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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窗前的一張超大書桌上,擺了座約嬰兒大小的人形雕塑。

林鬱走過去,將它拿起來,顛了顛,又轉圈看了看,沒看出什麼門道。於是想了想,索性一手抓著雕塑直接就向桌角砸了過去。

艾征正守在窗邊觀察外麵的動靜,聞聲回頭看了一眼,有些受不了的“喂”了一聲。

林鬱沒理他,雕塑在他的重力一砸下已經碎成小塊,掉到地上。在滾落一地的石膏碎塊中,一個核桃大的黑色方形小盒格外引人注目。

林鬱將仍抓在手上的半塊石膏翻轉過來,果然在本應是塑像內部的地方,有個與小盒正好契合的卡槽。

扔掉手裏的石膏,林鬱撿起小盒,在艾征的眼前晃了晃。

艾征挑了下眉,輕笑一聲,隨即又瞄了外麵一眼,揮手示意林鬱,兩人便從進來的窗戶無聲無息的又潛了出去。

他們之所以會到這裏來,是因為在他們答應與斯梅隆的交易後,後者曾到附近走動過。雖然表麵上看起來很像是不經意的隨意遊覽,但從聯絡上樊非之後從他那裏得到的情報看,斯梅隆的前合夥人——莉莎在來到以色列後,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前來拜訪這座宅邸的主人——一位以色列商人。並且,莉莎還送了這位商人一座雕塑。

得到這個情報,林鬱和艾征當晚便趁著守在他們下榻酒店外的以色列特工的不備,溜出酒店來到這裏取得膠卷。

而事實也證明,膠卷最後的確就在莉莎送給以色列商人的雕塑中。

拿到膠卷,兩人商量了一下,又聯絡了樊非,最後是連酒店也沒回,直接就趁著以色列人還沒有防備,帶上武器直攻關押程緒三人的地方。

因為表麵上看起來他們跟以色列人的交易正在順利的商談之中,所以以色列人好像也沒有想到林鬱他們會在第一晚就跑來這裏救人,樓裏的守備不是十分嚴密。

順利的幹掉了七個守衛的人後,兩人分別進到關押著三人的地下室房間,將程緒他們弄了出來。

一邊將林鬱遞過來的武器裝備往身上套,程緒一邊問艾征,“膠卷得到了嗎?”

艾征輕輕的拍了拍胸口的一個小兜,“沒得到膠卷怎麼可能來救你們呢。”

程緒讚賞的笑了一下,繞過林鬱,勾住艾征的脖子往前走,“總算你們不傻,聽出了我是要你們去從那個女人下手。念在你這次有功,臭小子,就不跟你算打我那一拳的帳了。”

艾征笑得高深莫測的瞄了他一眼,毫不領情,“不好意思,隊長,聽出你的話外之音的不是我,是林鬱。”

程緒頓了一下,偏頭瞥了一眼跟在最後的林鬱,又轉過頭來,胳膊上使勁勒了下艾征的脖子,然後放開他,一馬當先的端著槍往前走。

雖然進來的時候相對容易,但槍聲已經驚動了樓裏其他的以色列人。

程緒剛走上一樓的走廊,就已經有一個以色列特種兵從走廊的另一頭過來,兩人打了個照麵,幾乎同時舉槍,同時射擊。

幾乎是重疊的兩聲槍響後,對方倒下去,子彈在程緒的一彎身間順著他的肩頭擦過去,普通的白色棉質襯衫瞬間被燙開了一道口子,裸露出來的皮肉翻卷,雖隻是最輕的皮肉傷不過,看起來卻頃刻血淋淋一片。

因為對方使用的竟是殺傷力最為強大的武器,程緒咒罵了一句,又往前衝。

艾征趕緊一把拉住程緒,“我開路,往天台走,樊非給我們準備了直升機。”

因為兩個人所能攜帶的武器有限,艾征和林鬱過來隻帶了必要的武器和彈藥,根本沒有準備多餘的防彈衣,所以此刻程緒三人,穿的都還是最普通不過的便服,一旦中彈,一點緩衝的餘地都沒有。

程緒瞄了艾征手上的武器一眼,默默的又在心裏咒罵了一聲,艾征這該死的偏執症患者,手上拽的竟是一條鬼曉得是裝了四發還是十發子彈的狙擊M3!

衝著後麵大喊了一聲,“林鬱你斷後。”

程緒沒理艾征,帶頭跑上樓梯。

不時有以色列特工從上下兩邊跑出來對五人圍追堵截,不過好在他們的行動本就超出對方的預料之外,對方來不及集結,是以並未形成真正的圍堵。

不到兩分鍾的時間,五人從地下室一路跑上天台。

他們衝上天台時,直升機已經懸飛在樓頂。五人一到,軟梯立時被扔了下來。

一片夜色下,隻聽得到直升機的螺旋槳不停旋轉的轟鳴,四周的空氣被帶得卷起陣陣勁風。

林鬱端著槍守在通往天台的鐵門後,本是柔軟的細發不停的向前飛舞,拍打在他的臉上,刮出一陣陣細密的疼痛。

他端著槍,手指不住的扣動扳機,底下樓梯口上聚集的以色列人已經越來越多,此刻雙方都不過是在掩體後,以火力彼此牽製。

可隻要等到他們這一邊的火力稍有減弱,底下的人就會立刻如同黃蜂一般衝上來,毫無阻隔的向他們進行攻擊。

林鬱瞄了一眼直升機的方位,艾征已經爬進機艙,側身隱在艙壁後,做好射擊的準備。

徐曼也馬上就要進去。

程緒吊在半空中,衝林鬱和同樣守在鐵門後的譚謄大喊,“上來,快點。”

林鬱看譚謄一眼。

譚謄卻幾乎仍是將全部的心神都集中在扣動扳機上,看也不看林鬱,他喊:“你撤。”

不再猶豫,打空彈匣裏僅剩的幾發子彈,林鬱回身跑向軟梯,爬了上去。

林鬱爬到一半多時,直升機開始向上飛起,他往下麵瞄了一眼,譚謄正吊在軟梯的末尾,一批以色列人一下子擠進天台,瘋狂的向上射擊。

而機艙內的三人也不甘示弱,紛紛舉槍回擊。

艾征手裏的M3在這個時候倒是發揮了優勢,幾乎每顆子彈射出去,都會有一個人跟著倒下去。

也因此,以色列人不得不在空曠的天台上找尋掩體保護自己,使得射向林鬱和譚謄的火力沒有強大到讓兩人不得前進的地步。

抓緊機會,林鬱以最快的速度登上軟梯,接進機艙。

可就在即將進入機艙的一刻,林鬱突然感到左腿的小腿肚子上一片火辣辣的疼痛。不用去看,他也知道是被子彈掃了一下。行動因此而略略的頓了一下。

狠狠的咬了下牙,這可真是他值得紀念的第一道槍傷。

正想伸手繼續往上爬,林鬱就感到自己的後脖領子一緊,他整個人一下子就被提了起來,直接被硬拽進機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