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出了正月我們就搬家了。
別看平時覺得沒有什麼。
可要真是搬起家來東西明顯就多了起來。
丟掉這樣也心疼。
撇了那樣也可惜。
這些年沒用的東西攢了不少。
這就是我的家當。
俗話說破家值萬貫。
我的家當雖然不值萬貫。
但對於我來說也是意義非凡的。
這就是一個大學畢業生的全部資產。
我們分批的往新宿舍裏倒騰東西。
房東王姨也過來幫忙。
她提供給我們一些工具。
走到大街上看著奇怪的眼神朝我們望過來。
總感覺很可憐。
我們就像逃荒的災民。
一群無家可歸的流浪漢。
這個新宿舍離我們並不遙遠。
隻是隔了一條馬路。
我們去的目的隻是補空。
這是一個兩居室的住宅。
跟我們原來住的那個宿舍差不多。
“裏屋客廳都有鋪位,隨便選!廳裏的便宜二十塊錢!”王姨給我們介紹道。
我裏屋客廳來回撒摸幾遍。
能省就省些吧!
我心裏這樣琢磨著。
“我住客廳裏!”我好象占了天大的便宜。
其實這也是我以後痛苦的根源。
“好好,客廳裏可比裏屋要吵啊!你能受得了嗎?”王姨提醒道。
“沒問題,我能行!”我信心十足的說道。
其實我是錯誤的。
幾天後就驗證了我的這個判斷。
當時下鋪有人住著。
沒辦法我隻能住上鋪。
可能是我的身體太瘦。
在別人眼裏我比較適合住上鋪。
每次王姨總先犧牲我。
“小魏,你還是住上鋪吧!有幾個身體太胖的住不了上鋪。以後有騰出來的下鋪你再搬下來!”她這樣對我說。
我心裏很不滿意。
她也太不尊重我的感受了。
哪怕征求一下我的意見也行啊。
也太不把我當回事兒了。
但我又想了想。
最終還是忍下來。
“沒事兒,我能將就!”我不自然的說道。
我跳到床上鋪被子。
下鋪的那個人我不認識。
客廳裏放了兩張鐵床。
住四個人。
這和原來的宿舍相同。
大本和我住客廳。
黑哥住裏屋。
黑哥很早就搬了過來。
這就是他的聰明之處。
可以有更多的選擇空間。
他挑了一個非常不錯的床鋪。
這個床鋪靠近窗戶。
最重要的是有一組暖氣供他一個人使用。
大本習慣住上鋪。
在我的床邊有一個二手的電視。
我來的時候就有人一邊吃飯一邊看著電視。
我很快鋪完我的被子。
靠在枕頭上看了看電視。
當時正好是晚上七點。
新聞聯播剛開始。
宿舍裏的床鋪這回全住滿了。
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影。
讓我想到了繁華的鬧市。
有時我總擔心我的腳會沒地方站。
“大本,這也算喬遷之喜了,喝點兒吧?”我仰著頭問道。
“這還算啊!要喝你自己喝。我總有喪家之犬的感覺!”大本幹脆把頭背向我。
也背向了那台破電視。
準確的說他背向了吵鬧的人們。
他喜歡安靜。
這一點與我很相似。
我之所以住在客廳裏。
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
就是大本。
我和大本很談得來。
另外就是客廳的房租要比裏屋便宜二十塊錢。
後來我才知道這二十塊錢是物超所值的。
住在客廳裏有很多壞處。
按常理說。
這個客廳已經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客廳。
它成了一個臥室。
但住在裏屋的人渣卻還把它當作客廳。
他們在這裏吃飯。
看電視。
洗腳,洗衣服。
還有衛生間也在我們床鋪的對麵。
他們把這裏當成了他們的客廳。
有時我在想。
洗腳不能回裏屋去嗎?
