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
這個銀袍漢子怒罵一聲,也跳下江水想搜尋楚雲候,但江水湍急,黑暗中根本什麼都找不到。
搜尋一會他隻得爬到岸上,等待同伴到來。
沒過多久,大批的人員到來,甚至還帶著十多條獵犬,沿著兩岸向下遊一寸寸搜尋過去。
不過他們根本沒想到,在他們剛向下遊沒走多遠的時候,一個身影卻是艱難的從上遊爬了上來。
原來楚雲候在跳江之前,就想到了脫身辦法。
用他的合金長棍定住身子,來一個暗度陳倉瞞天過海,等銀袍人走了再上來。
不過他卻沒想到一入冰冷的江水,他一個激靈,腦子竟然清醒一些。
他借著長棍,竟然可以勉強在江底走動。
於是他幹脆緩慢的向上遊走去,哪怕他已是強弩之末,不過也比普通人強不少,閉氣足有數分鍾。
而且他發現江水好似鎮壓稀釋了五毒散,對身體的侵蝕不似先前那麼快。
楚雲候不知道自己在江底走了多久,直到大口嗆水,才向岸邊爬去。
楚雲候趴在岸邊,大口的吐著江水。
因為怕引來追兵,哪怕是吐他都將頭埋到水中。
等他吐了個肝腸寸斷,隻感覺眼前一陣黑一陣亮,渾身也如火燒一樣又麻又痛。
楚雲候知道,這是毒液彌漫到全身了。
他趴在水邊艱難的呼吸,不過隨後他就震驚的發現,他的下遊是一眼望不到邊的魚兒白肚皮。
好霸道的毒!
隨後他又一陣慶幸,還好跳到江裏了,江水肯定稀釋了五毒散,而且他剛才灌了一肚子江水,效果不比去醫院洗胃差。
想到這,楚雲候又將腦袋埋到江水中,大口的喝著。
喝飽了,他就用手摳嗓子催吐。
嗤嗤——楚雲候一不小心吐到岸邊野草上,隻見野草眨眼間枯黃,並升騰起一陣煙霧。
強行洗了兩遍胃,楚雲候隻是延緩了毒液的繼續侵蝕,身體情況依舊在繼續惡化。
他拖著合金棍子,踉蹌著向上遊走去。
天旋地轉,到後來楚雲候甚至已經難以視物,看來視網膜神經都被毒素侵蝕。
沉重的傷勢加上劇毒,楚雲候已經無法聚氣成針,還好針包還在身上揣著。
他抓過針包跪在地上,想給自己解毒。
但此時他全身神經已經被毒素麻痹,楚雲候搖搖晃晃的探出手,卻根本無法捏住銀針。
嚐試好一會,渾身麻痹愈發嚴重,甚至楚雲候大口喘息,依舊感覺自己要窒息。
楚雲候絕望的栽倒在地,眼前的黑暗也愈來愈長。
“哥哥……嗚嗚……哥哥救我!”
“楚雲候,你快回來,你這個王八蛋!”
迷蒙中,楚雲候仿佛做了一個淺淺的夢,妹妹被長發男捉住,掐著脖子拎了起來。
下一刻,林熙媛絕望的看著他,長發男滿臉猙獰的撕扯著她的衣服。
“不——”
楚雲候艱難的睜開眼睛,雙拳也艱難的攥在了一起。
此時楚雲候已經感受不到自己雙腿的存在,他隻能跪在地上,雙手著地,艱難的向前爬著。
噗通!
強烈的呼吸抑製,再加重傷,讓他虛弱到了極致,剛爬幾步,他就如雕塑一樣硬挺挺倒向一邊。
“熙媛、小月、爸、媽,對不起……”
楚雲候雙目木然,眼角淚水緩緩滑落。
他絕望的閉上眼睛,他感覺自己已經被這個世界拋棄,他從未有這樣虛弱過,連螞蟻、蟲子都肆意的在他臉上趴著。
可下一刻楚雲候又不甘的睜開眼睛,他得到了葛洪傳承,他救了那麼多人,他不甘心自己這麼曝屍荒野。
他不舍,他舍不得父母至親,還有剛接受他的林家,他的愛人。
他害怕,害怕他死後他的親人好友被仇家蹂躪踐踏,摧殘折磨。
林熙媛、林熙瑤、楚敏月、何茹香、蘇靜怡、金夢婕等等,都會被他牽連。
楚雲候艱難的喘息著,忽然,他發現眼前的草竟然是蛇地錢,也叫地皮斑或者石皮斑,能清熱解毒、消腫止痛。
楚雲候哆嗦著扭過腦袋,艱難的撕咬這些地皮斑。
泥土混合著地皮斑被楚雲候吞下,反正他舌頭已經麻木,根本嚐試不出來什麼味道。
楚雲候吃了一會,在蛇毒的刺激下又狂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