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就是這麼一回事。墳地這個事可不是個小事，這裏麵可都是學問呢。”一個老人說。
“那可不是。咱村以前不是還有個不信邪的人，家裏的老人死了就隨便在地裏埋了。可後來呢？家裏是年年不順當，男的出門摔斷了腿，女的生不下小子，小女兒前幾年還在河裏淹了。到來怎麼著，還不是找了神仙看了看，說墳頭安的不對。又起墳動土，重新找了個風水地下了。你看現在小子都兩歲了，家裏日子一天好過一天。不信邪？能行嘛。”另一個年老的說。
“說得還在理。咱村孫家還不是托了他死去的爹的福，生前他爹就找先生看過墳地，死了都埋在河灘上了，現在日子過得比以前不知好多少呢。現在在村裏也抬起頭直起腰了，照從前誰去他們家串門？”
男人一直不說話，隻聽他們議論紛紛。
“你家爺爺走得時候不是還找先生看過？”一個老的跟男人說話。
“誰家不看啊。”男人不願提及自己家的這種事，他信命。
“當時我去給你家幫忙。先生說，你家的以前走的人占得風水好，人丁旺。你看你們家幾輩人了生的都是男孩。你家前邊那個巷子的女的生了四個了，都是丫頭，人家可是羨慕你們家呢。”那個老的仍然說。
“人旺能管什麼用？”男人聽來想想還真是這麼一回事，爺爺兄弟五個，老男人兄弟三個，隻他這一輩單他一個。
“先生說，人旺占的是人，才旺占的是才。你爺爺讓先生改了風水，以後你們家看來是要出人才了。”老的知道男人家人丁多，但都讀不進書本了，沒有一個有文化的。男人也隻是上了三年級就出了學堂了。
“你們要這麼說，那城裏人可都不看風水怎麼辦。人死了就裝在一個小盒子裏，放在陵園裏，沒錢買地的就塞在一個紙箱子大小的地方。人家還不是過得好好的。”男人說。
“城裏難不成真這樣？這樣怎麼行呢？那得多憋屈啊，還是埋在向下裏的好，睡得寬敞。”年老的不敢相信。
“人家城裏人再差也是城裏人，國家養著他們，出什麼事都是國家管。看好了也飛不出城，壞了也跑不到農村來。再說城裏，本身就是一塊風水寶地放在哪都壞不了。”一個男的憧憬著。
“我看城裏人就是因為不在意這個才生出那麼多怪病，治也治不好隻能幹受罪。城裏人出事的可是要比咱農村多了去了，要不開那麼大個醫院。你們說是不是？”年老的又說。
男人不說話了，他也不知道是年老的說的對，還是那個說的城裏就是個風水寶地的是對的。他從小就在這裏長大，耳濡目染已經習慣了這種傳說。
天上還是看不見太陽的影子，天色有些昏暗，但總覺得時候不早了。男人們歇過後，身子裏的汗水有些敗下了。他們又起來，往手心裏啐口了唾沫，抓起鍁把子又接著使力氣。下麵的土比上邊的鬆多了，幹起來也輕快很多，幾個中年人一人一句的邊說話邊幹，等天黑的時候就挖好了。活著的人在地麵上生活著，他們認為死去的人在下麵也有生活。於是人們在上麵建了高高的房子，又給死去的人在地下麵掘了深深的墓。
今天晚上不在喪事家裏吃飯，都拿著鐵鍁回自己家裏去了。男人回到家時，家裏還沒有做好飯。老女人在煤球爐子上炒菜，老男人在灶台前用大鐵鍋燉肉，孩子站在女人的身邊看著女人整理晾幹的床單被罩。一些還沒有晾幹的衣服還搭在院子裏的鐵絲上，像一隻隻吊起來的人影。男人把鐵鍁放在門亭裏，去了趟茅房。男人拿起盆子倒上冷水要洗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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