後,便向秋菊笑道:“菊姑娘,你去替我們燉碗雪耳吃吃,並關照其他三位姑娘,無論任何人,想進內室,也必須由你們先來通報一聲。“秋菊知趣,絕不多問地,點頭領命退去。

宇嬌見秋菊退出靜室,便目注傅玉冰道:“玉妹,你對這‘神奸誅戮神工保,萬惡除時首惡除’等兩句話兒,有何深切體會?”

傅玉冰目注箋紙,想了一想答道:“第一句容易體會,似乎是我爹爹囑咐對穀群惡,可以行誅,但對‘神工穀’這片基業,卻不必毀棄。”

宇嬌聽得連連點頭地,含笑說道:“傅伯父這種意見,極為正確,方令世局大亂,山河變色,胡騎縱橫,留此一大片幹淨土,作為避秦桃源,或仁人誌士的民族複興基地,委實有此必要。”

傅玉冰道:“我當然也同意這種見解,但後一句‘萬惡除時首惡除’,卻有點難懂……”

宇嬌聽她說至此處,秀眉雙挑,接口說道:“這兩句意思,我倒可以體會,因為我先前心有幾樁疑問,直到如今,才恍然獲得解答。”

傅玉冰把兩道似水秋波,凝注在宇嬌的粉臉上,向她詫然問道:“宇姊姊有什麼疑問,請說出來給小妹聽聽。”

宇嬌目光一掃四外,壓低語聲說道:“根據傅伯父各種神出鬼沒,毫無跡象可尋的驚人作為,我斷定他老人家在這‘神工穀’,必有一個十分巧妙,並出人意料的障眼護身策略;否則作起事來,決不會那等稱心趁手。”

傅玉冰頷首道:“宇姊姊的這種猜測,與我相同,但我空自費盡心機,也揣摩不透我爹爹他老人家,是怎樣護身?怎樣障眼,才能瞞過淳於泰、潘玉荷以及‘眇目張良’卜新亭等經驗老到者的精明耳目。”

字嬌失笑道:“我也猜不出來,但我覺得在這種情況之下,傅伯父倘若不動聲息,暗下辣手,向淳於泰報複前仇,會十分容易地,稱心如願。“

傅玉冰頗以為然地,“嗯”了一聲說道:“常言道;‘明槍容易躲,暗箭最難防,。不動聲息地下手,自然要比大張旗鼓,來得容易多多,我認為爹爹下此之圖的用意,大概是要把淳於泰留給穆小衡二哥來手刃雪恨,免得穆二哥親仇難複,抱憾終生。”

宇嬌道:“玉妹這看法雖極正確,但卻隻猜對一半。”

傅玉冰訝然問道:“宇姊姊定有高見,另一半呢?”

宇嬌指著傅玉冰手箋紙答道:“另一半的答案,我起初也不明了,如今則悟出業已由傅伯父寫在這箋紙之上。”

傅玉冰向箋紙略一注目,揚眉問道:“宇姊姊是指這第二句‘萬惡除時首惡除’麼?”

宇嬌滿麵佩服神色,點頭說道:“正是,我認為傅伯父分明有良好機會,卻不下手誅戮淳於泰之故,一半由於要留給穆兄弟親手報複不共戴天之仇,另一半則期望由於淳於老賊,把隱伏各處的一般萬惡凶邪,都引來‘神工穀’,驅虎吞狼,一網打盡,使江湖上道長魔消,清平上一段歲月。”

傅玉冰妙目之,閃射異采地,揚眉嬌笑說道:“是這樣麼?

這真是一種悲天憫人的偉大襟懷!“

宇嬌道:“傅伯父的這種襟懷,不單偉大,正在極為有效地逐漸實現之。玉妹請想傅伯父首先誅戮潘玉龍,使雷遠岑成了廢人,然後除去‘倚紅狂士’熊古香,如今聽說又在幾位新來供奉,起了糾紛,身懷‘大悲三藝’的孟玉飛、桑秀青夫妻,競都同已身遭慘死……”

傅玉冰聽得秀眉雙皺地,接口說道:“他們死得也未免太快一點,竟然使我辜負‘大悲庵主’遺囑,無法再為她老人家清理門戶。”