這裏是我們的臥室。
但他們不能那樣做。
不管你喜歡不喜歡。
他們每天都重複著那些過程。
天天的摔門聲不絕於耳。
這讓我很反感。
他們從來不會考慮別人的感受。
這就是生活。
我每天下班的時候都躲出去。
在宿舍裏有一種壓抑的透不過來氣的感覺。
我厭倦了這樣的生活。
我覺得自己就像動物園裏被關起來的猴子。
我是無奈的。
沒有任何辦法的。
因為我根本租不起房子。
社會也是這樣。
充滿了各種無奈與被迫。
找不到工作或是被公司炒了魷魚。
跟這些大同小異。
我覺得是自己做人太厚道了。
所以別人才會貶低自己。
在別人的眼裏我是老實的軟弱的。
更是可欺的。
這就是別人的邏輯。
大本慢慢的從失戀的痛苦中解脫出來。
但他又走進了另一個極端。
他發誓再也不找女朋友了。
至少在窮困潦倒的非常時期。
我理解他的心情。
我也有跟他相同的想法。
我的這種想法很快就被攻破了。
後來我想通了。
其實主觀是不能決定客觀的。
現實發生的事情我們的主觀是改變不了的。
愛情是需要緣分的。
在什麼時間遇見什麼樣的人是客觀的。
不管你怎麼想它都每天發生著。
人在現實麵前必須相信命運。
我不能否認命運。
我們的命運仿佛沿著固定的軌跡向前行駛。
我個人認為一個人的命運是個客觀。
某個人的發跡或是衰敗都是必然的。
這都是我們不能左右和更改的。
主觀和客觀是兩個概念。
我們所能做的就是主觀。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這個天就是命運。
怎麼做是我們決定的。
但不管我們怎麼做都超不出命運的控製。
努力的不一定成功。
成功的不一定努力。
但人都希望自己成功。
所以他會努力。
我也會努力。
後來有人又為自己開脫起來。
過程重要,結果並不重要。
不管成功失敗。
隻要努力了就是某種意義上的成功。
傷心的人都是極端的。
可是我們的生活一天一個樣。
太陽東升西落。
誰都無法預知我們的未來。
其實人在宇宙中是多麼的渺小。
我們在讚歎比螞蟻大的同時。
竟然忘了比大象小的這個事實。
這就是我們的膚淺和愚昧。
與整個宇宙比起來。
我們更像生活中那些隻能用顯微鏡才能勉強看到的微生物。
一場自然災害瞬間能毀滅我們的生命。
這就是命運的殘酷。
當我們站在地球以外重新望向生活在地球上的人類的時候。
我們還有理由自高自大嗎?
有些事情看起來很大。
其實它是微不足道的。
過去我在書店上班的時候。
就有這麼一個人。
他就是我們理貨組的組長。
三十多歲。
但城府很深。
這是給我的感覺。
他經常跟我們講述他的學說。
他說他喜歡看《易經》。
而且用裏麵的道理來指導自己的生活。
我對中國的傳統文化特別好奇。
但我沒有那個本事。
我根本看不懂那裏麵的東西。
“看懂也是需要緣分的!我就有這樣的緣分!”他總掛在嘴邊這麼一句話。
於是我更加覺得神秘。
我曾經不隻一次的想看那本《易經》。
但都看不懂。
最後我選擇了放棄。
看來我真的和它沒有緣分。
剛搬過去還有些不習慣。
但幾天下來我又被同化了。
生活基本差不多。
隻是多了一項新的娛樂。
那就是看電視。
圍繞著電視也生出來不少的事端。
第一個要麵對的就是選台。
住在這裏的人渣有著不同的愛好。
就比如教授喜歡經濟和籃球。
這是他的最愛。
甚至超過女人。
當然這些東西有的人喜歡有的人討厭。
我就完全討厭這些東西。
說起籃球和足球這兩個運動確實不錯。
有的時候我也喜歡看上一兩場精彩的比賽。
但我隻是為了欣賞球員的一流球技。
觀看這樣的比賽是一種享受。
但他們卻不同。
他們是在關注某個球隊和球星。
用時髦的話來說他們是地地道道的球迷。
他們會時刻把注意力集中在某一個球隊和球員身上。
教授就比較喜歡美國職業籃球賽。
他自己能不能打籃球我很懷疑。
但他對籃球的關注程度不亞於熱戀中的男女。
在美國籃球賽場裏活躍著為數不多的中國人。
其中有姚明和易建聯。
他們是中國人的驕傲和自豪。
更是中國球迷的關注焦點。
教授也不例外。
凡是有他所在的球隊參加比賽的時候他都起個大早打開電視觀看。
找工作都沒有這樣積極和主動。
每當我從睡夢中被電視的吵鬧聲吵醒時我就知道他又在看該死的球賽。
我不隻一次對他說。
“他們輸贏關你屁事啊!”我又一次老生常談的說道。
“怎麼不關?他贏了也是中國人的驕傲!”教授推了推眼鏡回應道。
我真拿他們沒有了辦法。
也許是我太落伍了。
一個對球賽不感興趣的人怎麼能懂得他們的想法呢?
單身的人永遠不知道戀愛的幸福和喜悅。
教授每天依然談論著他的籃球和經濟。
而我呢有時也插上幾句。
住在這裏的人渣就跟梁山好漢似的。
什麼樣的人物都有。
我個人覺得有關注比賽的工夫還不如正經八本的找份工作掙幾個錢實惠呢!
每天沉迷於娛樂活動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