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銘聽到他的話後,心中的石頭便落了地,王爺這句話一說出口,便是徹底動了謀反之心,他當下一把將張進元抓了過來,將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道:“狗腿子,爺今日就讓你知道什麼是生不如死!”
他一腿踢到張進元的屁股上,張進元一時不穩,重重的朝前撞去,刀將他的脖子劃了一道口子,嚇的他拚命的穩住身形,才免過被利刀劃破喉嚨,隻是他嚇的額前冒出了密密切汗珠。
三人走不了數十步,便見到四周都圍滿了密密麻麻的人士兵,有人大吼道:“把張將軍放下!”
沈笑儒的眼睛冷冷的朝那些士兵掃去,眾人被他的目光一掃頓時都嚇的往後退了一步,他這一眼有著天生的霸氣,滿是君王的威儀,那些士兵不禁暗暗心折,暗歎就連皇上都沒有他這樣的霸氣和殺氣。
沈笑儒朗聲道:“本王不知道你們奉了什麼暗令,以至於要對本王刀鋒相向。可是你們不要忘了,本王是蒼藍王朝的王爺,也是皇上的親弟弟,張進元這個亂臣賊子,居然想策動舊部謀反,還將髒水潑給了皇上,說是皇上下詣殺本王,你們覺得是本王和皇上親近,還是張將軍和皇上親近?”
眾兵士一聽微微一愣,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皇上對所有的番王都存了戒心,可是對賢王卻一直都極為親厚,這一次的事情也隻有幾個親信見過那首聖詣,眾人的心裏都有些怪異。一時間不知道張進元說的是真的,還是沈笑儒說的是真的。
一個見過那張聖詣的副將大聲道:“兄弟們,不要聽賢王胡說八道,我見過那張聖詣,皇上在聖詣上寫明了賢王已起謀反之心,讓我等在這伏虎嶺上將這亂臣賊子誅滅!”他的話一出口,所有的將士手中的大刀又拔了出來,人也再往前走了兩步。
濃烈的殺氣在寒冷的秋日的深夜裏顯得格外的寒涼,刺激著每個人心中的殺意的,有膽小的,已經被這份殺意嚇的尿了褲子。
人群中有個聲音問道:“那聖詣在哪裏?讓我們看看!”
那個聲音一起,人群裏立馬有人大聲附和,那副將急道:“張將軍,那聖詣是你給我看的,現在放在哪裏?”
張進元早被沈笑儒嚇破了膽,命又捏在沈笑儒的身上,哪裏還敢再說什麼,額頭的汗珠流的滿臉都是,他支支唔唔的道:“皇上沒有下過那個聖詣,我不過是和你們開個玩笑罷了!”
此言一出,人群裏一片震驚,頓時滿是議論之聲,田銘大聲道:“你們都聽到了嗎?一切都是這個狗賊的主意,皇上根本就沒有下那個聖詣!”
眾將一時都沒了主意,那副將大驚道:“張將軍,那一日我明明看得真真切切,又怎麼可能會是假的?”
沈笑儒的眸光微微一斂,看著那個副將道:“你看的真切,可曾看到上麵蓋著璽印?”
那副將愣了一下,細細回想一番後道:“璽印倒是沒有看到,不過皇上有時候傳詣也不蓋璽印的!”
沈笑儒冷冷的道:“本王是皇上的親弟弟,他要殺本王,沒有璽印,你們相信嗎?”
那副將微怔道:“是有些道理。”他想了想後又道:“不對,如果皇上沒有對王爺動殺機的話,又怎麼可以能不將兵符交給王爺,反而將兵符交給張將軍,這擺了是讓張將軍執行皇上的聖詣,然後再帶著這十萬兵馬去攻打墨克族!”
“誰說兵符在這個亂賊手上!”田震手裏拿著一個符印走到沈笑儒的身側道:“皇上臨走的時候,明明將所有的兵權全部都交給了王爺,這一點那日在校場上所有的將士們都聽到了!”
田銘看了田震一眼,心裏終於鬆了一口氣,他來的可真是時候,要是再晚一些,他都沒有的辦法回答那個副將提出的問題。
副將微微一呆,見那兵符果真在田震的手上,一時弄不明白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那一日張進元向他們炫耀的時候,並沒有將兵符拿出來。他長年混跡於軍旅,知道事情隻怕沒有想像中的那簡單,當下忙跪倒在地道:“我們聽信了小人讒言誤會了王爺,還請王爺大人大量,不要和我們計較!”
沈笑儒的眼裏有了一抹淡淡的欣喜,正欲去扶那副將,卻陡然間聽到破空的聲音傳來,他極為機敏的朝旁邊躲去,沒料到那一箭竟是朝張進元射去,隻聽得他一聲慘叫,便已死在那利箭之下。
人群裏讓出一條道來,鍾雲山身著戰袍騎著高頭大馬走過來道:“好在皇上有先見之明,知道張進元辦不成事,便命本王前來討賊!”
沈笑儒一見到鍾雲山便知大事不好,隻見鍾雲山從懷裏掏出一紙黃卷大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賢王沈笑儒貌似忠良,實則早已屯兵生變,欲圖謀反,朕現已手握證據,命爾等即刻將他斬殺!”他的大手一揮,動作瀟灑的如行雲流水,手中的劍已經出鞘,他朗聲道:“還將速將叛賊斬殺!”