宇嬌笑道:“這種萬惡之徒,跟我們又沒有什麼不共戴天之仇,隻要死了便好,倒無須定必親手加刃,玉妹請想,日內由‘骷髏幫,幫主歐陽溯所率領的南荒群凶,即將來犯,雙方對拚之下,定必互有傷亡,那時伯父再正式出麵,率同你及穆兄弟,誅除老賊,掃蕩殘餘,不單複產雪仇,武林也吾道大昌,奸邪匿跡的了。“傅玉冰聽得眉飛色舞地,目閃神光說道:“這樣看來,大舉已在目前,我們練功之舉要加緊進行才好。”

宇嬌笑道:“‘大悲庵主’遺教的一些精髓,原為克製孟玉飛桑秀青之用,如今孟桑二人業已身亡,似乎無須苦參,即告足夠應付,何況玉妹服食靈藥,功力倍增,如今隻等穆兄弟等參研透徹以後,便可合力與老賊一搏!”

傅玉冰秀眉忽蹙地,目淚光微閃說道:“別的事兒,我可與穆二哥合力施為,不辭赴湯蹈火,但誅戮淳於泰報複大仇一事,卻希望能由穆二哥獨任其難。”

宇嬌輕輕點頭,目注傅玉冰道:“我懂得玉妹之意,你是由於淳於老賊畢竟對你有二十年教養深恩,有點不忍下手?”

傅玉冰歎道:“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何況他對我隻有殺母之仇,穆二哥則父母雙亡,億萬家產又被老賊奪去,仇恨比我深得太多,由他下手複仇,比較合情合理。”

說至此處,忽然側顧宇嬌,揚眉問道:“宇姊姊,小妹連日之間,隻顧一意參研,卻忘記詢問姊姊所獲進度……”

宇嬌笑道:“我不貪功,隻對‘三藝’的‘無相般若神功,苦心研練,以收護身靈效,至於對’大悲七劍‘及’大悲七掌‘,則僅略窺門徑,備與玉妹喂招便足,故在一意專精之下,所獲已不淺。”

傅玉冰聽得頗為高興地,軒眉笑道:“既然如此,姊姊請回趟‘四海廳,好麼?因為我們已有幾日不曾看見黃大哥和穆二哥,應該去看看他們的練功進境,並通報彼此情況。”

宇嬌看了傅玉冰一眼,含笑說道:“我去‘四海廳’原無不可,但玉妹此處……“

傅玉冰嫣然一笑,截斷宇嬌的話頭說道:“姊姊放心,你知道我的進度,既服靈藥,又得絕藝,此時便與淳於老魔或卜新亭一拚,亦無敗理,何況南荒群邪,既已定期來犯,則在期前更不致有何變故,最多請姊姊快去快回便了。”

宇嬌道:“對了,玉冰妹如今的功力,高我太多,我縱在此,也不會對你有太大用處。”

傅玉冰以為宇嬌生氣,慌忙陪笑說道:“姊姊莫要生氣,小妹不是這種意思……‘宇嬌見她情急之狀,不禁”撲哧“一聲,失笑說道:”誰會和你生氣,我替你看看你的穆二哥去,大概最多一個時辰,定必回轉,玉妹且獨自用功,以期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說完,便向傅玉冰含笑告別,走出室外。.室外仍由夏荷、秋菊二人輪值,宇嬌不等她們動問,便笑道:”我到’四海廳‘,去去就回,你們好生伺候你家姑娘i即令穀主或夫人來時,也應先向你家姑娘通報一聲,莫要倏然闖入。“夏荷、秋菊雙雙領命,秋菊並嬌笑說道:“適才卜大總管行時,並留下信號火箭一枝,萬一有何急事,信號一升,立即來援,不會出甚差錯。”

宇嬌點頭道:“這樣最好,荷姑娘多費點心,我在半個時辰至一個時辰之間,定會趕返。”

夏荷、秋菊“喏喏”連聲,宇嬌便往“四海廳”走去。

才到穆小衡所居靜室之前,便望見黃衫客,在室外負手蹀踱。

宇嬌搶前幾步,“咦”了一聲問道:“大哥怎不在室內練功,卻在室外蹀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