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複對彼薪道:“朝中諸事還有禮吉,他剛忙完水患之事,還要在京中善後,也不好再派他去沂州。”
彼薪道:“若是上次派你去是最好的,雖然會有些艱難,但朕知道最終必然可以成事,正好可以借此穩固你的地位。可威夷王給朕壓力,所以朕不得不派錦帆前去。而這次朕心裏沒有底,不但事情可能難辦,而且就算成事人人也隻會覺得你學著錦帆做事對你仕途無益。”
彼薪歎口氣道:“朕打算讓地方上先自救,等糧草籌措完供上邊境還有剩餘再派欽差去賑災。”
流複眼圈泛紅道:“難道陛下心中隻想著穩固權位,而不顧百姓嗎?”
“何意?”
流複道:“自皇兄臨朝,在朝堂上與群臣種種斡旋爭鬥,臣弟知道皇兄是為了穩固皇權,私以為並無不可。但每每涉及民生諸事朝堂多本末倒置之嫌,像是黃河水患一事,皇兄可真正關心過百姓有無吃飽穿暖?還不是盯著東家西家要爭權奪利。臣弟在宮外居住,時常微服出京,今年青黃不接之時連京畿的百姓都要撿樹葉野菜過活,可見百姓日子並不是奏折中的那樣安居樂業。皇兄,我們該把心思多放在民生疾苦上,何必爭權奪利。他易家要爭便爭,若敢謀反大可舉全國之兵滅他,旁的世家更是蘚芥之患,何苦與他們費心?”
彼薪見流複忍著淚撇過頭去不瞧他一眼,便有些急道:“你可知若朕不鞏固皇權,怎能安民?若朕真真正正的大權在握,下頭的官員萬萬不敢隱瞞不報,許多災難便可以早早處置,絕不會釀成大禍。況且那時調撥糧草物資自然比現在容易百倍,便是讓百官頃囊捐贈他們也不敢不從。隻有朕能管束天下,朕的仁政才可以恩及黎民百姓。流複你想想,難道世家掌權會管百姓嗎?又不是他們的子民,怎麼會真心疼愛?那些貪官汙吏欺上瞞下更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心思在百姓身上。朕要鞏固權位不假,那也是朕在兼濟天下!”
流複拂袖道:“哥哥!你不知民貴君輕四字嗎?百姓安樂是國之根本,先治理好百姓才說什麼朝廷政治。”
彼薪握住流複道:“朕知道你心係百姓,難道朕不是嗎?可如今種種,實屬無奈。”
流複道:“是有無奈,就不可以讓我去嗎?即便沒有功績,很難成事,我也想盡些力。”
彼薪站起身來,背過身道:“朕不想你去!”
流複也起身道:“到底為何?”
彼薪語氣誠懇道:“其實你不知,錦帆此去也不是萬分順利,在修築堤壩時他親力親為,他在岸邊督查時正趕上一個洪峰,險些將他卷進浪中。他從未向朕提起此事,是朕從探子那得的消息。”彼薪轉過身來道:“就是他這般忠直純良才讓朕下定決心封王,不單單是顧及祖製和勢力。朕知你有心,可你不必去冒這個險。”
流複這次有些緩和道:“這次不同,沒有那麼危險,隻不過是蝗災,又無風浪又無疾病,沒什麼可怕的。”
“此次官員敢欺上瞞下,行事做派比汴州等地更為囂張。上次尚且敢火燒糧草,這次若是不能妥善處置恐怕不能善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像你這樣的怕遭算計。”
流複心下一笑,原來說來說去還是怕自己出事,這彼薪真真是擔心過頭了。流複笑道:“若要擔心我呀,最不必費心。”
彼薪握住流複的手腕更緊了些道:“怎麼就不必費心?”
流複見彼薪這樣,趕緊求饒道:“好哥哥,複兒莽撞,勿怪呀。”流複轉而眼神堅定,也握住彼薪的手腕道:“我意已決。”
彼薪隻得勉強點頭道:“朕盡力調度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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