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跑了(1 / 3)

單詞的尾音落下後,巷子裏便保持著安靜。

巷子裏突地刮起了一陣夜風,刺人的冷。

謝小舟的裙擺被風吹得搖晃了一下。

Doctor。

醫生。

他與青年對視了片刻。

青年的眼睛暗紅,猶如紅寶石一般,流動著迷人的光澤。他保持著俯身的姿勢,紳士般的詢問:“請問,你是我丟失的薔薇嗎?”

【啊啊啊——我入了醫生股我不虧!】

【醫生終於把麵具摘了,好帥一男的,我宣布,醫生和舟舟最配!】

【瘋批醫生與病嬌薔薇,太帶感了,我太可了!!!】

【小聲問一句,舟舟現在是不是算翻車了】

【醫生為愛摘麵具,而舟舟卻是為了開膛手女裝,我是醫生我落淚了!】

聽到這熟悉的稱呼,謝小舟的眼睫顫動了一下,沒有立即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暗自打量著站在不遠處的青年。

青年,不,應該稱呼他為——醫生。

醫生並沒有帶著那副標誌性的鳥嘴麵具,也沒穿著漆黑的醫生套裝。出現在燈光下的是一張蒼白的臉龐,五官深邃,充滿著古典美。

任由誰都不會將他與那個陰森恐怖的鳥嘴醫生聯係在一起。

就算是謝小舟也沒想到,醫生會為了找他,而改變那一身特殊裝束,所以他都沒認出來。

醫生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等到答案,但也沒著急,而是溫和地說:“我很需要我的薔薇,我已經尋找了很久了。”

“請問,你是嗎?”

明明是禮貌的問句,可謝小舟卻覺得,在這優雅紳士的皮囊之下,藏著的是一個喜怒無常的魔鬼。

一旦他露出破綻,就會毫不猶豫地上來咬斷他的咽喉。

不可以承認。

謝小舟想。

按照節目組的說法,節目NG重拍,所有NPC都將會被重啟,相應的,他們不會保留上一次拍攝的記憶——就連醫生也不會例外。

那麼……

醫生是真的對他有記憶,還是在別的嘉賓那裏聽說了什麼,過來詐他的。

謝小舟覺得是後者,並且決定賭一把。

他抿唇笑了笑,拎起裙角鎮定自若地回了一個禮,柔聲道:“您認錯人了。”

得到這個回答,醫生的眸光一暗。

他又怎麼可能會認錯?

這是他的薔薇。

腦海中的記憶依舊模糊不清,但少年身上那與回憶中一模一樣的薔薇花香,讓他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他似乎……與少年發生過什麼?

是什麼呢?

那些譏誚、輕蔑的說辭再次出現,但依然聽不真切。

隻是現在,空白處出現的是麵前這少年的模樣。但……還是有些不同。是哪裏不同?是神情,還是姿態?

一往細處想,醫生的太陽穴又隱隱作痛了,不過他早已經習慣了,甚至將這種疼痛當做是一種享受。

他的嘴角噙著一股笑,絲毫看不出正在承受痛楚的折磨,輕聲反問:“是嗎?”

謝小舟撿起了地上的帽子,拍去上麵的灰塵戴在了頭上。羽毛帽的帽簷垂下,陰影遮住了他的小半張臉。

“您認錯人了,我隻是一個可憐的流鶯罷了。”他這麼說著,巷口的燈光灑下,一道窄又紅的血跡描繪在了臉頰邊上,格外的楚楚動人。

而在肮髒的小巷中,開膛手的屍體靜靜地躺在一旁,麵部朝上,一雙眼睛望向了天空,仿佛是在控訴謝小舟的謊言。

醫生的目光散漫地掃過。

身為醫生,他一眼就看出了開膛手身上的致命傷是在哪裏——在心口,幹脆利落,一擊斃命。

那傷口漂亮整齊,就連他都忍不住讚歎一聲。

而謝小舟還在他的表演。

他咬著嘴唇,嬌弱地說:“我隻是想出來賺兩枚金幣而已。不然的話,誰會冒著這個險在半夜出來呢?”

醫生從開膛手的身上收回了目光,轉而望著了麵前的少年。

少年穿了一條洛可可風格的裙子,華麗、複雜又貴氣,明明是女裝,可卻並不顯得突兀。

他剛才與開膛手搏鬥了一陣,華麗的裙擺被撕裂了一大部分,就連礙事的鞋子都被踢掉了。蕾絲裙擺下,可以看見,一雙白生生的腳踩在了泥濘的地上,凍得發紅。

薔薇。

帶刺的。

醫生隻想到了這兩個詞彙。

不過他見謝小舟否認了,也並不勉強,隻是歎息了一聲:“是我認錯了。”

承認,或者不承認,又有什麼區別呢?

他總能得到他想要的。

不管是死的,還是鮮活的。

謝小舟感覺背部有點發冷。

醫生是沒有上次拍攝的記憶的。

所以,醫生隻是來詐他的,根本不記得他是誰。

於是謝小舟放下了心,怯怯地說:“我不是您要找的人……我還要接客,要不,我先走了?”WwWx520xs.com

說著,謝小舟往後退了一步。

隻是還沒走出巷子的範圍,就聽見外麵傳來一聲烏鴉的啼鳴聲,淒厲刺耳。

“嘎——”

烏鴉的翅膀張開,從上方飛過,謝小舟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隨著烏鴉移動。

轉頭一看,不知什麼時候,醫生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

醫生擁有歐洲人的血統,身材高大,健壯而不臃腫。謝小舟的身高不算矮,可在醫生麵前,還是顯得纖瘦小巧。

陰影落下,醫生的幾乎將他整個人都籠罩了起來。

在這麼近的距離下,醫生更真切地聞到了一股薔薇花香,那是來源於謝小舟身上的傷口的。

謝小舟裝備了“薔薇少年”的SR,在獲得複活次數的同時,也變得脆弱了起來,稍微被碰觸一下,便會留下一道紅痕。

而他的手腕上,正橫著一道傷口,是被開膛手的尖刀劃破而留下的。

鮮血泊泊流出,順著指尖滴落。

不見血腥味,反倒是一股薔薇花香。

醫生出於職業原因,不知道見過多少具屍體,品嚐過多少血液,隻需一聞,就知道這血液與吸血鬼古堡留下來的如出一轍。

醫生說:“你需要治療。”

謝小舟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這才恍然察覺到疼痛。

醫生以一種不容許拒絕的力道,捏住了謝小舟的手腕:“正巧,我是一位醫生。”

謝小舟委婉的拒絕:“我沒錢。”

醫生回敬以三個字:“我,免費。”

謝小舟:“……”

這三個字是不是有點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