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時代在我的心裏還是比較神聖的崇高的。
我為我生命裏有過這樣的大學時代而感到驕傲自豪。
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可能與我逝去的三十幾和春秋比起來並不算什麼。
但對於一個人的成長來說卻是至關重要的。
大學時代正是一個人世界觀人生觀收口的時候。
也就是說什麼樣的大學時代會造就什麼樣的大學生。
三年的大學裏我學會了什麼。
我並不知曉。
可我還是順利的畢業了。
可能有很多同學的畢業論文還是從網上扒下來的呢!
而我卻親自操刀完成了我的畢業論文。
那是我唯一感到驕傲和自豪的事情。
後來我聽說教授經常在網上替別人寫畢業論文。
我不禁要問這些所謂的大學生難道連一篇合格的論文都寫不出來嗎?
還是害怕浪費他們的寶貴時間呢?
當然教授不能白白做槍手。
他從中可以得到一定的報酬。
這也是教授的一種經濟來源。
記得上大學的時候。
就有槍手頻繁出現在耳邊。
但我沒有見過真正的槍手。
大學裏不是有英語四六級考試嗎?
有些大學生害怕自己過不去。
於是就花錢雇傭了這樣的槍手。
我真為這樣的大學生感到慚愧。
究竟是什麼樣水平的高中生充斥了我們當今的大學教育呢?
無論從道德還是文化層次我覺得全不夠格。
這樣的高中生也能考上大學。
我們的畢業生就業能不困難嗎?
我在學校的時候當過半年的學生輔導員。
對此我是身有體會的。
有一次我的一個學生犯了個錯誤。
我讓他寫個檢討書出來。
“導員,我不會寫啊!能幫我寫個嗎?”那個學生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站在我的對麵怯怯的問道。
“你大學怎麼考上的。小學生都能寫出來的破玩意兒。難道我自己寫自己看啊!明天課前必須交到我的手上!聽到了嗎?”我氣憤的說道。
第二天他真的交給我了一張字寫的跟蛛蛛爬似的稿紙。
我上眼一瞧。
剛喝到半道兒的茶水差點兒沒全噴出來。
“這是檢討書嗎?整個一個小學還沒畢業呢嗎!”我無奈的說道。
就是這樣的高中生走進了我們神聖的象牙塔。
可悲可恥。
我無暇顧及這些大學生的死活。
因為我也瀕臨了死亡。
那是住進集體宿舍的頭幾天。
我找不到工作。
又沒有任何臉麵朝家裏要錢。
於是準備跟我的朋友張口。
說起我的這個朋友。
也沒認識多久。
他是我在單身公寓的時候認識的一個人。
他就住在我的隔壁。
是共同愛好拉近了我們之間的距離。
他也喜歡吉他這種樂器。
但不會彈唱。
所以他很羨慕我。
我們就這麼認識了。
我們的交往總共不超過三個月。
但他卻十分信任我。
我就是奔他而去的。
那天我忍著肚子裏的饑餓去了那個單身公寓。
我知道他是內部員工。
天上下著毛毛細雨。
我徒步走到了單身公寓。
事後我怎麼都不能重複那樣的舉動了。
我這才明白人是有潛能的。
我都不知道我的那股勁兒是從何而來的!
我向他說出我的意圖後。
他沒有任何猶豫就從兜裏掏出了幾十塊錢。
“大錢我沒有!百八的我到是還有!你拿去吧!不用著急還的!”他大大咧咧的說道。
同時也展示出他的一排健康潔白的牙齒。
“那真得謝謝你了。過幾天我就還給你!”我抓住了最後一棵救命稻草。
我從單身公寓裏出來就直奔街上的饅頭鋪而去。
我買了一塊錢的饅頭。
四個。
我大口大口的吞咽著手裏握著的白麵饅頭。
人在饑餓的時候饅頭都是甜的。
那是從麵粉裏砸吧出來的。
我一口氣吃下了四個饅頭。
感到極大的滿足和快樂。
我知道我又活了過來。
我又有找工作的力氣了。
我這個人比較懶惰。
住慣了某個地方就不願意換地方了。
所以我至今都住在這裏。
因為我知道即使換個地方也不過如此。
而且還得熟悉新的環境和房東。
我可沒那份閑心。
說起房東王姨人還是不錯的。
有著天下所有母親的慈祥和溫暖。
她總關心我們。
我不知道這是經商人的共同嘴臉還是出於她的一片真心。
畢竟她是一個商人。
她是一個靠出租床鋪而生的商人。
商人都是這樣的。
服務是第一位的。
微笑和熱情是他們的專長。
我不知道王姨的關心是否也是一種微笑和熱情。
但我知道小飯館裏的老板和服務員都是笑臉相迎每一位顧客的。
否則我決不能第二次去那裏吃飯。
自從住進集體宿舍以後我就再沒挪窩。
從一定意義上說我也實現了安居樂業。
我不喜歡永無休止的漂泊生活。
但現實是殘酷的。
每個大學生都必須麵對這樣的生活。
我不知道大學教育開辦的初衷是什麼。
我考上大學的那一年是要求遷走戶口的。
第二年就什麼都不要求了。
我有時很慶幸。
有時又很苦惱。
能有一個城市戶口一直都是我的夢想。
但沒房子的戶口又有什麼實際意義呢?
更可氣的是有些公司根本不用外地人。
我就遇到過這樣的尷尬和難堪。
那前兒我怎麼都找不著工作。
沒辦法我去一家比較大的超市應聘理貨員。
“你是哪的人?”接待人員問道。
“我是外地人!”我說道。
“戶口在哪兒啊?”她又問道。
“戶口在這裏啊!”我沒有撒謊。
畢業後我也想把戶口遷回家鄉去。
可自尊的我就像西遊記裏的一個妖精。
最害怕的就是被打回原形。
我要是真把戶口遷回我的老家。
我就現出原形了。
就是這麼個邏輯。
我堅持把我的戶口留在了城裏。
可我不曾想到。
幾年以後我還是被打回了原形。
在城市裏沒有固定收入是不能生存下去的。
我怎能把希望寄托在毫無意義的戶口上呢!
現在對戶口的限製也不像以前那樣苛刻了。
隻要在城裏買得起房子自然就是城裏的戶口。
我買不起房子。
甚至連一平米我都買不起。
自己的處境跟那些農民工又有何異呢?
其實農民工本來就和我們這些從農村裏走出來的大學生一樣。
不受城裏人待見。
我的戶口飄蕩在某個城市裏麵。
就像一個孤魂野鬼那樣悲慘淒涼。
等待它的隻有漫漫的長夜和苦苦的尋覓。
我是一個沒有房子的城裏人。
這是我的個人觀點。
在城市裏有很多跟我差不多的大學畢業生。
在家鄉人的眼裏我們正享受著天上人間美倫美奐的生活。
我們的前途不可限量。
我們的父母在他們那兒也得到了無限的榮光。
可又有誰知道我們父母內心的真切感受呢?
隻有我們自己懂得。
在外地出差的一個星期裏我經曆了嚴峻的考驗。
隻能說我的辭職是找了一個借口。
真正的原因是每天超強度超負荷的體力勞動。
我記得那時我們就是機器。
扒開眼睛就開始瘋狂運轉。
身上的衣服全被汗水浸透了。
從早晨到晚上汗水一秒都沒有停過。
最大的補償是每個人還能吃上一根兒五毛錢的雪糕。
公司發給我們每個人一條毛巾。
搭在脖子上。
我不知道我為了什麼出賣我的汗水。
隻是為了填飽我饑餓的肚子嗎?
不過那幾天我們吃的還是相當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