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震驚中回過神的眾人紛紛看去,可不是,剛才闖禍的兩個小混混早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許芸芸撇撇嘴,慢斯條理地拎起包,瞥一眼許虎:“幸虧蘭蘭還給你留錢了,要不然看大夫的錢都沒有了。”
許虎似乎是被嚇呆了,看著許芸芸走出飯館都沒出聲喊。
張姨氣得直跺腳,連喊他好幾聲,他才反應過來。
“你死了?還不快帶我去醫院——那兩小小混混肯定也是你閨女找的——我倒八輩子黴跟了你,受這份罪……”
她罵了一路,許虎似乎是自知理虧也不吭聲。
上了藥,她看著鏡子,慌亂地問:“大夫,我這會不會落疤呀?”
大夫也是直白:“你說呢?都燙成那樣了,還能不落疤?虧得是身上穿得還厚點,要不身上也一樣得落疤——這是得多大仇啊!滾開的水都往身上潑?”
“滾開的啊?”許虎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那兩個小混混比他們去的還早,怎麼桌上的湯居然還是滾的?難道真是故意……
不敢往下再問,許虎咽了咽口水,是真的有點怕了。
他就知道芸芸在外頭混久了,邪氣得很,之前連牢都坐過了,找人做這種事也不是不可能的。
張姨又恨又痛,說什麼都要去報警,許虎心裏發虛隻能攔著,氣得張姨大罵:“我就知道你對我根本沒半點真心,還是偏心你自己閨女。”
“不是、不是——這和芸芸有什麼關係?大家都看到是那兩個小混混了——咱又不知道是誰,臉都沒看清楚——不是,你要報警就去報,反正事情就是這樣了,我看根本就抓不著人……”
張姨一尋思,還真是許虎說的那樣,那兩個小混混跑得快,飯店裏的人也未必肯作證,要怎麼抓人呢?
越想越恨,她撲在枕頭上痛哭失聲。
許虎勸:“小心臉上的傷——會更嚴重的……”
他不勸還好,越勸張姨越恨,連帶許虎也氣上,見天地對他沒好聲氣。
過了一個星期,又換了兩回藥,紗布終於拆了。
許虎一看,好懸沒吐了。
新長的嫩肉,像蚯蚓一樣爬在臉頰上,紅得泛血光,更顯駭人。
“怎麼樣?怎麼樣?給我鏡子……”張姨要過鏡子,隻照了一眼,手裏的鏡子就立刻跌落在地。
許虎還自覺好心,慌手慌腳地去撿地上的鏡子碎片:“別照了別照了……”
張姨冷冷看他,眼神漸顯瘋狂:“你害怕是吧?看著覺得太醜?害怕了是吧?”
許虎是怕,但他不傻,這會兒很自然搖頭。
張姨卻忽地一下把臉湊近,看著許虎嚇白的臉,尖聲笑起來:“還說不怕?看你怕得臉都白了——怕我!怕我是吧?許虎,我現在變成這樣,是誰害我的?還不是你?要不是你,我會成這樣?”
許虎嘴唇哆嗦,想反駁,可看看女人瘋狂而扭曲的表情,愣是不敢發出聲音。
他這會兒是忍了,可自打這以後,女人就總是故意把臉湊到他眼前嚇唬他,這樣幾次後,許虎就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