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內貝拉,快看啊,銀色天空下的芒草被風吹動的像海麵一樣。”
“因為是銀河才會閃閃發光的哦。”
“柯內貝拉,快看啊,煙囪裏沒有煙冒出來,這列火車不是燒煤的呀。”
“嗯,是用酒精或者用電的吧。”
無論喬萬尼發起怎樣天真的問題,柯內貝拉都會報以溫柔的回答。兩人身高相仿,體型差距也不大,一來一回一唱一和,將觀眾帶進了屬於少年們的幻想世界裏。
沒有華麗的燈光,沒有誇張的布景,可是目光卻無法移開,很想看這兩個少年會怎麼發展下去,看他們開心的樣子,自己也被感染了一樣。
運載著亡者的銀河列車行駛在每個人的心上。
這是一種怎樣奇妙的空間和體驗呢?沒有人不知道結局,大家都讀過這本家喻戶曉的童話故事,都知道這是一個怎樣的故事。柯內貝拉也從一開始就知道這是通向天國的列車。
隻有喬萬尼不知道。
隻有來棲翔飾演的喬萬尼不知道。
偌大的演出廳,上千個座位,隻有喬萬尼不知道。
(她一定都知道……)
來棲的臉上出現了情緒戛然而止的停頓感,一旦有茫然的情緒出現,靈魂和□□之間的聯係就像被切斷,無論什麼內心波動都無法再反應在表情和肢體上。
園惠察覺到了他的異樣,幾不可察地皺了一瞬眉毛。
“請出示車票。”
一之瀨時矢飾演的檢票員及時現身,讓現場空氣再次流通起來。按照劇本,檢票員還要再等一會才會上來,但是這要歸功於一之瀨的臨場精準判斷。觀眾席再次嘈雜起來,都在討論檢票員工裝打扮的一之瀨好帥,沒有人注意到來棲的走神。
柯內貝拉拿出一張端正的灰色小車票,這裏喬萬尼應該是慌慌張張在口袋裏搜尋,把綠紙片遞出去。
然而意外發生了,來棲的口袋裏沒有準備好的紙片道具。他忘記檢查了!
“誒,誒……?”
他不知所措地掏著口袋,如果這是演技那已經可以歸為栩栩如真一類了。
可是這並不是演技。
觀眾們看不清楚,而離他最近的柴田園惠和一之瀨時矢看出來了。
(這個笨蛋!)園惠在心裏責罵了一聲。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來棲這才發覺舞台為什麼這麼大,一眼看過去隻有刺眼的燈光,望不到盡頭似的,無助的心情油然而生。
“啊!”
一之瀨忽然誇張地大呼一聲,吸了口氣,“你居然持有這麼寶貴的車票,怪我眼拙,沒有看出來。”
他走近來棲,微微彎下腰,取下來棲領口那顆搖搖欲墜的紐扣,臉上揚起笑容,順著台詞繼續下去。
“你好厲害啊,這可是真真正正連天界都能去的車票啊。”
來棲愣住。
這顆紐扣是剛才演喬萬尼被同學欺負的場景時,欺淩者飾演者太用力,老舊襯衫經不住那麼大力地拽,所以現在鬆得搖搖欲墜。這顆紐扣如果不被一之瀨取下,等下的演出很有可能中途掉落,落在地板上發出聲響間接幹擾到了表演。
而且這顆紐扣作為車票也合適,這裏喬萬尼的車票顯示出了他的純真和善良,鬆掉的紐扣正是他被欺負被侮辱的象征,而他沒有敗給貧苦和孤獨,還努力做一個正直善良的人,所以天界無條件為他敞開大門。
一之瀨時矢在極短的時間裏做出了一石二鳥的判斷。他帥氣地調整了一下製服帽子的角度,瀟灑地離場。
園惠沒有掉鏈子,她馬上湊過來近距離觀賞那枚紐扣,劇情成功回到了正軌。
來棲真正意識到演員的強大,他正在被幾個專業的演員帶著,有什麼比這更值得高興的事情嗎?
他冷靜了下來,對園惠露出喬萬尼式的燦爛笑容。
他對這種笑容再熟悉不過了。
被針對被欺負也同樣以溫暖回報的人,他身邊不就有一個嗎?
——七海春歌。
接下來是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個人物登場。
隻見聖川真鬥從幕後緩緩走出,他的側顏精致的無可挑剔,服裝也穿的規整。他邁著整齊、有節奏的步子逐漸靠近,觀眾席裏的聲音消失了。
因為他走過的路上留下了好像從衣角不斷滴落的東西。
——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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