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和我的擔心是多餘的。

我順利的熬過了試崗期。

所謂的試崗期就是勞動者與用人單位的一種雙向選擇。

在這七天裏任何一方都有權力決定取舍。

如果勞動者主動辭職,用人單位可以不用支付一分報酬。

相反用人單位提出辭退勞動者的話。按實際出勤天數給付全額報酬。

過了試崗期就進入到了漫長的試用期。

試用期一般三個月。

農村的時光是快樂的。

我懷念兒時的夥伴和兒時的歌謠。

人的童年是那樣的無憂無慮那樣的天真爛漫。

我的童年和我的現在究竟有什麼關係呢?

我想大概還是有一些關係的。

至少我會拿我現在的處境去和我的童年做比較。

我多羨慕孩子們的世界啊。

他們可以跟自己的爸爸媽媽或是爺爺奶奶撒嬌哭鼻子。

用眼淚和哀求換來他們想要的任何的東西。

而我卻不能。

沒有人會可憐我和我僅存的做人的自尊。

我夢想著成為一個孩童。

就像我夢想著永遠年輕一樣。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流失的歲月不能再重新回到我的身邊。

因此我羨慕樹木和花草。

它們年複一年秋去春來往返自由。

但我也知道那已經不是最初的那些樹木和花草了。

它們跟我一樣被扔在了某個時空裏麵迷路了。

我不相信轉世輪回之說。

我小的時候身體長得很胖也很蠢。

有人曾在公眾麵前話有所指的挖苦譏諷過我。

“任養賊子不養癡兒!”他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我的父母也在人群裏。

其實他們心裏跟明鏡似的。

他們有他們的觀點和看法。

這就是我之所以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的原因。

我曾試圖否定我現在的這個樣子。

每當這個時候。

總有人站出來和我理論。

“*!李白都說過!”我知道說這些話的一定是黑哥。黑哥有這樣的胸懷和氣魄。

他一直在宣揚他的這套學說。

他認為每一種人都有適合自己做的工作。

關鍵是能否盡快的找到這個工作。

黑哥曾經這樣對我說。

他做我那樣的工作根本就做不來。

他喜歡跟別人打交道。

總喜歡在外麵瞎跑。

而我就不同了。

不愛說話。

不愛說話這是我的最大特點。

我認為該說的肯定要說。

不該言的絕對不能言。

但在別人眼裏我卻成了內向。

我不知道什麼是內向。

不隨便說話不等同於不敢不會說話。

如果不敢不會說話被定義為內向的話。

那我敢說我確實不是內向。

但我的性格是長期養成的還是與生俱來的呢?

我都無法辨別了。

我童年時是很愛說話的。

但隨著年齡一年一年的過快增長。

我越來越缺言少語了。

不愛和陌生人還有女孩子說話。

我是成熟比較早的那一類。

上小學那會兒我就知道男同學和女同學之間是有區別的。

但也僅限這些了。

我的這種成熟是上小學的時候有男女廁所給我帶來的。

為了學習我足不出戶。

平時很少和陌生人打交道。

一來二去就怕見人。

不會與人相處。

我想我的性格就是這樣慢慢形成的。

但我又不能否認性格是天生的。

其實學校的課本裏也有這些關於為人處事的知識。

但那時的我們隻知道死記硬背。

根本不會去用心去體會。

更不能應用到我們的日常生活中。

黑哥又從外地出差回來了。

這次在家可能會呆上更長一些時間。

他肩上斜挎一個黑色的皮包。

手裏拎著從樓下食雜店裏買回來的啤酒和熟食。

說是要和我好好喝上幾口。

黑哥是我們宿舍裏為數不多的吃的還算不錯的幾個中的一個。

他常掛在嘴邊上一句至理名言。

“再虧也不能虧老腸子老肚子啊!”他每次改善生活的時候都會這樣說。

我不知道別人是怎麼省下的一分錢。

但我敢保證敢對天發誓。

我是從牙縫裏使勁摳出來的。

饅頭配上鹹菜是我的黃金搭檔。

我攢著每月剩下來的幾百塊錢。

還真以為靠這幾個破錢能買上房子呢!

喝酒的時候是從一個娘腸子裏爬出來的。

喝完以後便成了過路的人。

黑哥和我的關係就是這樣的。

別看平時聚在一起吃吃喝喝扯皮胡謅可以。

知心的話語一句都不提。

黑哥跟我們談的最多的還是那些關於他的風liu豔史。

哪塊的雞鴨價格便宜。

哪塊的娛樂場所都在什麼地方。

這些他比誰都清楚。

每當他跟我們說起這些的時候。

嘴裏往外冒著沫。

臉上綻開了一朵花。

黑哥也曾說起過他的中途夭折的那段愛情。

那還是他在讀大學的時候。

他喜歡上了同班的一個漂亮女孩兒。

可人家根本不喜歡他。

在他的窮追猛攻下女孩兒的防線還是一步步的瓦解了。

美麗的愛情陪伴他度過了無憂無慮的大學三年。

眼看畢業在即。

所有的應屆畢業生仿佛千萬支搭在滿弓上的利箭。

就等學校這個弓箭手撒手的那一刻了。

他還在設想著他們的未來會有多麼的美好。

女孩兒卻在校園裏的搖曳著長長枝條的柳樹下說了一句能讓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那句話。

