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本認識的女孩兒是他們單位的。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種辦公室戀情。
大本不在辦公室工作。
而是騎著他那台破舊的自行車穿行在城市的大街小巷。
女孩兒是他們公司的文員。
他們怎麼產生的愛情呢？
是一見鍾情還是日久生情。
我猜度著每一種可能。
我是無聊的。
可人渣的生活又有幾個不無聊呢？
這些愛情和婚姻都是他們的奢侈品。
隻能仰著頭眼巴巴的望著。
慨歎著。
什麼時候天上能掉下一張大大的餡餅。
而且正好掉進他們的嘴裏。
這是我想的。
也是他們想的。
對這樣的事情宿舍裏的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想法和觀點。
當然在這幫人的眼裏有羨慕的也有嫉妒的。
有的甚至還生出幾分仇視。
我就有那樣的壞念頭。
住在這裏的人渣有幾個擁有美好的愛情和婚姻呢？
他們大部分都抱有跟我差不多的想法和觀點。
這是我所知道的。
那天大本很晚才從外麵回來。
我們自然就聯想到了那個女孩兒。
“大本，是不是開房去了！”有人這樣笑著調侃道。
“去去去，一邊呆著去。我才懶得理你呢！”大本不屑的爬上自己的床鋪。
“幹了就幹了，怕什麼啊？大家都是男人！”那個人自顧子繼續說道。
大本沒有吱聲。
隻是翻了個身。
我知道大本就是這樣一個人。
絕不會搭理那些無趣的人。
“你們有勁沒勁啊？該幹什麼都幹什麼去！”我隨後來了一句。
“有你什麼事兒啊？大人說話孩子家家的插的哪門子話啊！”那個人吐沫腥子亂濺的說道。
我最煩的就是他們這類人。
我不再言語了。
那個人也覺得很無趣便轉身抹回裏屋去了。
大本的電話又按時響起來了。
非常準時。
在午夜時分。
是不是戀愛的人都這個鳥樣。
隻有午夜才能進入亢奮狀態。
我慢慢的總結出一個道理來。
就是男人跟女人打電話的時候都是軟綿綿的。
我記得上大學的那會兒。
寢室的兄弟們就那麼說過。
從打電話的語氣裏就能分出對方是男的還是女的。
我捂著被子還能聽到大本傳來的吭吭唧唧的聲音。
我又不能說什麼。
畢竟這是宿舍裏的一件好事兒。
每個生活在這裏的人渣都渴望有這樣的事兒。
解決一個是一個。
房東王姨總是這樣說。
平時她來打掃房間的時候總喜歡和我們聊上幾句。
話題離不開房子和女孩兒。
對於大本這樣的事情她是非常支持的。
她口口聲聲的說這真是太好了。
用她的話說。
兩個人處的差不離了就可以租一個房子。
她甚至要主動給他們找房子。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她的真心話。
但我知道我們的生活是可憐的。
年齡一年一年的增長。
心裏承受的壓力也越來越大。
王姨是同情我們的。
她不會擔心沒有生意可做。
畢竟每年大學裏都有這樣的畢業生走入社會。
重複著我們的生活。
“找對象好啊！那是好事兒！但可別挨騙了！”她經常對我們這樣說。
她之所以這樣說不是沒有道理的。
社會上有很多被騙的事情發生。
錢花了大把大把。
最後人不見了蹤影。
“不能，不能，我會注意的！”大本笑嗬嗬的說道。
大本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臉上閃現出幸福和滿足來。
有了愛情的大本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每天的心情都不錯。
煩惱也遠離了他。
每天都哼著走調的小曲。
看來愛情的確是治療人渣頹廢的一劑良方。
我也需要。
他們都需要。
這是大本的初戀。
他在讀大學的時候都沒談過戀愛。
可能是他發育的太遲了吧。
他這樣風趣的對我們說道。
可他怎麼都不會想道。
