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嗨，那誰啊？和小諾長得好像？”重新和吳浩坐回來的顏顏迫不及待地問戚季。
“別瞎猜了，”戚季收回脅迫戚嵐的眼神看著趙顏顏，“那是我爸以前的同事，教過小凡的。”
“哦——原來如此。”女生再看了一眼易諾低下頭去，咕嚕咕嚕地吸著飲品。
（4）
“真的要去？”熙來攘往的火車站，不放心的戚季終於看到易諾鼓足勇氣的輕輕一點，他的手更緊地握住了她。“那你先去，一有票我馬上就來，地址就是你給我的那個沒錯吧？我爸會理解的。最快的票，不管有沒有臥鋪我都會盡快趕到——小凡，你真應該早告訴我，春運買票很不容易，早知道我就可以陪你一起去了，我特擔心知道嗎？你……”
“好了沒事，真的。”易諾伸出食指堵住男生的唇，他在上麵輕吻了一下，手指立刻縮回去紅了臉。“姆媽對我很好，她一個人過年很淒涼。”
“那我呢？車一開動我就得擔心你，等買上票坐上車再找到你家……暈，不是吧？我非瘋了不可。”他閉上眼睛，女孩輕聲笑起來。
“那，等你找到我給你個驚喜好不？”對，跟姆媽說，這個男孩，就是未來要和她們一起生活的，她最重要的人……
“什麼驚喜？小凡……”看到兩朵紅雲升起在女生羞赧的麵頰，戚季驀然心搖神旌，他忘形地俯向女生嫣紅的嘴唇，她驚嚇地推開了他。
“喂，你幹什麼，這是候車室！”
“啊——我忘了。”戚季也羞紅了臉，他掩飾地看看自己的手，偷偷拉過女生攬住她。“下一班我就來，沒臥鋪沒關係，我站著也行。”
“那怎麼行？”易諾從依偎的懷裏揚起睫毛，“會很累的，好幾個小時不是一時半刻。”
“再怎麼樣也沒有看不見你難受……”
“由北京開往徐州方向的k107次列車已經開始檢票，請旅客朋友們整理好行李物品準備進站……”喇叭裏忽然傳出報站的女聲，戚季的訴說被劫持，他下意識揪緊了手裏的背包，佯裝笑容地搖搖易諾。
“走吧，我送你上車。”
女生沉默地點點頭，站起來，人似乎從來沒有這麼多……用力擠著的，不平抱怨的，有人拉拉扯扯，有人哭哭啼啼，二號站台越來越近地吞進旅客，她的車廂就在前麵。
“好好休息，不要想多了，下車前就打電話給你媽，叫她來接你一下……還有，跟我說一聲。知道你怕冷，側袋裏我裝了個熱寶，烤好的，冷了就拿出來啟動……背包外麵那個口袋我裝了巧克力，頭疼或者累了你就含一點，還有丹參片，退燒藥，胃藥，我也給你準備了……背包最上麵的塑料袋有個保溫杯，裏麵是你的早餐，估計明天還不會太涼……給你媽帶的東西我沒裝，回頭去的時候我提上，你別太累……”
“戚季。”是不忍再聽下去？易諾的心裏灌滿了不舍與感動，如果可以，我會陪著你，一刻也不離開……她驀地撲進男生的懷抱，踮起腳尖，輕輕吻上他的唇——
時間仿佛被施了魔咒，瞬間停滯了。這是他們的第二個吻，遠遠纏mian過初次的吻。周圍的一切像是擦過他們所在的時空迅速逝去，沒有人聲嘈雜沒有笑鬧鄙夷，空的，靜的，專屬的，隻有，緊緊相擁的他們……
“嗨嗨，不好意思——上車嗎？”有人拍著戚季，他緩緩睜開眼，列車員似笑非笑的影子晃進眼簾，他忽的一把將易諾扯進懷裏擁緊脹紅了臉。
“嗬嗬，放心，沒人兒搶你的，”列車員失笑地打趣，“我是好心提醒，再不上車可就誤點了啊。”
“哦，馬上，立刻。”他心慌意亂地晃過列車員推著羞得再也不肯抬頭的易諾走上鐵梯。
……
“我走了小凡。”確定一切都已有序之後戚季說，“包就在鋪下麵，你伸手就可以夠著，放行李架上怕你不好取，我先下去，買了票我馬上去找你。”
“嗯。”女生微微抬起麵孔，“你快走吧，天都黑了。”
“唔。”他應著揮揮手，轉身走向車門……
女生的臉悄悄出現在被窗紗遮了一點的窗子上，戚季找到那張麵孔，忽然心痛地說不出話來，月台那麼大，送行的人那麼多，可是要小凡一個人回去，依舊無比難過。
他勉強自己對著窗子上那張臉假裝興致的擺擺手。
“放心吧，我很快就來！”嗓子啞啞的，也不知道小凡能不能聽見？列車慢慢開動起來，吭吭擦擦的，他忽然想跳上車去陪著小凡——大不了躲一躲，大不了補票！
“等等我！等等我！”他大聲叫喊撒開兩條長腿追著那車廂，那張臉，那張臉……列車越來越快了……那張臉慢慢遠去，看不見了……他被自己絆了一下摔倒在冷硬的花格地上，氣惱恨怒地砸著瓷磚，笨蛋！戚季，你這個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