“我們分手吧!”女孩兒說的無比幹脆無比利落。

似乎兩個同學在他們共有的課桌上畫了一道線那麼簡單。

“為什麼?你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嗎?”黑哥不解的抬起頭問道。

“我們馬上就畢業了啊!”女孩兒的飄逸的長發被風吹亂了。

正如此刻兩個人的內心。

女孩兒輕輕的用手拂去粘在臉上的幾縷發絲。

“忘了我,好嗎?請原諒我們苦澀懵懂的青春吧!”她麵無表情的說道。

女孩兒的聲音是那樣的輕浮。

就像從黑哥身體上行將飄散的靈魂一樣。

黑哥以為擁有了女孩兒的身體就等於擁有了女孩兒的一切。

可是他錯了。

身體和靈魂是可以分離的。

他忽略了這致命的一點。

黑哥又是幸福的。

與我比起來。

我從來都沒被人愛過。

在我二十多年的光輝生涯裏,愛情從來沒光顧過我。

黑哥至少品嚐了愛情的滋味。

愛情對於我來說真是一種奢侈品。

我渴望著愛情。

與這個年齡階段大多數的年輕人相差無幾。

我也不是素食主義者。

我也不是單身主義者。

更不是宗教的膜拜者。

我對異性充滿了極大的興趣和好奇心。

那是我讀初中的時候。

那個女孩兒比我低了一個年級。

當時我讀初二。

按理說我們之間風馬牛不相及。

可是生活就是這麼怪。

本來不可能的事情還是在一個明媚的下午如約的發生了。

我後來把它定義為緣分。

那天我在教室裏呆的是頭昏腦脹。

我是典型的淑女類的學生。

平時不怎麼出屋。

隻有一件事我才能出去。

農村學校裏的教室可比不上城市學校裏的教學樓。

人家的廁所就在沒幾步遠的地方。

農村學校的廁所被修建在校園裏的某一個角落。

我就是在從廁所回來的路上碰見了她。

她是那樣的清純脫俗。

我被她吸引住了。

當是她並沒有發現我。

她正和她的同學手挽著手肩並著肩有說有笑的走在校園的甬路上。

要不說怎麼是緣分呢!

就在這個時候一點兒小意外發生了。

我非常感謝這個意外。

沒有它我這輩子恐怕都要與她失之交臂了。

不知怎的她的腳滑出了鞋子。

她驚叫了一聲趕忙彎下纖纖細腰去提鞋。

這個舉動著實把她的同學狠狠的嚇了一大跳。

“你幹什麼呀?一驚一乍的。要是把人家嚇出個好歹來看你怎麼辦!”她的同學一邊用手拍著起伏的胸脯一邊嗔怪道。

“我的鞋,我的腳!”她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意外有些語無倫次。

也許是她怕更多人看到她的出醜。

再或者是處於女孩兒的一般羞赧。

她一邊用力的提著鞋子一邊四下裏張望。

我就是在這個時候進入到了她的視線。

準確的說是我捕捉了她的視線。

因為在她看見我之前我的目光就一刻沒從她身上離開過。

她發現我在看她。

臉唰的紅到脖子根。

趕忙慌張的起身拉起她的同學跑開了。

身後傳來她的同學的不滿聲。

“哎哎哎,你幹嘛跑的那麼快啊,上課還早著呢!”她的同學掙脫著喊道。

我發現她有一雙大而明亮的眼睛。

削肩細腰,長挑身材,顧盼神飛,見之忘俗。

用來形容她的樣子一點兒都不為過。

我第一次對女孩兒有了原始的衝動。

但那時的我完全被繁雜冗長的課業所吞沒了。

有一種窒息的滋味。

我馬上就要升入初三了,等待我的將是人生的第一次大考-中考。

考上一所什麼樣的高中將決定我的未來,我的一生。

進入重點高中一直是我的夢想。

我曾對讀大學的姐姐豪情滿懷的握拳保證過。

讀大學的姐姐也對我充滿了信心。

我對那個女孩兒的朦朦朧朧的暗戀也因為我的夢想而中途夭折。

雖然最後我沒能如姐姐的願考上縣裏唯一的重點高中。

但我至少也向我的大學邁進了一大步。

我以全鄉第一的身份考上了一所普通高中。

從此我和那個女孩兒天各一方。

但我至今都不能徹底忘記她。

後來我們都考上了大學。

但隨著年齡的增長和思想的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