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四年前我妻子傅商商的確是死了。”年慕堯才又開口,嗓音淡淡的像是在敘述別人的事情一樣。
顧安瀾小臉慘白,“那你怎麼還……”
“四年前車禍慘烈,生了些誤會,因此是有些不實傳聞,如今我才知道她沒死,還活得好好的。”年慕堯無所顧忌狠狠將顧安瀾眸底最後一點希冀踩滅,“前些天你們才都見過的,你的生日宴上,你帶回家的那位叫商商的女孩。”
“這不可能!”顧安瀾嗓音尖銳的反駁,慘白臉上神色有些扭曲起來,“她二十歲,比我還小,怎麼可能是你前妻?!”
這怎麼可能?
她那天隻是想利用商商,所以才將她帶到那場生日宴,怎麼會……
那麼巧?!
“慕堯……”
“好了!”
顧安瀾還要說什麼,話才出口被聲中氣十足的嚴肅嗓音截斷,是那邊從年慕堯下樓開始就一直沉默的年晉晟。
“準平,這事情咱們過後再找時間商量,你先帶安瀾回去。”
他太明白這事情今天根本談不出個結果來,年慕堯的態度擺在這,作為父親清楚曉得他心裏在想些什麼,輕易扭轉不來、也改變不了。
“聽荷,你送他們離開。”年晉晟全不給他們再開口的機會,率先起身,上樓,“慕堯,你過來我書房一趟。”
不多久,父子倆消失在樓梯拐角。
樓下一堆爛攤子堆到沈聽荷頭上,仍舊僵持著,叫人十分頭疼。
這模樣,婚事明顯是要告吹。
年慕堯拒絕這樁婚事的時候,顧母其實是高興的,以為他是惦記著昏迷不醒的顧安若,然而事情恰恰出乎她的意料。
他惦記的哪裏是安若?
分明是那個推安若下樓的賤蹄子!
他前妻?
鬼扯!
至少她是不信!
想想自己女兒的慘狀,他卻將心思放到罪魁禍首那裏,著實叫人心寒。
這時候也不在乎是不是撕破了臉了,“年夫人,咱們顧家再不如你們年家,我想討個公道的權利那還是有的,這事情不可能就此罷休,我們若兒還躺在醫院裏頭,她一天不醒,那那個叫商商的,咱們顧家就一天不會叫她安生!”
她就認定了年慕堯是見異思遷。
“這高枝咱們攀不起,也不攀了,但如果你們的兒子一定要傾心於一個殺人凶手,那也請他好自為之!”
聞言,顧安瀾有些不大樂意,“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要你替我做決定!”
“好,我不管你!”顧母搖搖手,“你不是我親生的,我也懶得管,但你問問你父親,這事情他還會不會同意!”
顧安瀾小臉一白,“爸……”
“安瀾,單看年紀,你和慕堯好像確實不大合適。”顧準平麵無表情接口。
在C城他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今天這事情,叫他受了個小輩一肚子氣,傳出去指不定要被別人當做怎樣的笑話。
所以,這婚不結也罷!
他起身,負氣的甩甩手,冷哼了聲,要離開。
“爸!”顧安瀾急了,追上去,“你明知道我有多喜歡他的,現在好不容易才走到的這步,您不能這麼殘忍的叫我放棄!”
“安瀾,不是爸爸要你放棄!”顧準平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女兒的癡情,“而是你看看,他年慕堯今天做的事情根本是在扇我耳光!他不要你,看不上咱們顧家的女兒,你熱臉就算貼上這堵冷屁股,往後日子也必定過不幸福!”
“爸,我……”
“不要再說了,否則我隻當沒你這個女兒!”
顧安瀾一陣無言,冷不防身子被從後頭追上來的顧母甩開,夫妻二人相攜而去,而她身子一陣不穩歪倒。
幸虧,沈聽荷伸手扶了她一把,“沒事吧?”
顧安瀾搖搖頭,“伯母……”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沈聽荷點點頭,末了卻是歎氣,“但這事情咱們等你父母氣消了再談好嗎?你先回去吧。”
她轉身,上樓預備去看看那對父子。
一時間玄關這邊隻剩顧安瀾一人,她身側拳頭狠狠捏緊,這會臉上戾氣深重的將不久前偽裝出的溫婉盡數吞噬。
今晚,事情變成這樣全在她意料之外。
她如今便等同是雲端跌落地麵,即將嫁給年慕堯的事情轉瞬成了泡影……
不!
她絕對不能任由事情這般惡化下去!
她好不容易才等到個做他新娘的機會,又怎麼可能眼睜睜任由這機會自指間流逝?
前妻?
他說那個商商?
沒想到最後事情壞在那人身上,顧安瀾想到不久前她那個後媽說要找商商算賬的話,轉而腦袋裏浮現顧安若躺在病chuang上昏迷不醒的模樣。
反正也已經是活死人了……
想來她們姐妹一場,從前對這個姐姐很不喜歡,如今卻覺得她幫了她很大的忙。
先是昏迷,將婚姻和男人拱手讓給她,她想,如今又遇上一點難處,她那個‘善良’的姐姐也一定會幫她。
昏迷不醒是麼?
那就永遠不要醒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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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書房。
眼下沒有外人,年晉晟直入主題,“慕堯,老實告訴我,你現在究竟什麼打算?”
他指的是傅商商的事情。
他那間半山別墅的傭人張嫂是沈聽荷親自挑選的,因此那裏的事情,一舉一動,隻要他們想知道,事無巨細全都清晰。
傅商商被他帶回去開始,這裏就已經得到消息。
那邊,年慕堯半靠在窗戶上,外頭大片夜景很美,然而他卻不是欣賞美景的心情,提起傅商商的事情,他一雙黑眸之下沉冷更甚。
好一會,沒聽見他的回答。
那邊年晉晟瞧出些端倪,本以為他晚上一定會帶著傅商商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