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漂浮的雲彩7(2 / 3)

小夥子說帶著姑娘去下館子,說看看城裏的飯店都給城裏人吃了什麼金貴的東西。姑娘怕城裏給他們要慌,怕被騙進去出不來了,就死活不去。小夥子隻好聽姑娘的,在城裏街上的小攤位上,吃了碗餛飩、刀削麵。姑娘和小夥子吃得都很滿足。小夥子還吃了一頭大蒜,他們吃完摸摸嘴巴上的油水,小夥子付過錢就相視一笑地走了。擺小攤的看起來也是農村裏來的,對他們很熱情,他們走得時候還笑著送他們。

吃過飯伴著慵懶的陽光,一切都像是困倦了的樣子。街上的行人走路的腳步慢下來,廣場的草地上有幾個小孩子在咿呀學舌,老人在小聲地說城裏癟嘴的話。湖裏遊泳的幾個中年人坐在水邊抽煙。偶爾幾聲汽車的鳴笛也變得暗啞。小夥子和姑娘也疲憊了,沒有了精神頭。

他們在廣場的一個台階上坐下來,享受午後的安靜和舒服的微風。姑娘看悠悠飄在上空的風箏。一個角落裏一個老頭將線放得很長,自己在一邊聽著半導體、喝著水壺裏的茶。小夥子順著姑娘的眼線也抬頭看天上蝴蝶狀的風箏。

坐著也能放風箏?

這裏的風箏就像城裏的鳥,都被關在籠子裏,哪有自由。

小夥子看著天上的風箏,記起了小時候跑在田裏放自己用紙糊的風箏。

飛得再高也逃不出高樓大廈的手掌。

現在村子裏人都願意被困在這城裏。

農村人不喜歡農村了,被城裏人欺負了也笑嗬嗬的。

我以後可不想這樣,我沒那心思想那繁瑣的事情。

孩子要是有能耐啊,讓他自己去外麵闖,我也不喜歡這裏。

以後一定要把孩子教育地有出息,不被城裏人騙還能在外麵立住頭角。

姑娘和小夥子像是在私定終生般,想到了生活,想到了孩子。小夥子和姑娘停下來,仿佛彼此心裏都了解了彼此,就沒有再說下去。他們的眼神也變得溫柔、親切,讓誰也猜不出這是他們第一次約會。太陽懶散地挪動了位置,溫度慢慢降下來,剛剛出了汗的身體感到隱隱的涼意。姑娘和小夥子不約而同地站起來,沒說什麼隻是笑了笑。小夥子好像看到了姑娘心裏的事情,就騎著車子帶著姑娘往回走了。

迷路的人不一定是忘記了路,或許是迷失了心誌。小夥子和姑娘剛剛進城的時候,就被這恢宏的假象所迷惑。他們那時一定是無頭的蒼蠅到處亂撞,所以拘禁小心。他們怕被別人笑話,忘記了人和人的平等,自己內心對生活的真諦。當他們戳穿城市的麵具,看到這裏空虛的人情,他們不再迷茫。小夥子帶著姑娘瀟瀟灑灑地穿梭過一條條街道,不去看別人的眼光,不理會城裏人的冷漠。他們走在滿是陽光的大道上,向著金燦燦的最真摯的生活駛去。

古老的愛情是一把枷鎖,把男和女關在一起,生兒育女,不再分離。小夥子和姑娘在村子裏舉行了婚禮,辦了大席。親戚鄉裏鄉親在一起熱鬧了一番,就算是鑒證他們成了家。小夥子再不是楞頭愣腦小夥子,他的肩上扛著一個家,已經是一個十足的男人。姑娘也不再是花黃閨女,做了一個本分的女人。一對新人又開始了他們一輩子的鄉村生活,延續著村子的香火。他們將所有的願望許在下一輩的身上,看著他從小孩子慢慢長大,到楞頭小子又到懂事的青年,最終把兒子送到通往城市的火車上。

城市的愛情更像一波一波洶湧的潮水,來了又退。青年剛剛去了海邊半個月的時日,女孩完全被生活綁架,變得憂鬱悲傷。她覺得自己好久好久都不曾見過青年了。她現在需要一個肩膀,可是青年不在她的身邊。

那時秋天還沒有全身進入這個自然,緩緩的河水邊還有悠悠的青草,山坳裏滿是芬芳的花朵。田野上飄散著清幽的馨香,牛羊散漫在山野和阡陌。青年專程為女孩從很遠的地方跑來,因為女孩說要離開了。他真的喜歡女孩,於是不管風和雨的阻擋來到女孩身邊。

女孩在高高的山丘上眺望,野花和蝴蝶圍繞著她。她知道青年要為她回來了,她早早來這裏等待。站在山丘上能看到很遠很遠的地方,眼下是這麼的遼遠、沒有盡頭。一片一片的林子在視野的四周連成一條蔥鬱的線,成了隔絕這個世界的屏障。

女人和男人還不知道男孩為了女孩要回到家鄉了。他們還沉在愁悶、無聲中。青年這次的回來並沒有打算要告訴他們,他隻為女孩回來,也許呆不多久就要回到原來的地方去。

女孩等了好久,於是蹲下身子侍弄身旁的花朵,她摘了一朵一朵又一朵。她想自己就是一朵花,可是不知道自己是哪一朵。風溫柔地輕撫過她,撩起一縷順滑的頭發。這時的她性情溫和可愛,讓到來的青年心動不已,他想他一定會好好的愛她。

青年沉甸甸的腳步踩在蒼勁的草上,向女孩走來。女孩聽到了動靜,知道他來了,就站起身來。一身白底藍花的連衣裙適宜地修飾了這個年輕的女孩。青年已站在她的麵前,一路的風塵。偏長的頭發被疾馳的速度弄得紛亂。青年看著女孩的眼睛,露出了潔白的牙齒。女孩也綻出臉頰的酒窩,用手給青年捋捋紛亂的頭發。

這麼長遠的路,你還是回來了。女孩睜著水亮的眼睛看著男孩風塵仆仆的臉,輕輕的說。

再遠的路都不會遠,我怕我不能在你的心上。我現在不能夠失去這個美好的事情,就是可以一直愛著你、擁有你。當我得到你離開的消息,我一心就隻想要快點回到你的身邊。青年抱緊了女孩,認真的對她說。