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談聲戛然而止。
出現在麵前的是一位少女。
她穿著洛可可風格的裙子,裙擺點綴著柔軟的蕾絲,腰部被束腰緊緊勒起,展現出纖細的弧度,下半身便顯得像是花苞一般綻放。一頂羽毛帽帶在頭頂,遮住了大半張臉龐,隻露出了小巧的下巴與紅潤的嘴唇。
少女看起來嬌嫩,就像是一支含苞待放的薔薇,令人想要采摘。
在看到少女的時候,流鶯們同時在心中想:她一定很貴。
少女站在了巷子最顯眼的地方,明顯,迫不及待地想要在今晚把自己賣一個好價錢。
但她看起來實在是太貴了。
會來這個地方的客人大多都是囊中羞澀,消費不起更高檔的。於是,少女吸引了所有進來的人的目光,卻沒有人敢去詢問價格。
少女還以為是自己不夠吸引人,撩起了遮擋麵孔的帽子,黑白分明的眼珠一轉,滿是異域風情。
【啊這……】
【這不是舟舟嗎???】
【我草,女裝舟舟,絕美啊啊啊啊!愣著幹什麼,截圖啊!】
【這都是為了勾-引開膛手,醫生見了淚都要流下來了!】
【醫生:薔薇不僅躲著我,還去勾-引別人】
謝小舟:“……”
夜風吹得人有些涼颼颼的。
他刻意換了一身女裝,打扮成流鶯的模樣,就是想要吸引開膛手的注意。現在隻差一個客人來配合他。
可是,都等了半個晚上了,還是門庭冷落,沒有一個客人光穀。
謝小舟見天色已晚,還是決定主動出擊。
他拎起花哨的裙擺,走了出去。
正巧,有一位客人從巷子口走了進來。
謝小舟見有人來了,都沒看是什麼模樣,就直接撞入了來人的懷裏。
來人下意識地伸出了手,抱住了滿懷的薔薇花香。
一旁,一位客人摟著流鶯走過,見狀哈哈大笑:“朋友,你有豔福了,不過這位小姐看起來就很貴的樣子,也不知你有沒有福氣享受了……”
謝小舟:“……”他生怕這人退卻,連忙小聲解釋說,“我,免費。”
說完以後,他仰起頭看了過去。
這位客人是一位身材高大的青年。他有著一頭銀灰色的頭發,五官深邃,眼睛猶如紅寶石一般,充滿著迷人的光澤。可能是歐洲人的血統問題,他的皮膚格外的白,像是長久沒有見過天日,毫無血色。
謝小舟怔了一下,沒想到抽盲盒還能抽到一個隱藏。
不過隱藏不隱藏的也都無所謂,反正是用來吸引開膛手的工具人。
謝小舟想到這裏,抿唇微微一笑,依偎了上去:“旁邊就有旅館。”他刻意放軟了聲音,就像是摻了蜜一般的甜。
青年深深地注視著謝小舟,嘴唇翕動了一下,似乎想要說什麼。但還沒說出口,就被謝小舟用力一拉,不由自主地邁入了小巷深處。
待他們走後,一陣迷霧漸漸湧了上來,隔絕了其他的人聲。
為了表演得更像流鶯,謝小舟提起了裙角,柔弱無骨地靠在青年的懷裏,調笑道:“您長得這麼俊俏,還出來找流鶯?”
青年並不說話。
謝小舟也不在意,自顧自地表演著:“看您這麼拘束,難道您還是個雛兒?放心,今晚……我會讓你享受到無上的愉悅。”
“對了,您是做什麼職業的?我該怎麼稱呼您呢?”
一時間,巷子裏充滿著謝小舟的歡聲笑語。
噠。
巷子裏回響著腳步聲。
兩人走向了旅館所在的方向,漸漸地,可以看見巷子口昏暗的燈光。
身後。
一道陰影落後一步,手持著尖刀逼近。
而前麵的兩人卻毫無察覺。
開膛手的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
這不知羞恥的流鶯,整日裏靠著張開雙腿賺錢,下流、墮落、拜金……這樣的生物,應該受到淨化。
他會剖開流鶯的肚子、割下耳朵、掏出內髒……讓這些人無法誘-惑男人,不能再出賣身體!
謝小舟挽著青年的手臂,餘光掃了一眼身後,嘴角的笑意越發的動人。
魚上鉤了。
謝小舟並沒有立刻做出行動,而是挽著青年的手臂,繼續往前走。就在快要走出巷子的時候,他突然用力一推,把青年推到了一旁,再借著這股力氣往後退開。
叮——
開膛手的尖刀從謝小舟的臉側劃過,肌膚與刀尖隻相差一寸距離。
謝小舟帶著的羽毛帽被帶到了地上,露出了淩亂的黑發。他一回頭,眼尾的薔薇花栩栩如生。
麵對這樣突如其來的事故,一般人應該驚慌。
可青年卻一臉平靜,隻有在看到謝小舟臉上的薔薇花,這才有了一點細微的變化。
薔薇。
他的薔薇……
不知何時,一隻烏鴉落在了路燈上,在燈光下,拉開了一條長長的影子。
謝小舟已經和開膛手搏鬥了起來。
開膛手隻敢針對孱弱的流鶯,代表著他的體魄應該就是正常成年人,還要依賴工具才能殺死受害者。
謝小舟是一回生二回熟。
他已經殺死過一次開膛手了,再來一次,沒有花費太過力氣,就找到了開膛手的破綻。
他手中的短刃毫不遲疑地刺入了開膛手的心髒,等到拔出的時候,溫熱的鮮血噴湧而出,有幾滴灑在了謝小舟的裙角,也有一點落在他的臉頰上。
謝小舟因為劇烈的運動而呼吸不穩,他抬起了手,用拇指蹭過臉頰上的那一點血珠,留下了一道紅又窄的痕跡。
聞著那股血腥味,他有些愉悅地想。
——又一個。
【打卡進度:開膛手(1/1)】
青年看著這一幕,眼睛微微眯起。
有點眼熟。
好像,曾經見到過。
他想不起來,但心頭卻湧上來一股熟悉的感覺。
熾熱、興奮、激動……
青年覺得口幹舌燥,喉嚨有些發癢。
他需要藥。
他的藥正衝著他走了過來。
謝小舟解決了開膛手,才想起站在一旁的青年,他的語調與方才不同,不再是那麼甜,而是多了一點隨意:“抱歉……”
青年看起來並不畏懼害怕滿地的鮮血,反而是有點陶醉。
謝小舟停了下來,似乎察覺到了一點不對。
青年一手放在胸前,俯身行了一個見麵禮,第一次開口說話:“你剛剛問我,我的職業是什麼,又該怎麼稱呼。”他的聲音優雅悅耳,“我平日裏救死扶傷,治療病患,他們都稱我為——”
“Doct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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