愛情在現實麵前忽然變得那麼的脆弱那麼的不堪一擊。
愛情和婚姻是有嚴格區別的。
愛情不等於婚姻。
準確的說婚姻是與金錢直接掛鉤的。
當跨過愛情的激情和浪漫之後一切都會變得實際起來。
第一個要麵對的問題就是來自房子的壓力。
兩個人的爭吵就這樣隆重開始了。
那天大本很晚才醉醺醺的從外麵回來。
那樣子看起來極其痛苦。
他因為壓力學會了喝酒。
他認為可以用酒精麻醉自己。
爛醉以後就能買上他的樓房。
我想當時的場景應該是這樣的。
大本用他慣用的沉默對付女孩兒的咄咄逼人。
“你給個痛快話，什麼時候才能買上房子啊？”女孩兒揚起柳眉問道。
她開始懷疑大本的能力和未來。
其實大本的能力和未來根本用不著她懷疑。
是一個人都能看出他骨子裏的半斤八兩來。
“我們可以一起慢慢攢的。隻要湊夠了房子的首付，我們也可以貸款買房啊？現在的年輕人有幾個不是這樣的！”大本認真的說道。
“我可不想受那份洋罪！再說了有現成的誰還用貸款啊！傻不傻啊你！”女孩兒洋洋灑灑滿不在乎的說道。
大本的愛情從一開始就注定是個悲劇。
他還幻想著王子和公主那個美麗的童話呢！
他的意識裏愛情是純潔的。
沒有任何瑕疵的。
應該是一塵不染的。
超凡脫俗的。
我最討厭的就是那些為結婚而誕生的戀愛。
那種愛情簡直太悲哀了。
滿腦子世俗的東西幾乎玷汙了我的愛情。
有沒有房子啊。
有沒有穩定的工作啊。
家裏有沒有老人啊。
房子和穩定的工作沒有。
老人到是有一大堆。
可誰能沒有老的呢？！
沒有老的你怎麼來的呢？
沒有老的一代一代的傳承又怎麼會有我們如花似玉的今天呢？
另一個困擾他們的問題就是工作。
大本沒有穩定的工作。
更沒有高額的收入。
“說的到是輕巧，就憑你！你還得起每月的房貸嗎？連孩子的奶粉都掙不出來。還貸款呢！不是我說你！”女孩挖苦帶譏諷的說道。
女孩兒說的是事實。
就連大本也不得不承認。
可說也真怪了。
現在這都是怎麼了？
為了保持完美曲線女人竟然拒絕用母乳喂養孩子。
那她們長的器官又有什麼作用。
難道隻是為了歡娛而已。
大本算了算。
兩個人的收入加起來也就兩千多塊錢。
猴年馬月才能湊夠首付款啊？
就算家裏能支援一下。
勉強買個房子。
那每月的月供呢？
除了每月還銀行的本金和利息。
還能剩餘多少呢？
每月兩個人的花消也是一筆不小的支出。
更何況大本心裏清楚的很。
家裏是指不上的。
為了他能念完這個大學含辛茹苦操勞了半輩子的父母早已經把全部家當便賣空空如也。
前幾年家裏才拉上了電燈。
就是這麼一個破爛不堪的家庭還能為他撐起一片天嗎？
大本想到這裏就不再言語。
眼睛迷茫無助的望向別處。
悉聽尊便。
“我很愛你，但我必須離開你！缺乏經濟基礎的愛情是無法存活下去的。我們都得麵對這個現實才對！”女孩最後無限傷感的說道。
眼淚不聽使喚的唰的傾淌下來。
她是愛他的。
正如他愛她一樣。
但是再忠貞不逾的愛情站在現實跟前也是蒼白無力的。
大本不敢轉過頭來。
他最怕女孩兒看到他特傷心特難受的樣兒。
當然了這些都是事後大本像講故事那樣跟我們說的。
我們隻能按著他的描述想象著。
大本和女孩兒分開後。
他就一個人去了附近的小酒館。
喝起了悶酒。
然後東倒西歪的回到了我們的宿舍。
這就是我們見到的大本。
大本為此傷心難過了好一陣子。
整個人足足瘦了幾圈。
可在黑哥的眼裏這卻是不值一提的。
他早已經看清這一切。
“至於嗎？為個女人憔悴。大丈夫何患無妻！”黑哥笑著說道。
大本根本不懂這些。
當然這與每個人的經曆有或多或少的關係。
有的人看上去歲數很小。
但他經曆的事情卻很多。
一個人的成熟並不是和年齡成正比的。
所以才有實際年齡和心理年齡的分別。
大本就是一個心理年齡明顯滯後實際年齡的代表。
大本今年二十六歲。
但心理年齡卻停在純情少男的層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