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和皺著眉道:“這不會辦事的奴才,真真是髒了皇上的耳朵。”彼薪不說怪罪,隻問李和貴妃為何痛恨太後。
李和道:“這後宮裏的事兒,誰也說不清楚。隻聽說貴妃以前懷過個孩子,自個兒不小心失足小產,一直傷了身子,恐怕懷疑太後害她。”
失足,又是失足,這宮裏有太多的意外,妃嬪間的爭鬥與前朝是‘牽一發而動全身。’太後出身尊貴,母家很有勢力,先後一去,先帝就屬意她為皇後,確實是有嫌疑,但現在不是去查陳年舊事的時候。如今對彼薪來說最打緊的是前朝權勢,他要讓流複協助自己,從那些重臣手裏把權力奪過來,不能輕舉妄動。
太後曉諭後宮,先帝貴妃憂思成疾抱病去世,特賜厚葬妃陵。而其餘活著的妃嬪也不算完,生下孩子的妃嬪中隻有三皇子生母是生了皇子的,又不在京中,就還叫跟著兒子,其他生了公主的妃嬪全住在壽康宮按位分侍奉,其餘無所出的妃嬪通通落發出家。
彼薪日日叫流複前來陪他批奏折,流複並不執筆,隻站在一旁看彼薪如何批示。彼薪也會問流複如何看待奏章所承之辭,流複略答幾句,彼薪或是點頭,或是糾正,流複天生聰穎也大意懂了些為政之道。
今日流複又進啟夏宮陪彼薪,彼薪並無坐著批折子,而是站在書桌前提筆練字。
流複笑著走近彼薪道:“如今你倒閑了。”
隻去看那紙上寫了什麼,竟是國號。
彼薪見流複來,摟他到麵前,指著字說:“你可知我朝國號之意。”
流複當然知道當年上祖起兵之事,就道:“‘蕆’意為‘完成,解決’,是上祖平定中原的意思。”
彼薪道:“不錯,鏟除舊事,開創宏偉基業是你我自幼夙願。”說著收了紙道:“為政要革新,總要做些別人沒做過的事。”說完遞了份奏折給流複看,流複讀了讀,臉色陰鷙。
原來早有大臣看出皇帝心思,曆數各代帝王留王爺不去封地如何禍害了社稷,便請旨讓玄親王早去封地,又說朝中任職的王爺都是沉著穩重之人,若封年輕王爺為職,恐群臣不服。
流複合上折子道:“那皇兄是什麼意思?”
彼薪擺擺手,把流複引到椅子上,摁他坐下,磨了墨,用筆蘸飽了水遞到流複麵前道:“那要看玄親王如何批示了。”
流複看那筆是喪期代替朱批的藍批禦筆,吃了一驚,想要起身,又被彼薪摁住道:“你日後若要議政,批文自然要會,你隻管批就是了。”流複看彼薪是認真說的話,覺得在理,接過筆執在手裏,琢磨一番,提筆批示。
流複正認真批文,突然李和稱諾而入,彼薪翻看其他奏折,也不抬頭讓他說話。
李和行禮道:“邊關送來的請安折子。”
彼薪隻道:“念。”
原來薊北總兵張韜皚請求進京致禮。
彼薪好似早已料到,就說:“邊關不可一日無將,他既身居要職,就不必進京參加大禮。”
彼薪又抬頭道:“把先帝床頭的龍吟劍送去,讓他記得先帝和朕對他的器重。”
李和遵命,又道:“先帝喪儀和登基大典的名冊還未訂好,大臣那自有內閣,隻是藩王那......”
彼薪點頭道:“那折子朕看過了,渝王身在京外,但他是先帝之子,理應致禮,讓他來吧。”李和稱諾而去。
流複批了一半,見李和走了,他擱下筆道:“張師傅多年未見,皇兄為何不讓他回來,臣弟倒有些想他。”
張韜皚原是禦林軍出身,後在皇帝身邊為四品帶刀侍衛,皇帝曾讓他為皇子武師,帶彼薪流複習武。幼時彼薪流複與其關係極好,隻後來皇帝調他去鎮守邊關,多年來屢立戰功,時任薊北總兵,再未進京。
彼薪道:“他到底是手握兵權的外臣,現在招他回來,於眾人都無益。”流複隻得作罷,思索片刻,又去批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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