鍾雲山的祖父是武將出生,曾為蒼藍王朝立下汗馬功勞,更是蒼藍王朝的開國功臣,而他也是整個蒼藍王朝唯一一個異姓王,也是唯一一個留守在陽城的王爺,皇上對他的信任遠超過他自己的兄弟,這份聖詣鍾雲山一下,便打消了所有將士心聽疑惑。
那跪倒在地的將士均極快的開始操家夥,隻聽得錚錚聲直響,那是眾人拔刀的聲音,一片刀光劍影朝沈笑儒和田銘田震的身上砍去,田銘大急道:“王爺,快走!”
沈笑儒咬著牙道:“我不能把你們丟在這裏,要走一起走!”說罷,他的大手一揮,將那些刺到眼前的刀劍一刀砍斷,再一把拉起田銘田震就往後疾奔。
明夏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一束明亮的光線自一道小縫裏透了進來,正好照在她的眼睛上,她微微眨了眨眼睛,暗暗查了查氣息,隻覺得身上又恢複了力氣,心裏不禁微微鬆了一口起。腹上似乎有些重,她微微一愣,扭過頭卻看到了沈逸楓那張含笑的臉。
昨夜狂野的一幕陡然在她的腦中回放,她的臉陡然間紅成一片,沈逸楓淺淺一笑,低低的道:“醒呢?”
院子停著一輛馬車,兩人極快的跳了上去,他坐有前麵駕駛著馬車前行。
明夏安靜的坐在馬車裏,此時雖然是逃亡卻讓她覺得極為幸福和溫暖,她看了一眼身上寬寬大大的衣服,心裏有些好笑,他的審美眼光肯定有問題,這衣服明明穿在她的身上醜死了,他居然還說好看!
馬車前進了約莫一個時辰,在路過市集的時候,沈逸楓買了一大堆吃的放在車上,然後又遞過來兩個熱氣騰騰的包子道:“現在沒辦法請你吃山珍海味,以後補上!”
明夏的嘴角微微上揚道:“好啊,我記得你的話了!”
沈逸楓笑了笑便又跳上了馬車,駕著馬車飛奔,明夏手裏捧著熱氣騰騰的包子,張嘴咬了一口,隻覺得那包子香甜無比,竟是她有生以來吃過的最為美味的包子。
再走了一個時辰之後,馬車突然停了下來,緊接著便聽到沈逸楓吊兒郎當的聲音:“賢王爺果然身先士卒,身上受了那麼重的傷居然都不在王府裏休息,反而有不辭勞苦的來尋我,這份情誼當真讓人感動至極!”
沈笑儒冷著聲道:“你還沒有死,我又怎麼可能安心休息,等一會本王親自送你歸西之後再回到王府好生休養也來得及。”
沈逸楓哈哈大笑道:“王兄還真是會說話,歸西的大多都是佛祖,我這樣的小人物若能獲得這樣的照顧,一定得好好謝謝王兄。”
“不用謝我!”沈笑儒也笑道:“這件事情我很樂意去做!”
沈逸楓的眸光微微轉動後又道:“王兄這一次如此興師勞眾的來助我成佛,待我成佛之後,一定會想辦法將王兄也一並帶去,讓王爺也享受一下成佛的感覺!”
明夏拉開簾子走到他的身邊道:“你盡說傻話,成佛有什麼好的,你不是許我要陪我一生一世的嗎?這一生還沒有過完就想走門也沒有。就算是你想去什麼地方,也得把我一起帶上!”
沈笑儒見她穿著極大的男裝走了出來,白淨的脖頸間隱隱能看到紅色的印痕,那些印痕,隻有男歡女愛才會留下,想起昨夜裏他給她下的藥,此時見兩人如此親密的站在一起,他不用想都知道昨天晚上兩人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頓時隻覺得心痛如絞。
沈逸楓聽到她的話便知她要和他一起共進退了,心裏的滿是暖意,見四周滿是沈笑儒的人,兩人今日裏隻怕是插翅難飛了,他看著明夏道:“你不後悔嗎?”
“為什麼要後悔?”明夏的嘴角微微上揚道:“對一個女子而言最幸福的事情便是尋一個自己愛也愛自己的男子過一生,既然已經找到了,當然要一生一世相守在一起。”
沈逸楓的狐狸裏泛起了淚光,這一句話他曾一度以為這一世隻怕是不能從明夏和嘴裏聽到了,縱然明白她此時這麼對他說話,不過是因為有沈笑儒在場,卻依舊開心至極。他低低的道:“好,那我們便一直相守在一起,不管是生還是死。”
明夏一聽他這句話便知他已抱了和她一起死的心了,為了營救眾匪,他已出動了暗夜門在淩州所有的門徒,此時那些人已經離開,就算還在這裏,也不是沈笑儒的對手。
她知道他雖然還留有後手,可是朝庭的軍隊什麼時候能攻打過來卻沒有人知道,她看著他的眼睛,他也在看她,四目相對,溫情無限,兩人甚至都覺得,此刻就算是死在這裏,他們也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