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麥當勞的生意總是那麼好，少男少女小朋友，趙顏顏的裝扮賺到百分之百的回頭率，有個女孩甚至跑過來問“姐姐，你這發簪是從哪個商場買的啊？”
“哦，外地，這兒沒有。”顏顏一麵故弄玄虛一麵看著女孩失望而去得意地敲敲易諾的手，“噯，我要不騙她她非得當場跟你買信不？那這兒可得大亂了咱幾個得被人趕出去……”女孩們偷偷笑起來，吳浩趁機趴在戚季耳邊低語：
“記得哥們說的話！就以後她跟別人好了那咱也經手了這付出也劃算。”
“去你的！”戚季閃開吳浩一巴掌抽過去，“忒不純潔了你！”
“純潔有個P用啊！”吳浩叨咕著別開頭不提防對麵又一巴掌摔過來。
“啥壞水又泛濫呢？”趙顏顏橫眉立目，“沒想好的吧？”
“你咋這麼了解我啊？”吳浩涎皮賴臉的，“今兒你不是改頭換麵了嗎？我這兒正暈乎著呢……”
“有病吧你？”趙顏顏脹紅了臉把一隻雞腿塞進吳浩的嘴，“吃東西還不安分點兒。”
“安分——我還三從四德呢！這年頭女人咋都跟那河東獅似的？”吳浩翻了翻白眼把雞腿拿出來連撕帶捋。
“戚季——哥？”光線忽然被擋住，戚季抬起頭，戚嵐和一個男孩站在他們麵前，不止如此，那個隻可能出現在舊照片裏的麵孔正在倆人後麵略帶驚喜地微笑著。
“蘇老師？”——“小季。小，凡？”
是什麼樣的安排？世界真小。
……
“他叫卓浩贇，我就要和他爸爸結婚了——你們好嗎？”看著“兒子”和不悅的戚嵐坐到別的位置上去，蘇蓄微笑著把手伸向易諾。“考到這裏了？你爸爸媽媽現在還在上海嗎？”
“沒有。”易諾了解地對戚季擔憂的眸子笑笑，“他生意倒了，十幾年前我們就搬到蘇北，開個小超市。你呢蘇老師，喜歡——卓叔叔嗎？”
“嗬嗬，年輕就是會在情感精神方麵較真兒，我們老了，更在意的也許是實際生活中的理解，談不上喜歡不喜歡，合適，就在一起過日子……你和小季，談朋友了？”蘇蓄和藹地看著對麵的女孩，她的臉紅得那麼好看。“我可是知道小季從小就哭著喊著讓你給他做媳婦兒呢！”
“蘇老師！”戚季急叫，額頭有細細的汗跡滲出來。易諾偷瞟了他一眼，低低頭笑了。
“嗬嗬，還不好意思了？背著我都不知山盟海誓多少回了吧？”蘇蓄不依不饒的，“怎麼？幾年沒見就想忽悠蘇老師呢？”
“不是。”男生急急分辨，將眼光投向稍遠坐著的吳浩趙顏顏，“啥時候辦事啊蘇老師？我和小凡去給你道賀。”
“辦啥事啊？不就是領個證搬到一起就完了？我們又不是初婚。”蘇蓄了然地笑著跟著戚季轉移的話題說下去。
“你結過婚？”男生吃驚地睜大了眼睛，“我怎麼——沒聽說？”
“去福利院之前的事兒了——領了證兒，還沒舉行婚禮就出了車禍……”蘇蓄搖搖頭說下去，“我也有過一個女孩兒，比小凡小兩個月，要是活著也該這麼大了……”
“哦——他，卓叔叔知道嗎？”易諾同情的，蘇蓄是她福利院裏的難忘記憶之一。
“我什麼都沒瞞他。”蘇蓄坦然地抬起眼睛，“就是浩贇對我好像蠻抵觸，嗬嗬，我正在努力和他溝通，沒想到，他的好朋友是你妹妹——以後多幫忙啊小季？”
“隻要幫得上忙我一定盡力。”他把一杯熱飲舉起來，“幹杯吧蘇老師，我們很久沒見了。”
“是啊，”蘇蓄也舉起麵前的紙杯，“幹杯。”她喝下一口，看看易諾，“我們這也算繞了一圈兒吧？從西麵到北麵，小凡還從南麵呆過一陣兒……大家都已經不在原來遇見的地方了，好在有緣碰到，真是難得。”
“是啊，蘇老師。”易諾若有所思地，“要是您不到這兒來我們還不知道能不能再見……您信命嗎？”
“命？嗬嗬，我可是教育工作者，這個話題太唯心了。”蘇蓄放下杯子，“說是命，還不如說，都是緣。”
“嗬嗬，您說的有道理。”戚季笑著指指前麵，“他好像想走了。”
“是嗎？”蘇蓄愕然地回過頭去，卓浩贇正拉著戚嵐走過來，眉頭虯結。“那我先走了，別忘了給我打電話！”她匆匆地撂下兩人站起身迎上去。
“怎麼不吃了？”溫柔體貼的問話幾乎是巴結的。
“幹嘛來這兒？”男生的臉揚得很高，“都是婦嬰食品，還把我們扔下自己聊去……過分了吧您？”
“嗬嗬，遇見以前的學生了——要不，你們喜歡吃啥咱們再去？”
“算了吧？您忙您的，我們和您又沒共同語言……”他們邊說邊推門出去了，戚嵐沒有過來跟哥哥說再見，隻在臨出門前做了個恐嚇的動作，意為：等著，給你告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