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隻聲未答,眼裏的流光,隨言霎時四散,抽身便要離去。哪肯放過這個機會,直覺讓我感到,此刻才算是觸摸到陽的內心。如果錯失,自己難扳回敗局。
情急這下,雙手一用力,將陽扯轉回身,雙唇便欺壓了上去。唇上柔軟的觸感,撲倒在陽的身上,炙熱的體溫。我小心狀若無意的,舔弄著陽的絳唇,並不急於求成。深知像陽這種遊戲花叢的高手,過於直接隻會讓他心生反感,適時欲迎還拒的挑逗反而勾得他心癢難耐。
含咬住他的下唇,微微使力,在滿意的看到,他眉峰蹙起,神露微疼後。我撐起身子,盯住陽被咬紅微腫,嬌豔欲滴的朱唇,輕喃幽幽柔語,“陽,不管以後發生了什麼事,惜惜,隻想你保護好自己別受傷,好嗎”
沒得到陽的回答,他已猛得一個翻身反將我壓在了身下,凝睇我的瞳眸裏,夾雜著從未見過的複雜混亂。心下恍然,知道自己方才的言行,已讓他堅如磐石的心生出縫隙,對自己產生了憐惜難舍之情。
此刻,我舉眉凝神投入陽眸裏的那片深瀾色澤,想尋覓其間懸如浮絲的情意。雙唇卻被狠狠的痛吻住,陽仿佛絕望的強行將我擠嵌入身體。糾綿不清的舌緊跟著乘勢而入,攜取了我的氣息。硬是不給我緩氣滯留,沁著他身上特有的濃鬱陽剛,強勢突兀的侵占了我所有的思緒。
一陣心慌過後,腦子裏竟清醒的意識到,陽,似乎…是把我當作了另外一個人……,這種感覺來得太過突然、太過強烈,讓我亂了分寸,陷入其中。
貼上來的唇舌,越發肆意的逗弄著我。流漣往返描繪著我的唇形,複又似不滿於現狀,在肌膚上留下一片濡濕後,來到了我的肩胛處,嗬氣如蘭。
心神俱緊,我知道接下去會發生什麼。提醒自己,不能放過這難得的契機,隻當是自己被狗咬了。顫手張開懷抱回摟住陽,讓彼此更為親密契合的緊貼著。出乎意料的,我聽到了他倒吸了口氣。頸窩處難耐的灼熱,讓我不適的咿嚀出聲,卻發現逸出的聲音沙啞撩人。陽,聞聲若受盅惑,更傾身貼近輕噬吸吮住我的耳垂,甚是纏mian的廝磨拉扯。頃刻,千萬伏道道電流從耳際伴著酥麻竄遍全身,引起陣陣輕顫。
不能分心,如若讓他發現我在這個時侯都分神。以後就別想能逮住機會,消除他對自己的戒心了。忙摒棄雜念,噙著柔笑,我抬起他伏在我耳頸處的俊容,熱烈回應。他的吻時而強烈,時而摻雜著一絲溫柔,就像是嗬護一件心儀已久的寶貝。
怕失去…,所以反而小心備至……陽,是這樣守著那個他植根於心間的人兒……我呢,憐我…為了守護,我必須得活著…
以同樣的絕望,我溶入陽的火熱。氣息不穩的放任,被陽壓在身下動彈不得的身體,本能的扭動摩擦著彼此就快走火的身體。空氣裏曖mei肆虐,所有知覺都已透支罷工。隻餘陽的手,經過每一寸肌膚都被點燃,脆弱敏感的神經,輕易就察覺到壓在身上的陽,身體正急劇的產生變化,小腹處抵著的硬物,令我募得一驚,輕喘出氣。
沒料到他卻就勢一頂,隔著衣料闖入我的私幽,肆無忌憚的撞擊。下腹柔軟傳來的奇癢酥麻,讓我情不自禁即將要呻吟出口。不甘示弱的拉下陽,我將吟哦渡入他口裏。隻手滑到身下,緊握住他的硬挺,有意還似無意的上下搗亂。
陽倒吸口氣,悶哼出聲,半啟的眼簾迷離沉醉。不安份的手,正準備進一步攻城掠地時,耳側響起素娥的輕咳聲,攪亂了即將漫延滿室的旖ni。
“咳咳……,公子,帳房把你要的東西拿來了。”門外素娥的聲音,有些遙遠。
半晌,陽眼裏噬人的風暴漸收,看著身下的我,眸角盈春,膚染瑰色潮紅,秀發青絲蔓席,酥胸半掩,豔若桃花勾人采擷。下身的素裙,更是不知何時被撩至腰際。
一抹複雜神傷閃眼即逝,陽,露出極輕的一笑。細膩的手撫上我的臉頰,“惜惜,原諒陽的情難自禁。”
他…這是……
有些無所適從的看著,陽默默的拉好我,被扯開來的裙衫。像是記起什麼似的,他又接道,“該給惜惜,你置些衣物,明兒就上船了。”
