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校長智珠在握，一番慷慨陳詞安排了“炒作費騰”這個近期的工作重點，並引申出學校在教育方向上的正確性。
在場的幾名副校長都是老於世故的人精了，幾乎不需要反應過程就領會了意圖，知道這是本次校內死人事件的危機公關策略。強調個人事跡，弱化負麵影響，變不利為有利，側麵展現出學校對學生道德品質教育的工作成績。
幾位領導臨走前，又對費騰好一陣叮囑。讓他注意養傷保重身體，語氣中關懷備至簡直視如已出，讓這間小小的治療室，擠滿了濃情厚意。眼見他們情之殷殷意之切切，費騰最後都覺得自己是不是該紅一下眼眶掉兩滴淚，不然也太不夠意思了……
費騰和郝欣晴走出醫院的大門時，夜色正在逐漸褪去，雖然還沒有多少光亮，天空已是一片清越。
他深深吸了口氣，然後重重的呼出，歎道：“這一宿啊，又可以載入費家史冊了。”
郝欣晴側頭略帶促狹地上下打量他，“你馬上就名滿天下光宗耀祖了，費少俠！”
費騰鬱悶道：“那我裝女人上街的事也瞞不住了吧？我怎麼想怎麼覺得我就要成為一個笑話了。”
“笑話倒不至於，不過沒準會搞個專題節目讓你在全校同學麵前反串出場原景再現一下。”
“……我有點後悔了，跟那幾個凶手瞎打什麼呀，死了不就完了！”
郝欣晴突然收起玩笑的口吻，正色問道：“你確定沒有看清最後那個自稱是來尋仇的男人？”
“當時黑布隆冬的，實在看不清。”費騰搖了搖頭，然後又猶豫道：“不過，這個男人我可能前一陣見過。”
“嗯？”郝欣晴一雙美眸頓時晶瑩發亮，仿佛戴了美瞳。“以前見過？聽聲音認出來的？他是誰？”
倆人說話間已經走到了醫院停車場。郝欣晴半夜從家裏過來，開的不是警車，而是一輛銀色的運動版奧迪A4。費騰上車做好，仔細想了想，便將自己通過對那個男人手掌抓握力量的熟悉感，從而懷疑他就是曾經在球場上遇見的人這個想法講了出來。
郝欣晴慢慢開著車，聽費騰說完問道：“你就憑這一點認為他是打球時遇見過的人？”
“呃……反正那種拳頭被焊住的感覺，我以前從來沒有經曆過，隻有這麼兩次。八九不離十就是同一個人。”
郝欣晴皺眉凝思，過了一會兒問道：“那天球場上的人，還能找到嗎？”
“應該找得到，他那次是跟著我們學校學生會主席鄭海功一起來的。”
“鄭海功……”郝欣晴嘴裏喃喃重複著，突然掏出手機打了出去，“喂劉寧，你們收隊了嗎？嗯，幫我查一下鄭遠帆的兒子叫什麼，……好我不掛……”
過了不到半分鍾，郝欣晴繼續通話，“叫鄭海功？……年齡呢？……嗯，在上學嗎？……天華大學？哦好，沒有了謝謝……我正送費騰回去，呆會見麵說吧，可能有新線索！”
她放下電話，臉色已經變得極為凝重。
費騰斜眼望去，隻見她眼睛直視著車行進的方向，卻明顯沒有在看路況，目光閃動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忍不住問道：“鄭遠帆是新上任的副市長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郝欣晴扭頭看了他一眼，似乎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後麵恐怕還需要你的配合，有些情況你先了解一下也好。你說的沒錯，鄭遠帆就是剛上任的副市長。原常務副市長心肌梗病故，本來市委常委成員中有可能接任這個位置的有三個人，而鄭遠帆的資曆、政績比另外兩人還是稍微遜色一些的。”
費騰奇道：“那怎麼反而是他當上了副市長？”
郝欣晴意味複雜地輕輕冷笑了一聲，“另外兩人，一個以身體條件不好為由，主動放棄了。而另一個……市公安局局長郝岩，卻因為這段時間‘午夜凶魔’的案子一直懸而未破，在民間被傳得異常惡劣，導致本市老百姓對公安係統負麵情緒過重，敏感時期不可能觸犯民意去提升他。所以就隻剩下鄭遠帆同誌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