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沒問題，今天本來就輸了。”戚季笑著回敬哥們一拳，“你家屬呢？”
“我在這兒。”攤子前傳來趙顏顏清脆的回答，易諾忙立好吉他趕過去。
“顏顏，你來怎麼也不叫我？”
“還說呢？”趙顏顏抬起審視飾品箱的眼睛，“有這麼多好東西也不告訴我。奇怪，這些玩意我怎麼從哪兒都沒見過？”
“都是自己做的。”易諾說完拿起一支發簪，“這是用那種果凍似的塑料牙刷烤化重新雕的，還有這個，是鎢絲編的……這個耳釘是用兔子毛粘的……搭配的水晶珠和小水鑽都有賣散貨的……”
“天啊！我真是服了你了！”女生瞪大眼睛把箱子裏的飾品一件件拿起來端詳，“我還以為這個是玉的呢，還有這個我還當是那種純銀的掐絲工藝……噢，這個玫瑰耳釘，跟真的一樣，媽呀，還有花香！”
“嗬嗬，這個複雜一點兒，要用真花隻留中間部分做成標本然後浸膠……護色過程很麻煩，不過那個香味容易，造假嘛，就是噴一點兒玫瑰香氛，帶久了沒味兒就再淡淡噴一點兒……”
“是人嘛你？”趙顏顏驚愕地胡言亂語，“啥招都想得出來？不行，我愛上了，你得便宜賣給我幾個！”
“嗬嗬，不用你買。”易諾嫣然低語，“這個耳環喜歡嗎？”
“這個——肯定不是玳瑁的吧？”顏顏盯著那對古典華貴的飾品懷疑地猜測。
“當然不是。”易諾笑著拉女生坐在折疊板凳上，“相信我麼？”
“嗯，你連廢品都捯飭成精品了，我就你看著整吧！”她一付大權交付的模樣坐在那裏，易諾看看她披散的長發，輕輕用手指勾起一部分挽成慵懶的發髻。
黑色大毛領的外套，短裙，小高跟的半靴？她把一支碩大的“珍珠”發簪懸懸曳曳地插進發髻，一側三個耳洞裏分別戴進黑色的星星，月牙，銜著同色小珍珠的海豚……
“這副耳環送給你，有合適衣服搭配著戴。”易諾把那對“玳瑁”遞給趙顏顏，女生依然目不轉睛地望著鏡子裏的自己。
“咳，吃飯去了噢，哥們都快餓死了。”吳浩從木立中醒轉大聲嚷嚷，“哎我說易諾，你把一灰姑娘變成公主了那我咋辦？我有危機感啊我？”
“嗬嗬，拜托，你這才是誇人的最高境界呢。”戚季大笑著拍拍吳浩的肩，自豪與喜悅溢於言表。趙顏顏終於放下了鏡子。
“生意好吧？晚上還兼職嗎？”
“嗯，都在幹。”易諾回答著開始收拾箱子，戚季連忙過來攔住她。
“我來。”他熟練地整理起來，女生們退到一邊兒去閑談，吳浩悄悄靠近他身邊。
“哎我說哥們，你可小心著點兒。”
“咋啦？”戚季笑著看看他，沒有停下手裏的動作。
“你那個小凡，不安全。”
“咋啦不安全？”戚季一驚停下手正視吳浩，對方一臉憂心忡忡的神情。
“你想啊，長得漂亮，本來在學院就夠招蜂引蝶了，現在不打扮，可人家不是不會打扮！又能吃苦又會賺錢……琴棋書畫都會吧？我可是見過她寫的毛筆字——像那會兒男的還都怕她可現在不啊？咱開學就得實習了吧？小半年兒說話就畢業了……放著一鑽石礦，你安心？”
“這個啊——小凡不是那種人。”戚季低下頭重新整理，不一會兒就弄好了箱子。
“這可不是她哪種人的問題。”吳浩看看他搖搖頭，“你還不清楚現在這世道？紅顏禍水，她不招人人招她，尤其那些有倆兒破錢有點兒權的……”
“小凡，顏顏，”戚季打斷他自顧自招呼女生，“都整完了咱吃麥當勞去。”
“哎我這好心！”吳浩拉住他低吼，“你可別狗咬呂洞賓！告兒你，趁早給她蓋章加印要不然……”他的話沒說完，女生已經“不做生意了啊……耽誤你賺錢……”“沒事兒”交談著走過來。吳浩翻一眼戚季，“你小子可別後悔！到時候別說哥們沒提醒你！”
“就是做了，該變也得變。”戚季終於低聲回答他，話不投機地望向遠處，“這年頭誰在乎那個啊？”
“在乎哪個？”易諾已經走過來，嘴角掛著兩朵淺淺的笑。
“在乎錢唄，”戚季轉頭看她，“咱現在就倆大款，一半天兒不出攤兒怕啥。”他笑著攬住女生的肩，幾個人提著東西邊聊邊走，美好生活，不適合刻意誇大那些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