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良也是一個施禮道:“殿下也隻是想看上一看,並不會驚著陷阱裏的獵物,在下也與梅若君有些交情,想看一眼獵物也是無妨,請少納言行個方便。”
“在下隻知道聽從主人吩咐,還請柳公子不要為難在下。”少納言也回禮道。
慶陽並不與他爭執,從懷裏掏出把匕首一橫,冷眼盯著少納言便道:“你敢攔本宮嗎?”x33xs.com
“那就請殿下從外臣的屍體上踏過去吧。”說罷跪在地上,雙手撐著腿,低頭受死。
柳良見情勢不妙,想上前調停。誰想那慶陽把匕首一收,笑道:“好一個忠誠的家臣,本宮欣賞你這份心。”
慶陽看著地上繃著的少納言終於悄悄舒了口氣,於是轉身對柳良笑道:“誰瞧那獵物去,能有二哥哥巡視的百獸強嗎?咱們去旁的地方走走,說不定也有收獲。”
柳良稱是,對地上的少納言微微施禮,便隨了慶陽往別處走了。
其實慶陽心裏還是不爽快的,若不是顧忌著事情鬧大了,皇兄那不好交代,她可不和一個家臣這樣服軟。畢竟皇兄特意吩咐了女眷不要隨意亂走,現在若被人知道自己和柳良兩個人混在一處玩,怕柳良受不了那罰。
慶陽與柳良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柳良跟在她身後她也沒注意,忽然好像看到草叢中有異動,慶陽俯下身看到一雙兔耳朵在草叢間的縫隙裏若隱若現,她不動聲色從背後摘弓搭箭。慶陽正閉了一隻眼瞄準野兔把弓拉滿,忽然柳良一個跟頭摔在慶陽身上,慶陽被撲倒在地。那兔子耳朵最是靈敏聽見這裏有聲響,趕緊飛也似的跑了。
“阿良,你做什麼?”慶陽撐著手起身拍拍身上的土,嗔怪道。
柳良順勢就賴在地上,唉聲歎氣道:“我好累啊,走不動了。”又換了副求著慶陽可憐的樣子道:“阿良追得阿姊腿都軟了,讓阿良歇會吧。”
慶陽四處看看,拿腳尖輕輕碰碰柳良,小聲道:“你別這樣,一會他們來了怎麼說?好好的公子哥兒躺在這耍賴玩。”
“無事,他們都知道我身子弱,隻把我當個小輩。”說著柳良起身拍拍土,找了個樹底下靠著坐了。
慶陽幾步跟上,圓眼一睜道:“哪個不識禮的下人敢把你當小輩,那是不把我放在眼裏了。”
柳良被這話說的忙捂了嘴咳嗽道:“這話不好亂說,怕別人誤會。”
慶陽不動神色道:“你叫我阿姊,他們把你當小輩不是也把我當小輩了嗎?”
“也是,這樣不好,不好。”柳良低頭玩著一根草,把那草扭來扭去,擰得不成樣子。
慶陽收了弓箭,隨著柳良一道坐在樹底,摘了頭上的洋縐銀鼠毛邊的帽子,噘了嘴對柳良道:“咱們這幾天半隻獵物也沒摸著,現在才走了三四裏的路,你又賴在這不肯動了,我可是不甘心白白跑一趟,又空手回去呢。”
“我就是個讀書人,走不動路也挽不起弓,拖累殿下了。”
“那你還不讓我打獵,剛剛摔我做什麼?”
“那兔子好好的殺了一個,多可憐,況且洞裏的那隻不就單了?”
慶陽笑道:“你發什麼善心,那你吃過的雞鴨豬羊就不是命了?它們也不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
“我不和你說這些,就是別獵那兔子就是了。”柳良抱了腿道。
慶陽嘴角帶了壞笑,指著柳良道:“你是看著它們夫妻分離你才不舍的,是不是?”
柳良艮了脖子,漲了臉道:“不是,你成天就說些不著邊際的話來挑我,再說一句,我再也不敢來找你了。”
慶陽收了那笑,神色由樂轉悲,也不說話,就遮著臉默默的擦淚。
柳良聽見身旁有輕輕抽泣的聲音,一下慌了神,手腳亂的沒有地方放了,從身上抽出一方帕子遞了過去。看著慶陽梨花帶雨,柳良急的抓耳撓腮,不知道怎麼哄她。
“好阿姊,你莫哭啊,我說錯話了,你罰我就是了。”
慶陽把頭埋進懷裏,擺擺手,又抬起頭讓淚水往裏咽了咽,勉強笑道:“沒事兒,和你沒關係,就是想起臨走前母後的話,心裏難受。”
“怎麼了,太後娘娘責備你了?”
“沒有,隻是說我年歲大了該考慮終身大事了,可我不想這樣早就隨意找個人嫁了。”慶陽說著說著那淚順著粉腮滾落在錦帽上,兩道淚痕看的人又憐又愛。
柳良眼神閃躲,手裏的帕子也捏得緊了些,假裝無事道:“太後那麼寵愛你,你中意誰想她老人家也不會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