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楚雲候並未氣餒,而是有些興奮,因為他想起葛洪傳承裏的一句話:
“治毒不泄,劇毒內結,兩便不通,蛇毒內攻!”
想治毒,就要上吐下瀉,否則毒素就會在五髒六腑侵蝕。
吐了一會,楚雲候蠕動身子,換了一塊地方繼續啃蛇地錢。
啃了一會蛇地錢,楚雲候又發現前麵溝裏又幾顆野生掌葉大黃和幾顆萬年青。
這都是清熱解毒的好東西,特別是掌葉大黃,威力不下番瀉葉,攻積滯清濕熱強通便。
楚雲候掙紮著翻滾進溝裏,就開始啃了起來。
楚雲候啃一會吐一會,最後又昏睡一會,終於感覺四肢有了些知覺。
這些草藥隻是暫時延緩劇毒的爆發,體內的劇毒,依舊在繼續侵蝕他的機體。
楚雲候知道自己要找一個地方好好解毒,才能活下來。
軟綿的四肢仿佛踩在棉花上,他根本無法直立行走,他隻得艱難的爬著。
楚雲候想找一個溝渠的涵洞或者橋洞,但爬了半晌,根本沒有找到藏身之所。
極度的虛弱無時無刻不再侵蝕著他,最後他發現前方有一大片垃圾堆,幹脆就爬了過去。
等他艱難的爬到垃圾堆,才發現這裏是一戶以撿垃圾為生的人家。
幾間鐵皮屋子也是鏽跡斑斑,樹林裏就堆積著如山的垃圾。
幾隻狗子聽到動靜,不停向楚雲候吠叫。
楚雲候鑽到一片廢紙堆裏,而後就直挺挺躺下,再也沒了一絲力氣。
透過斑駁的樹葉,楚雲候看到殘月已經要下山,天邊已經蒙蒙亮。
原來天要亮了。
“嗚——汪汪汪——”
一陣奶裏奶氣的叫聲傳來,楚雲候艱難扭頭,無語的發現一隻巴掌大的奶狗爬到自己身旁。
濕熱的狗舌頭舔在楚雲候臉頰,楚雲候艱難的將小狗丟到一旁。
“不要舔了,有毒!”
可小狗不依不饒,還是向他臉頰爬來。
“爺爺,那邊有個人!”
鐵皮屋子的房門打開,昏暗的電筒光斑四處遊走,最後停在了楚雲候身上。
不大一會,一老一少兩個身影來到楚雲候身旁。
“爺爺,這是壞人嗎?要不要報警?”
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向老者問道,老頭搖頭:
“都這時候了還惦記別毒死了小狗崽子,能壞到哪裏去!”
老頭將楚雲候拖到一個壓水井旁,從水缸裏舀了幾盆水將楚雲候身上的汙穢衝去。
“這小夥子中毒非常嚴重,不救的話命八成就沒了。”
老頭拿手電照了照楚雲候眼睛,楚雲候的瞳孔已經散大,對光照也沒任何反應。
而且他渾身發黑,四肢僵硬,嘴裏還不停湧著白沫,看起來有些恐怖。
小女孩驚恐道:“爺爺,不給他送醫院嗎?”
老頭搖頭:“送什麼醫院,咱又沒錢!”
老頭拖著楚雲候兩條腿,竟然向屋後拖去。
原來鐵皮屋子後還有兩間豬圈,養了幾頭有些清瘦的大豬。
“拿鐵鍁來,把他埋豬屎裏!”
老頭發話,很快小女孩就拎過來一個鐵鍁,老頭吐了口唾沫在手上,而後就哼哧哼哧鏟起了豬糞。
不大一會,楚雲候就被一堆豬屎埋住,好似一個墳塋。
不過他的腦袋還在外麵露著,小女孩驚懼道:“爺爺,這能行嗎?”
老頭丟了鐵鍁:“怎麼不行了?我爺爺當年在山上被烙鐵頭咬了,就是埋豬糞裏好的。”
“告訴你,這豬糞可是好東西,又叫豬零,可內服外用,清熱解毒,治療蛇毒、瘴毒、毒瘡效果都很好,千金方、肘後方、本草綱目都記了不少方子!”
“去打兩個雞蛋馬上給他灌下去,別打多了,天太熱,那幾隻老母雞也不下蛋。”
老頭拍了拍手返回了鐵皮房子繼續睡覺,小女孩跑去雞窩摸了兩個雞蛋,不過想了想,她又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個。
小姑娘麻溜的將雞蛋打到一個破了幾個缺口的小碗裏,喂楚雲候喝下。
而後小姑娘又取來一塊毛巾,將楚雲候臉上的豬屎都給擦去。
太陽慢慢升起,老頭也出去撿破爛去了。
小女孩獨自一人照看楚雲候,不過就在他昏死的時候,整個海東,卻是風起雲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