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眼神,那個熟悉的眼神,是了,每一次,他就是用這樣的眼神,看著門前的螻蟻。心情不好了,便去踩死幾隻,然後,揚長而去。
一股怒火突然出現在劉山心底,不是對著葉迪,而是因為自己。我受夠了,我受夠了任人欺淩的生活,我不要做那最底層的螻蟻,我要變強!不過是生命罷了,他如果要,拿去就是了。
一瞬間,劉山的心思,百轉千回。他收起了謙卑的臉,昂揚著頭,堅定地說:“我!要!。”這一瞬間,劉山忘記了這種姿態可能會惹怒葉迪,也忘記了激怒葉迪會有什麼下場,他隻是想,至少有那麼一瞬間,他要昂首挺胸活著。
劉山幾乎是喊著說出了那句話,仿佛在為自己打勁,又仿佛在惹起葉迪的注意。他成功了,葉迪的思緒被他打斷了。帶著一分惱怒,三分驚訝與六分欣賞,葉迪難得地露出了笑臉。
或許是看到了葉迪的笑臉,劉山明顯舒了一口氣。劉山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也會有這麼男人的時候,在喊出了這句話之後,劉山仿佛是放下了什麼,臉色明顯正常了許多,縮著的身子也舒展開了,一眼看去,至少有了幾分神采。
葉迪饒有興致的看著劉山的變化,玩味的說道:“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嗎?”
而劉山,則是坦然地回道:“我有的,隻是我的生命,我有足夠的資本賭上一切!”
“為什麼,你不怕死了嗎?”葉迪怎麼也想不到,同一個人前後竟然會變化得這麼大。
“因為,這是我心底最大的心願啊,以前為了生存,我把他壓在了最低層,但是現在,我又把它取出來了。”淡淡的回道,像是感歎,又像是反省。
葉迪沉默了,他揮揮手,讓劉山把屍體帶走,一個人,向山巔走去了。
他已經明白了自己,那我呢,我的本心又是什麼呢。葉迪默默地走著,然後,發瘋似的跑了起來。初到這個世界的欣喜,第一次麵對戰鬥的迷茫,戰友死去的的悲傷,守城士兵無視的憤怒,“死神”降臨的驚恐,麵對死亡的不甘。種種情緒一齊湧上了心頭,葉迪的眼中,充斥著掙紮與彷徨。
我為什麼會來到這個世界,我是葉生還是葉迪,我到這兒來做什麼,我,為什麼活著。葉迪已經不記得自己是第幾次思考這些問題了,他隻知道,他的頭很痛,凝練的精神力仿佛要爆裂開來,他突然,覺得好累。
一路奔跑到了寒山之巔,葉迪茫然得看著遠方,他沒有產生什麼“一覽眾山小”的感覺,有的,隻是一個人的寂寞與恐慌。如果隻是為了活著而活著,那我又為什麼要活著呢。葉迪瘋了一般猛甩著頭,想把這些想法從腦海裏去除,可結果,依然沒變。
漸漸地,葉迪走到了一處懸崖之上,那是寒山是最高的山峰。葉迪望著深不見底的峭壁,展開了雙手。
“啊啊啊啊啊……”
葉迪瘋狂地嘶吼著,咆哮著,然後,猛地噴出一口逆血,倒了下去。
“是要死了嗎.”葉迪突然覺得心好靜好靜,仿佛遠離了一切喧囂與煩惱。呼呼的風聲回蕩在耳邊,他聽不到,也不想再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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