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蘿跪在府前,邊上的容巾拉了鈴蘿到一旁說話。她把文書交給邊上的姐妹,自己到一個角落和那容巾說話。
“你查到什麼了?”
“咱們這次被人盯上無非是那出戲,梨香苑的戲本子那樣細致完備,不像是剛剛寫出來的詞,明明不是咱們齋給的,可除了咱們先生實在想不到還有誰能有這能耐。”
“那你找到先生了嗎?”
“在徐府裏藏著,現在風頭緊,誰也不見,我實在是問不到緣故。”
鈴蘿歎了口氣道:“我也覺得是先生的文筆,可他為何要這樣做?梨香苑怎麼說?”
“我探問了許久,梨香苑隻說是外人遞進來的本子,看著能掙銀子才排的,其他什麼都不知道。”
“那這回查封桐音齋背後的勢力和梨花家的關係是跑不掉的,我不信他三爺幹幹淨淨。”
“這實在沒法查,拿不出實據。但有一件事我這偶然查到了,姐姐,當時唱無名戲的時候,是牡丹家那裏去報得信。”
“傾國社?”鈴蘿咬著牙吐出這幾個字。
“想不到她們表麵一套背地一套,前腳幫著她們處理了梨花的事,現在就拆我們的台,可惡至極。”
鈴蘿捏緊縹色麵巾,摔了胳膊又回到人群中跪下。鈴蘿才接過文書,就有幾個容巾擠過人群到她們身邊說話。
“妹妹還在這跪著呢,何苦如此?”
鈴蘿抬頭正看見鍾女君在說話,心中氣不打一處來,指著她責問道:“我們雖不是一家,但都心疼大爺,沒有你這樣做事的,竟去府衙告密!”
鍾女君見鈴蘿還是那副咋咋呼呼,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就搖著頭笑道:“妹妹,那樣的戲詞是在汙損大爺名聲,姐姐們這樣做也是為了大爺好。”
姚女君也上前說道:“鈴姐姐,我與鍾姐姐都商量好了,隻要你們別再寫些穢亂的話本子,撤了桐音齋的名目,來我這或是去鍾姐姐那都是一樣的,咱們還是姐妹。”
“呸,癡心妄想!”鈴蘿罵道。她拿手指點著兩個人道:“我們家一貫自成一派,從不做人附庸,更不會棄了名目江山易主。”
她二人聽到了一個厭棄的字,都皺著眉互相看了一眼。
鍾女君道:“姐姐確實不滿那戲詞,說的也隻是戲園子的不好,可真沒有讓官府查封你們桐音齋的事。咱們也都知道誰最不想大爺二爺好,鈴妹妹先別管那書齋的事,給大爺二爺正名才是真的。”
鈴蘿冷冷看了她們一眼,有事就拿她們當急先鋒,無事就去官府舉報查抄,要奪回桐音齋都沒有一個靠得住的,現下真是四麵楚歌了。
徐府內,偏院內屋門外,徐大小姐換了身白袍儒生的打扮躬身施禮。
“先生,晚生再請拜見。”
“小姐不必再問,吾實不可言。”
“晚生寢食難安,隻求明示。否則晚生真不知該如何堅持。”
“信則有,不信則無。小姐若再問,吾隻得離去,另尋出路。”
徐大小姐忍住神色的愁苦,還是問道:“晚生最後再問一句,那無名戲詞可是先生所作?”
屋中沉吟片刻,便道:“前朝舊聞,隻是一折戲罷了,小姐該出戲了。”
徐大小姐那淚忍不住就落了下來,拜別先生,抹著淚就往自己屋裏奔去。
她才跑出去沒多遠,後頭丫頭喊著:“小姐慢些。”就差點和迎麵走來的人撞了個滿懷。徐大小姐抬頭一看是大哥哥,撇著嘴,扭臉兒就走。
“哎,槳鄉,怎麼哭了,誰欺負你了?”緔舴攔了這妹妹道。
槳鄉瞪了眼道:“你不知道外頭怎麼拆大爺二爺的情嗎?我這裏不好了,反倒是隨了你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