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就到了十月,安定侯府的正房裏燈火通明,楚銘正跟楚涵坐在一起聊天。
“郭正今兒約為父喝茶,說長女遠嫁,心裏非常遺憾,小女兒一定得留在身邊,還說郭舒最崇拜武將,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中意你。
涵兒,郭舒那孩子不錯……”
楚涵打斷道:“父親!您不是答應讓兒子自己做主了嗎?”
楚銘不悅:“若不是提前答應了你,我當時就應下了。
你說說那孩子哪裏配不上你?
我讓你做主選,沒讓你拖起來沒完沒了,你總得選一個吧!”
楚涵眼睛有點失神,頓了一下道:“父親,白蘇有身孕了,成親當月就有了。”
楚銘一愣,有點反應不過來:“是嗎?”
“是,我手下一個副將,他妻子剛在女子醫館生的孩子,他聽醫館的人說的。”
“哦,這是好事啊!
趙家人丁單薄,老太太早想孫子了。”楚銘疑惑道:“可是,趙家有喜,關咱們楚家什麼事啊!”
楚涵低聲道:“兒子擔心她,她本就瘦弱,如今又害喜,吃啥吐啥,現在手術都是林澈來做,她隻查查房,指揮指揮。”
楚銘歎了口氣,好一會兒才道:“涵兒,放下吧!
別瞎想了!
趙昀跟他父親一樣,是個會疼人兒的,白蘇受不了委屈。”
楚涵點點頭:“兒子知道!
父親,白蘇和趙昀成親三年無子,這次剛成親就有了,隻能說明一個問題,先前三年,他們倆根本就沒同房。”
楚銘:“………”
“這些天,兒子老是想過去的事,她以前對趙昀很生疏,趙昀對她也很客氣,一點也不像夫妻倆。
現在想想,一切就都解釋的通了。
兒子當時沒往那方麵想過,若我當時想明白,早點跟父親坦白,跟表哥姨母表明態度,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若當時是我去徽州平叛,我給白家平反,守在她身邊的人,有沒有可能是我?
她以前對我,可比對趙昀親近多了。”
楚涵滿臉的茫然若失,聲音無喜無悲,眼睛裏一點光彩都沒有。
楚銘突然就覺得眼眶發酸,他把楚涵拉到身邊,緊緊的抱在懷裏,道:“涵兒,我的涵兒!
你母親若是知道你這個樣子,不得心疼死。
你一向看的開,怎麼這次就鑽進牛角尖裏出不來了呢!”
楚涵趴在楚銘的肩膀上,小聲抽泣起來:“父親,我想放下她!
我知道想她不對。
我也試過努力去接受別人。
表哥送來的畫像我都認真看過。
可是,我看著其她女子都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魚目,半點也喜歡不起來。
真的是喜歡不起來啊!”
楚銘拍著他的後背道:“好!好!不喜歡就先放放!
不許想那些沒用的了。
誰和誰結為夫妻,都是上天注定的緣分,不是能強求的來的。
說實話,趙昀能給她的,咱們家真做不到,不說旁的,僅她懷著身孕去醫館這事,哪個人家受得了?
你能做到不阻攔嗎?”
楚涵眨了眨眼,沒有言語。
楚銘道:“涵兒,每個人都有缺點,白蘇也不例外。
隻要你冷靜下來想想就知道,事實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每個人也都有優點,你表哥和你姨母為你挑選的人,都是德才兼備的女子,怎麼可能是魚目?
女子身上的溫婉體貼,打理好內宅的事,才是大多數男人需要的。”
…………
將軍府裏,白蘇半躺在床上,望著認真給自己揉腿的夫君,感到無比的幸福。
“明軒,別按了,過來陪我躺會兒。”
“再按一會兒,夫人不是說,夫君的大手按起來,力道鬆弛有度,最解乏嗎?”
“我不乏,在醫館,子由曦兒他們啥都不讓我幹。
你也累了一天了,我再使喚你,說不過理去。”
“什麼理不理的,咱們倆的孩子,讓你一個人受苦遭罪,我什麼都替不了,再不體貼點,才真是說不過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