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一邊在學校上課,訓練球隊,處理學生會事務,學習家裏安排的課程,一邊要陪著撫子一起度過每一個夜晚。

高三畢竟是個不同的階段,他很快的消瘦下來。

一天他前往藤原家時,管家客氣的告訴他,撫子被送出國“療養”了。

赤司不動聲色的詢問:“能知道她去了哪兒嗎?”不可能,撫子不可能離開他。

“萬分抱歉,因為走得太匆忙,在下也不清楚後續事宜。”管家九十度鞠躬,非常恭敬但是回答的滴水不漏。

見從這邊問不出什麼,赤司轉身離開。

就在他動用自己的關係查找撫子時,久未見麵的父親出現了。

“星期天XX株式會社的女兒想要學習下圍棋,你去指點一下對方。”父親在餐桌上說道,語氣是不容置疑的堅決。

赤司手握緊又放開:“抱歉,我那天有事。”

“你還忘不了藤原家那位嗎,別折騰了。時間會衝淡一切。”父親冷酷的說:“身為赤司家的主人,你要學會責任大過一切,不能任性,不能衝動。在任何方麵都必須出類拔萃,即使是感情,也得拿得起,放得下才行。”

“父親到現在已經忘記母親了嗎。”赤司頭一次反駁家長,他帶著些微的戰栗,依然毫不退縮的質問道:“既然如此,為什麼不續弦呢?適合父親的相親對象,想必更多。”

“別天真了。你的母親雖然是名優秀的妻子,卻並非是我保持單身的理由。隻不過因為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不利於繼承人的穩定。也不利於家族的發展而已。”赤司的父親冷漠道:“如果你讓我失望,我會考慮選擇新的繼承者。”

“對於您來說,我並非無可替代的。”赤司冷靜下來,“對於赤司家也是如此。但是對於藤原,我是她的一切。”

“如果你繼續這樣下去,我會很失望,征十郎。”父親難得稱呼他的名字,卻是在這種時候。

“抱歉,隻有這件事,隻有藤原這個人,我絕對無法放棄。”赤司征十郎麵對父親,堅決道。

父親聞言皺眉,更加不悅:

“即使我截斷你所有生活來源,取消你的繼承權,也無所謂嗎?”

簡單的話語帶著沉重的壓力,殘酷的逼迫著赤司在一個病人和自己的前途將來之間做出選擇。

他起身恭敬回答:

“是的。”

“愚蠢。”父親斷然下結論,“等你陷入泥沼般的貧困時,會後悔今天的狂妄的發言。現在還有一次機會,你剛才說的話,我可以當做沒聽見,隻要你周末乖乖去下棋。”

“我隻是有了承擔對方人生的覺悟。”赤司回答道:“非常抱歉,就算失去一切,我也要和撫子在一起。”

赤司起身,離開餐廳。

什麼都沒帶,他就這樣走出赤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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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地鐵還沒停運,赤司用身上的零錢乘車來到某站,之後按照記憶來到一所破舊的小樓裏,敲開其中一扇門。

開門的是陣代高校的前·學生會長:林水敦信。

“真是稀客啊,赤司家的貴公子深夜造訪寒舍,不知有何貴幹。”對方依舊跟白天一樣,一身正裝。

他是個容貌俐落的年輕人。高挑身材,白皙皮膚,細長眼睛配上高雅的眼鏡,鼻梁又高又直。在林水擔任會長的兩年間裏,學校內的每個人都讚賞不已。他擁有比政客更出色的交涉能力以及人材運用能力,【注1】在校期間做出了不少改善學生們生活的舉措。

“這附近的醉鬼果然很麻煩。”赤司站在門口:“不請我進去說話麼。”

對方歎了口氣,“我這是引狼入室啊。”

兩人在室內交談,達成協議。

“關於出國,我建議你走別的路線,相良同學已經提前一步去追尋真愛了,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火熱。”林水刷的張開扇子,“似乎一個個不放棄點什麼,不產生點什麼波折,都不好意思對人說自己在談戀愛呐。”

“哪裏,比起林水會長我還差遠了。”赤司溫和微笑。“有閣下三年不回家的前例,我這種半路出走算不上什麼新聞。”

“您太謙虛,家父怎麼能和赤司家家主相提並論呢,若是被人知道您第一站來的是我這裏,想必樓都會被打探消息的人擠垮。”林水反駁。“若是想快速的辦成這件事,需要不少錢,我知道有幾家地下賭場現金比較充足,如果你的銀行卡被凍結,可以考慮去那裏借一些。”

“還請提供地址。”赤司向這位離家出走的前輩請教。

當晚許多賭場的老板淚流滿麵。自“銀發的初中生”傳說之後,“紅發的高中生”也被列上了黑·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