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繽紛,逆光之中,有個人背向著她,白衣獵獵,墨發飛揚。
那一晚,阿灼未曾發覺的是,有另外一滴眼淚,在黑暗裏無聲落下,落在了她的三千青絲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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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來的時候,人間卻沒有往日的繁華景象。阿灼和玄竇走在人間的街道上,卻見到原本熱鬧的街道此刻冷冷清清,家家門窗緊閉。
“魔界每一次動亂,六界都要受到重創。而這些凡人,是受害最深的。”
玄竇望著冷清的長街,語氣也難免帶上了幾分,不太符合他性格的憂慮來。
阿灼站在他身邊,神色淡淡,手間卻忽然發出一道法術,將一個隱匿在周圍的妖魔給打出了原形。
玄竇想要上前卻被阿灼給攔住了。
“這裏有妖魔出沒,恐怕附近的凡人都已經被害了。不要多做糾纏,我們立刻去下一個鎮子。”
玄竇一想,覺得阿灼的話不無道理,便準備和阿灼離開。卻忽然聽到背後有人喊他。
是姤萱。
玄竇知道姤萱,也模糊感覺到姤萱對阿灼有些敵意,因而看到她時微微皺了眉。
阿灼卻是毫不在意,以為是白千裘出了事,緊張地問道“是不是千裘出事了?”
“不是,帝君請你立刻回仙界。人間的事暫時不用管了。”
阿灼聽到不是千裘有事,放下心來。追問是因為什麼事,白千裘要讓她立刻回去,姤萱卻是什麼都不肯說了。
“玄竇,你先留在人間。我先回仙界……看看。”阿灼有些為難地向玄竇說道,卻不料玄竇卻是一點也沒有在意,反而是讓她快些回去。
待阿灼走後,原本空無一人的街道,卻突然多出了成百上千的魔兵來。
玄竇冷冷望著眼前驟然多出的魔兵,大聲喊道“魔尊既然已經來了這許久,怎麼到現在都還不現身?”
在阿灼出手傷到那個妖魔時,他就察覺到了淩訣在附近。
阿灼對於氣息敏感,但若是一個人可以隱藏起來,那阿灼也未必能發現。
但他不同,他本事哮天犬,千百年來一直都負責追蹤妖魔。是以,剛剛走到這裏,他就有了隱隱約約的感覺,這裏除了他和阿灼,還有人在。
魔軍分別兩側分開,列隊站立。淩訣一身玄色長袍,麵若冠玉走了過來。
“看來你並不驚訝,為何我會知道你在這裏。”
淩訣淺笑,望著神情倨傲卻戒備的玄竇,說道“若是連我在此都不能知道,你也不配為哮天犬了。或者,豆豆?”
玄竇聽到‘豆豆’二字,心中一震,驟然出手,向淩訣襲去。但淩訣卻是絲毫不曾閃躲,隻是站在那裏靜靜望著他。
那從容不迫的冷靜氣場,讓玄竇安安心驚。這樣的氣度,讓他想起了一個人。
千年之前,墨仙阡陌,亦是如此氣度。無論麵對什麼情況,都是麵不改色,怡然而立。
但是等他到淩訣麵前一步時,卻發現自己無法再前行半步。
“你布下了陣法?”
玄竇已經感覺到了,他被這裏的陣法給困住了。他隻淩訣大可自己殺了他,或者是讓他手下的魔軍殺了他,哪裏會費心去布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