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家外宅內,容巾們聚了一處,商討對策。
“女君,這些日子咱們也打探清楚了來龍去脈,是桃花家那些小賤蹄子瞧不慣我們做派,帶頭暗地裏寫的檄文,這梧桐家明麵兒上打頭陣,牡丹家的跟風拉了一幫烏合之眾四處潑髒水,就是想把這事坐實了。”
羅女君看這眾人憤恨不平的樣子,卻也不慌,對眾人說:“諸位莫慌,先生那裏給了提點,皆在先生掌控之中。那檄文重點無非就是拿三爺的文字做文章,其實並無實據。而且市井間的傳聞從來對文墨筆法不感興趣,咱們怎麼解釋都不會有人在意。他們隻看些野史韻事,聽到貴人們有什麼私隱風聞,就好像蒼蠅逐臭一般,聞著味就來了。”
“姐姐的意思是咱們隻要把這注意力轉走,旁人就不會再盯著三爺的事不放了?”
“不光如此,而且既然要轉,就要好好的轉。從前那些不利於三爺的謠言也該辟一辟了。”
眾人點頭,覺得十分有理,就問羅女君道:“您看咱們怎麼做?”
羅女君微微一笑,如此這般定下一計。
不到一兩日遙彥茶樓裏就傳出成章的驚天秘聞。
“鈴姐姐,出事兒了!”兩個女子衝進桐音齋,一個拉著鈴蘿急得直哭。
“你這孩子哭什麼,快說清楚!”鈴蘿拽著她,眾人也停下手中的活計圍上來看。
“那遙彥茶樓又開始傳二爺的事兒了。”另一個年長鎮定些的讓人把哭哭啼啼的小丫頭帶下去,自個上來說。
“可桃花家與咱們不是已經把那事壓了嗎?幾處散紙錢的地兒都安置了人去堵,朝野裏雖然擋不住那風,可京城百姓沒幾個人知道。”
“姐姐不單單是寧妃的事,還有二爺服用寒食散的事,他們有實據!”
眾人嘩然,都瞪著眼議論紛紛。
鈴蘿扯住那丫頭道:“這樣私密的事旁人怎麼會知道?二爺身邊的人絕不會說,他們又怎麼會有實據?”
“這事犯在白帝城裏,是剛剛進京的渝州商賈傳來的消息,說許多人都知道這事,若不信可以去渝州查,王府裏的,官府裏的,甚至白帝廟裏的侍從都清清楚楚。而且不止一位商旅知道此事,都說的有鼻子有眼,實在沒法不信啊!在茶樓裏一桃花家容巾當場就扯了麵巾咒罵著跑了,說白愛了二爺這麼多年。”
鈴蘿坐倒在椅子上,定下心,皺眉道:“就算貴子們一時風流,沾染了寒食散也並不是什麼必死的罪過,隻要咱們咬牙認了,頂死了就被嘲諷幾年,等風頭過了都不是大事。”
“姐姐,你想的太簡單了,這事最可怖的是牽扯到了三爺那裏。”
鈴蘿拍案道:“什麼?他們還沒把自己摘幹淨呢,竟敢來蹚這趟渾水?”
“這風聞傳出來沒多久,緊接著就有人說其實當年二爺就是寒食散的癮犯了才在三爺府裏尋死,怕別人知道這事就放出三爺行巫弄蠱的傳聞去遮掩自己。又有人說最近三爺文章的事就是因為二爺的事兒兜不住了,才找人汙蔑三爺轉移風頭。那檄文都被人扒出來是玄都社執的筆,雖沒有實據,但信者如雲。”
鈴蘿恨恨道:“又是晴雪社那些賤人,誣賴嫁禍最有一套,自家最不幹淨還敢出來把髒水往外潑。楚地來的陰險狡詐,暗害大爺二爺不是一兩回了,從前隻敢悄悄的使絆子,如今在朝廷上掌了權,簡直就是明目張膽的嫁禍。虧咱們當年還說大爺二爺親弟弟不在身邊,又來了個異姓弟弟就當是親弟弟一樣的。沒想到他狼子野心,做下這麼多惡事,咱們與他不共戴天!”
“姐姐,現在外頭都說三爺可憐,被人拿出來頂包,就為了遮掩大爺二爺的醜事。”
“怎麼又牽扯到大爺?”鈴蘿神色變得更差了。
“哎,以前那些不堪的言論就不提了,更有說二爺吃禁藥就是為了在後宮尋歡作樂,所以開府多年還時常流連宮中。當年去白帝城就是被大爺發現他與妃嬪糾葛不清,一氣之下斷了兄弟情分,發配到西南思過。更有說二爺去江南是衝著美人戲子去的,人人都知道他愛聽戲,真有人當回事在傳。”
偷食禁藥,狎戲妃嬪,龍陽斷袖,不敬兄長,栽贓兄弟……種種汙名一股腦潑下來,真真是塌天的大禍!
鈴蘿與眾人道:“二爺的名聲要護住,但咱們自個兒也不能倒了。姐妹們,大爺二爺都是心誌堅定之人,絕不會因為憑空汙蔑之事生分,他們出身皇家相互扶持,這麼多年,依舊不離不棄那是深信對方為人的。這份情,旁人不懂,可咱們心中清楚,挺過這段日子,不怕沒有將來。”
有人動容,有人歎氣,有人憤恨,還有人默默放下書卷離開了桐音齋。
鈴蘿這幾日忙的睡不著覺,除了連夜寫了辟謠的文章四處張貼,更動用了書齋的影響聯係各方文人還有戲園子裏的當紅相公將二爺的善舉編寫成戲詞四處傳唱。可京城之人日子奢靡更愛風流韻事,管你怎麼體察民情,為民請命都抵不過才子佳人的故事來的有趣。www.x33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