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了把眼淚，許虎吸了下鼻子，道：“蘭蘭她一個月給我五十塊錢，芸芸你是大姐，怎麼著也不能比她少吧？”
“哦……”許芸芸慢慢咽下嘴裏最後一口鍋包肉，抬頭看著許虎，笑道：“蘭蘭還給你養老錢啊？她還真是乖女兒……”
許虎臉一沉，覺出許芸芸話音不對：“你什麼意思？不想養我老？當初我可是養你們小……”
“養我小，那不還有我媽呢嘛！怎麼著，現在我媽死了，你就想著讓我們養你新搞的小老婆？”
張姨臉色驟變，心道自己是把母老虎看成乖小貓了，這許家閨女一個比一個不省心啊！又委屈又怨怒一個勁地扯許虎衣角。
許虎臉色就更顯陰沉：“芸芸，給我養老送終是你們做子女該盡的義務，你別想著能推斷……”
許芸芸笑眯眯的，卻沒答許虎的話，反倒轉向張姨，笑道：“你挺有本事啊！能把個老男人玩得團團轉，也是夠可以了的！沒見之前我還以為長得漂亮呢！真看了可不及我媽年輕時候，也就是我媽老了病了，才讓你比下去了……”
張姨斜睨著許芸芸，可不覺得這是誇獎。
不過許芸芸這時候也不理她了，反倒轉頭看許虎，笑問：“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去火葬廠嗎？”
許虎一怔，沒有回答。
許芸芸也沒等他回答，直接道：“火葬廠放的就是一捧灰，根本不是我媽——與其去那，還不如做點會讓她開心的事兒……”
許虎一下就警惕起來：“你要幹啥？”問話的同時把張姨護在身後。
許芸芸慢慢站起身，淡淡道：“我能幹什麼？”
她越是這樣，許虎就越慌，連著張姨也往後退了兩步，避著許芸芸。
她可不想再讓發瘋的許家女人打。
這一退，是避開了許芸芸，可讓人沒想到的是，就在她後退的同時，後頭兩個罵罵咧咧的小混混站起身來，互相撕扯著，似乎是要打起來了。
也不知怎麼的，竟是晃到他們附近，其中一個小混混手一歪，一大碗熱湯直接就潑在了張姨身上。
“啊……”張姨淒厲地嘶叫，伸手去拂濺在臉上的油湯。
可濺在臉上的又不是潑在衣服上的，哪裏拂得幹淨？
觸手處一片血肉模糊，隻會讓傷勢更重。
許虎也有些慌神，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隻知道呆呆地看。
許芸芸嫌棄似地往後退開兩步：“有點常識好吧？燙傷了趕緊地衝涼水，還用手摸，這臉真是——怕是不能看了……”
張姨嘶聲大叫：“水、水——涼水……”
許虎還是沒有反應，還是飯店老板娘衝過來，一瓢冷水潑過來。
張姨臉上的熱稍退，才回過神瞪著許芸芸喊：“是你、是你——”
“說什麼狗屁話？大家夥都看到了——啊，那兩個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