“每一個故事都會有個結局,不管這個故事是悲是喜,它總會過去。因為承載著這些悲喜,我們才能得以圓滿,所以別沉湎於以前。重要的是,現在的你…陽…”是什麼讓他…將自己藏的這麼深,迎上陽的幽瞳,心跟著被觸痛。勸慰別人容易,自己呢……
語畢,陽的身子微微一僵,避開我的視線,直立起來,朝門外說道:“遞進來吧”
素娥這才低頭目不斜視的,姍姍進到屋內,雙手奉上一本厚厚的帳薄。
“素娥,去把芙蓉繡莊的倩娘,請來。陽,要給惜惜添置些衣物。”接過帳簿,陽漫不經心的吩咐。
“是,公子。素娥,這就去”領命素娥,委身退出屋外。
餘下的沉寂,充斥在空氣裏。我們倆個人誰都沒有說話。陽翻看著帳簿,心裏沒落沒下的,眼前的陽,不是我平常看見的那個,極盡風liu,骨子裏桀驁不馴的公子陽。
翻身下床,整了整身上的衣裙。我緩步到梳案前,對著銅鏡梳理起淩亂的頭發。心裏盤算著,剛才難得的機會,眼看就要撬開陽的心,找到弱點尋機逃匿…最後,還是功敗垂成。慶幸的是,無意間獲知,陽…似乎因我的容貌,把我當作了心愛之人的影子…產生了一絲理不清的複雜感情。
望著銅鏡,鏡中人依舊是一副淡漠,不沾湮塵的模樣表情,這張臉…像誰……暗自忖度,我卻沒得個答案,有些泄氣的放下木梳。
“怎麼啦,惜惜。”陽出現在鏡裏,抓起木梳,嫻靜的梳理著我的發,純熟的技術沒兩下,就給我挽了個優雅的鬆髻。
輕插上送我的那支釵,對著鏡中的我露出微笑,“好啦,惜惜。別生氣了,陽給惜惜賠罪還不行嗎”
我不竟一呆,敢情他是以為我,因為他剛才的行為生氣了。我轉過身,埋首不語,揪緊陽的衣角,訕訕然,“陽,不—,一切都是惜惜不好。惜惜不該放任陽的情難自禁。明知是錯,偏又……”
下頜被抬起,微諤的雙唇,訝意的感覺著陽的食指,“噓…,惜惜,你是上天賜給陽的意外。陽真怕自己會毀約啊。”
他…這是什麼意思……,我不竟打了個寒顫,心裏泛起莫名的恐懼。陽似察覺到我的顫抖,將我攬進懷中。
片刻,抱起我走到外廳的書案前,安置到他膝上,翻看起剛才那本帳薄,見我一臉迷惑,又低頭笑語,“惜惜,要裝也要裝像樣點嘛,不然七日後,陽真不放你走了。”對了,既然說我以後要持掌清音閣,這些必要的煙霧還是要放的,隻是現在……
“公子,沐屏這方回話來了。”不久,屋外傳來沐屏的聲音,心裏暗驚,陽的耳力精到了這個地步,我竟一點察覺都沒有,難道是因為功力被縛的關係。
忐忑不安的看著帳簿,一筆筆進出入帳。看得我心不在焉,但那頁頁不同與其它的絹秀字跡,還是引起我的注意。襲月,是采辦留下領銀字據,實不奇怪。可…這金額,也妥實多了點吧。翻看前前後後,粗略算算也有三十來萬吧。這……
抬眼發現,陽應該…是知道了問題的所在。平定無波的臉上,沒有任何異樣表情,仍舊一目十行專注的翻閱著帳薄。這樣看來,襲月的死,真的就沒有表麵看起來的這麼簡單了。
“沐屏,進來吧。”放下手中的帳簿,陽把玩起我的發梢,揚聲將沐屏喚了進來。
沐屏低眉入屋,未發一語,便咚的聲,跪倒在我和陽的麵前。
“沐屏,你這是怎麼回事。”陽沒有分神,瞄了地上的沐屏一眼,繼續玩弄著我的頭發,懶懶問道。
“沐屏該死,公子把故裏香分號交到沐屏手中,沐屏疏忽失職,讓襲月有可趁之機,欠下園子裏超額的銀子。沐屏特來聽雲軒,請公子責罰。”沐屏抬起頭,目透驚懼,死咬著的唇發白。
陽笑了,我皺眉,這笑怎生得這麼詭異,“沐屏可說的是,這。”隨手將案前的帳本,丟到了沐屏麵前,她微微點頭,卻不敢動手拾起。
“起來吧,沐屏。這點數目,園子還虧得起。陽,有許多事不過問,不代表陽不知道。分號的事情,既然交到你手裏。代表著陽全然的信任,希望你別負了陽才好。”放下我的發,陽淡淡的話語,在我心裏卻激起千層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